第一卷颠沛流离
第八章定海城“裸男”事件
岑观潮恶疾痊愈这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他第一时间想要回到家中把这个好消息带给家人。一想到母亲那无比担忧的眼神,岑观潮心里的滋味真的是百感交集。
海威似乎也理解岑观潮的心思,没等岑观潮游动,便先驮起岑观潮向着红石礁岸边的方向急游过去。海威全速前进之下,原本平静的海面霎时间巨浪滚滚,身后随行的几十头海兽也都如海威一般高昂起硕大的头颅高速游动,海面上的景象好不壮观。
来到岸边的第一时间,岑观潮就发现了一个令人好生尴尬的问题,他的裤子连带内裤都在气血之力和冰山之力的对冲时震成了碎片。刚刚一来到岸边,只觉得胯下一阵凉爽,某个长得像蛇一样的物件随着岑观潮的动作左右摇摆…
虽然岑观潮的上衣还是放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奈何,岑观潮自摆乌龙,今天居然穿了一件开襟的外袍,还是没有腰带的那种…光腚的岑观潮无可奈何的套上了那件原本就略有宽大的外袍。这件外袍有了一个无比强大的作用,就是把岑观潮身上用不着挡住的部分通通挡住了,而真正该挡出的某部位依然犹如怒龙出海,什么风都挡不住了…
岑观潮哭的心都有了。今日出府的时候,岑观潮特意没有让任何家人陪同,就是怕自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家人在这么危险的海域里如果要寻找自己,还说不上要碰到什么样的意外。自从岑观潮八岁时怪疾发作后,心态便成熟了许多,和寻常孩子不同,毕竟经历了险死还生,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许多事情也都看的通透了,岑兆海陆玉夫妇也更加尊重这个二儿子的各种意愿,因为全家人都知道,这个聪明伶俐极有习武天赋的孩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恶毒的怪疾夺走年轻的生命。既然岑观潮不想让家人跟来,那便是真的无人跟来啊。
好在红石礁没人,不然岑二少就只能免费展览一下他傲人的本钱了。不过糟糕也糟糕在红石礁这里没人啊,就算是岑观潮能拉下脸去打劫条裤子也没人经过这里啊。彻底乌龙了。
无奈之余,岑观潮只能撕开外袍下摆,暂时充当腰带,又用双手紧紧合拢外袍下襟,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一样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的往定海城走去。若是步子稍微大一点,胯下那条霸气侧漏的龙枪就会昂首而出了。可怜的岑观潮欲哭无泪。
原本以岑观潮的速度,从定海城来到红石礁只需要一刻钟多点的时间,可是如今,当岑观潮从红石礁挪回定海城城门时,已经走了一个时辰。这一路上不着村不着店的,岑观潮向弄条裤子也都弄不到。来到城门附近,岑观潮犹豫了,停止了前行。毕竟守城门的兵将哪个不认识岑二少啊,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这幅德行,岑观潮日后绝对会深感没脸见人了。虽然自己是个小孩子,却也是个心里早熟的男孩子,这么露脸的事,岑二少还真干不出来。
天无绝人之路,好彩的岑观潮终于发现了一个进城的良机。今日九月初九,定海城的西区会有大集市,每逢大小集市,都会有周边的客商带着自己的货物来贩卖。集市从上午一直开到晚上,一些路程稍远的客商都会赶在下午未时左右到达。此时进城的,正有一个马贩子赶着二十匹马正在入城,岑观潮趁人不注意,提起全身劲力,用手捂住胯下飞奔而起,眨眼间便溜进了马队中。混在马群中间,向城里走去。好在岑观潮身形矮小,夹杂在马队中,正好能遮挡住他的身影。这也是因为应州地区常年没有战乱的困扰,就连盗贼也都是海盗居多,除非周边出了什么大案子,否则城门守军也不会查的太严。正是这松懈的岗哨,才让岑观潮一路畅通无阻。
进了定海城,岑观潮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城里人多,他要尽量选择条一些人迹稀少的胡同走,寻常的街道只要他一现身,就会立刻暴露出此时的窘态。岑观潮在海中时,束发的发带也破碎了,暗红色的长发批将下来也正好能挡住他尴尬的面孔。
慌慌张张的穿越了几条胡同,岑观潮离总兵府已然越来越近了。他心下暗喜,只要再穿两条胡同,就能到达总兵府的后巷,偷偷溜进自家后门就万事大吉了。岑观潮脚下哪敢耽搁,多在外面停留一刻便多一分暴露的危险,扭着小碎步岑观潮又钻进了一条胡同,只要这条胡同走到头再转弯进入另一条小胡同在走到头转弯便是总兵府的后巷了。
“老天爷真给面子,这条胡同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岑观潮自觉人品大爆发,不禁欢喜。“我,我日!”文雅的岑二少粗口再次爆发!此时岑观潮心中只想大骂不已。原本这条胡同穿向另一条胡同的转角,居然被人砌了一堵墙!
