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蓝再也没有见到Gal的出现。偶尔他还是会与林夕见面,又或许明明见到的是林夕,却怀揣着能见到Gal的自私的期待。每当看着与Gal有着相同面孔的林夕,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想念Gal。想念她炽热的眼神,端起酒杯的左利手,还有眼角下那颗鼓动着的性感的痣。
杨教授对林夕进行过多次催眠,试图召唤Gal出现,但均以失败告终。对此,罗医生和杨教授开始担心起来。如果Gal莫名其妙地隐藏起来,假若沟通不善,她势必会做出一些对林夕有伤害的事情。这样下去,Gal就会成为一个藏在暗处的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将林夕炸得粉身碎骨。
这天,在罗思尧的建议下,蓝来到心理研究所的治疗室,旁观杨教授对林夕的催眠治疗。上午10点钟,林夕躺着铺展开来到躺椅上。杨教授开始第一次催眠,起初依旧不见Gal的身影。
当林夕再次缓慢闭上眼睛时,杨教授稍稍提高了音量说:“Gal,你在吗?”
“Gal,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可以请你出来和我聊一聊吗?蓝也在,就在你的左手边。”林夕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Gal,Gal,Gal。”
杨教授用清晰的声音连续叫了三声Gal,话音刚落,只见林夕的眼珠在眼皮下左右滚动了两三下停止,蓦地,原先平静的脸庞变成了狰狞怪异的模样,以至于眼角下方的痣已将要与眉毛并齐。接着,她的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开始剧烈起伏,下巴却死死地抵在胸口上。那种感觉像是有一块鹅卵石堵塞在她的喉咙里,而她却要竭力将其呕吐出来,表情看上去异常痛苦。终于,她的胸口向上猛地一个拱起,从颤抖的唇间发出极度哀泣的声音,放在腹部的双手露出白煞煞的骨节,死死地抓住衣服,看上去痛苦不堪。
这种狰狞变形的表情仅仅持续了两到三秒钟,又刷地恢复成原来平静如水的脸庞,剧烈起伏的胸口也瞬时变得韵律有节奏。此刻,林夕看上去像似安稳地沉睡于美妙的梦境中。
这是蓝第三次亲眼目睹林夕与Gal的人格转换,他能确定此时沉睡中的依旧是林夕。但是刚刚悲痛的哀泣声,那是他所熟悉的最爱的Gal。他的内心开始阵阵抽痛,短短两三秒钟的哀泣声不停地在他心里回响激荡,无法停下来。
“再试一次呢,我听到Gal的声音了。”蓝情绪有点失控,他承认他真的很想见到Gal。因为他真的很想念她。
“不行,多次催眠对林夕的身心会造成很大的负担,这样下去只会令她愈加疲惫。”罗医生否定了蓝的想法。
当林夕被唤醒过来时,她感觉腹部一阵刺痛,于是只得弯下腰用手捂住。蓝蹲下身子,撩起她的衣服,只见腹部几个指甲一样大的印记,沾染着鲜红的血迹,赫然醒目。看到眼前的一幕,蓝顿时惊呆了,怔在那里。蓦地,咝咝的红血丝布满了双眸。
蓝被杨教授单独引领到办公室里,