并且还是一堵很高的墙!
这哪里是人品大爆发,这简直是霉运头顶啊!
“不是吧,老天爷你玩我啊,七八日之前这里明明就没有墙啊!”岑观潮心里哀嚎着,这堵墙如今是岑观潮面前最大的障碍,穿过这堵墙,他离自家后门就仅有一街之隔了。如返行绕远,恐怕还要穿梭两条规模不小的街道啊。而今之计,这堵墙再高也必须通过了。岑观潮心里衡量着。
比起翻越这堵墙,岑观潮心里更加倾向于用自己的武力直接砸了它,毕竟这堵墙的突然出现让他心里极为不爽。不过此时岑观潮的造型,实在是害怕声势太大,再惹来众人旁观,岑二少就只能羞到一头撞死了。
“这墙后面这条胡同去年被一个姓齐的人家整条买下了盖了个宅院,这家人也不与街坊来往,想来这堵墙应该是齐家砌的。这齐家之人平日里极少出门,但愿此时也如平时一样,没有人出来啊。”岑观潮脑中回忆着墙后面胡同的资料,心中向天祈祷着但求墙后面的胡同中不要有人经过。本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原则,岑观潮见四下无人,一手又扯下了外袍的一块下襟蒙在了脸上。这件小号的武士外袍下半身已经被撕扯的如同破抹布一般。
岑观潮后退两步,猛一提气,一个纵身跃起,便稳稳的高过了墙头,随即在半空中一个筋斗便向墙后翻去…
定海城,花石胡同。
这里坐落着一处大院,这院子的主人买下了整条胡同的民宅,才修成如此大的院子。院门处,一对朱漆大门旁边摆放着两座高大的石狮子,大门上方悬挂着一面黑漆金字的门匾,上书两个金漆大字----齐宅。
这座宅子的主人名叫齐连。这位齐老爷可是定海城中最为神秘的富家翁。单看修建这大宅院的实力,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比拟的,单单这座宅院在定海城中已经能排进前三。而且,这位齐老爷从不与定海城其他富户接触,也不参加任何达官贵人的交际活动。因此,在定海城,齐连齐老爷可是首屈一指的神秘人物,有传言说,这位财力不凡的齐老爷在大炎帝都炎京城可是大有门路的。
此时,这位神秘寻常的齐老爷却站在齐宅大门口,满脸堆笑,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的样子。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齐宅门口,打头的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胖女人。这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浑身珠光宝气异常耀眼。
一见这胖女人要下车,齐连带着身后的下人一路小跑迎了过去,齐连赔着笑轻声说着什么,已有一个家丁来到马车边上直接轨道在地,双手双膝支撑着地面。这胖妇人习以为常的将这家丁当做了下马石,胖大的身躯便踩着这家丁走了下来。这个身形健硕的家丁不禁被这胖妇人压的浑身一颤,咬牙强挺了下来。随后,后面的车上也下来了一些人,大都是女眷,三四个二三十岁的少妇,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少女身后还跟着两个小男孩,大些的十一二岁,小的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这些妇幼家眷身后,是一队五十人的私军,穿着轻恺,一副威武的模样。
在齐连的陪同下,一行人开始往宅院里面走去,领头的胖妇人刚走到门口,身后却发出了一阵尖叫…
这行人中,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领着两个弟弟向前走着,忽然觉得头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阴影。抬头一看之下,少女愣住了:一件散开犹如秃鹰尾巴的破烂袍子笼罩着一个白花花的屁股对着自己当头砸来。还没等那少女有何反应,空中那个大白屁股一扭动,好像是一个人扭动了一下腰身便落向了少女前方。
这个屁股的主人,便是越墙而来的岑二少。
在空中一个筋斗翻过墙来的岑观潮顿时傻眼了,这哪是没人啊,好几十人在下方欣赏着岑二少的“真空秀”。岑观潮后悔也来不及了,空中无从借力,只能顺着劲下落,此时在岑观潮心中就算是在恶疾中保住性命的喜悦都不及对自己脸上蒙了一块破布的庆幸。下落到一半,岑观潮隐隐发现身下好像有人,便一扭腰身,略借回旋之力向后方挪动了少许,毕竟自己这个形象在砸到人家头上,可就太尴尬了。
坏事就坏在这一扭身。
这原本是武者的习惯反应,岑观潮此时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但是可怜的岑二少忘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事实,此时他腰身以下的部位除了一双短靴可是什么都没有,某关键部位在空中根本就随着转身之力抡了起来。
齐宅门前那少女惊愕之际,只觉得随着这个大白屁股的主人落地,一条棒子一样的东西带着一股恶风横扫了过来。“啪”的一声脆响,少女像是被皮鞭抽到了脸一样,捂着脸直接倒在了地上。额,好吧,不得不说,这的的确确就是“皮鞭”抽脸。
不仅仅是少女呆住了,岑观潮也呆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个场面太过于震撼了。少女双眼含恨的打量着这个胆敢偷袭自己的人:矮小的身材,看上去就和自己的小弟差不多,莫非是个小孩子??不,这家伙绝对不会是个小孩子,他那一身肌肉虽然没有夸张的膨胀起来,但是从线条上看也充满了力量,哪里是小孩子能练出来的。额,等等,那是…少女的目光迎上了偷袭自己的元凶,只见到岑观潮胯下一杆夸张的龙枪狰狞的晃动着…难道刚才就是这个丑陋的物件抽到了自己脸上!!!???
“啊!~~~~”一声尖叫从少女口中传出,夹杂着羞愤、恼怒、疼痛、愤恨等多种负面情绪!岑观潮也直接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神鬼莫测的缔造了如此传奇的事件。此时的场面已经不是岑观潮能掌握的了,他也不禁呆立当场!
“混账!快把这个无耻的登徒子给我拿下!”随着齐连一声怒喝,众家丁和私军护卫才反应过来,冲着岑观潮一拥而上。岑观潮也豁然清醒,此时不开溜,难道还要留下来解释不成?岑观潮避开身前还在尖叫的少女,冲着胡同口跑去。私军护卫的头领也抽出腰间的佩刀干净利落的斩向岑观潮腰间。岑观潮不甘示弱,抬脚上踢,直取护卫头领的手腕。护卫头领慌忙收刀,心下一惊,难道眼前这个无耻到裸奔的家伙是个高手?
护卫头领本是后天境界八品的实力,世俗江湖之中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甚至是高手了。若在军旅之中,做个正八品的刀尉绝对没有问题。可是碰上了这个光腚的贼子,高下立判,自信满满的一刀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这护卫头领“喝呀”一声大吼,手中佩刀一刀快过一刀对着岑观潮连出三招,直奔岑观潮上三路连斩。刀锋泛起阵阵寒光,让岑观潮也不敢轻视,运劲于手臂,一招小裂山爪迎上了刀锋。
“铮”的一声,爪劲碰撞刀锋,护卫头领不禁涌出一层冷汗:能空手接刀,这定然是后天境界九品以上才可能有的功力啊。惊悸之余,护卫头领更是不敢放松,虽然明知不敌,也不敢收招,万一这时候收招反被这人伤了,那可就太不明智了。此间一想,本是进攻的护卫头领居然取了个守势,一把佩刀围绕这自己周身舞动的风雨不透。岑观潮此时可不敢与这些人恋战,万一被窥破了身份,这事可就没处解释去了。岑观潮纵身一跃,想要跳过众人直接逃走。谁知刚刚跃起,四个手持长枪的护卫便将手中长枪对着岑观潮狠狠刺去。岑观潮心下不禁恼怒,既然如此,便莫怪少爷手重了。
“哼”的一声冷哼,岑观潮提气十二分劲力,抬手便是一记小裂山爪由上而下的直劈过去,正劈在护卫头领的挥舞的刀光上。岑观潮此时可是后天境界十一品的功力,这般实力,在世俗江湖中也是成名的高手级别了,哪里是这护卫头领能抵挡的了的。“嘡啷”一声,护卫头领手中的精钢佩刀便断成两截,胸前的轻恺上也直接被爪劲斜劈成了两半,鲜血横流。护卫头领直被这强力的爪劲劈飞出去,摔出四五米远。而后岑观潮势不可挡,爪风呼啸,硬是从护卫群中劈开了一个豁口,立时冲出胡同转身便跑。胡同口的地上倒着十几个护卫,都伤势不轻,痛苦的呻吟着。齐家的家丁更是无人敢上前追赶。
岑观潮正转身跑向下一条胡同只是,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少妇们的议论声,内容如下:
“这无赖屁股真白…”
“这身形明明是个孩子,可是该长大的物件长得太大了…”
“那玩意好大…”
岑观潮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他当然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什么玩意,岑观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大庭广众的观赏自己的“那玩意”,心里一片欲哭无泪…
但见身后无人追来,岑观潮闪身溜进了自家后门。后门这边的小院是府中下人居住的地方,刚好下人们晾晒衣物的架子就搭在后门边上不远,岑观潮飞速拽下一条不知道是哪个家丁的裤子套在了身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的总兵府后巷空空如也,而拐角另一边的齐宅却是一片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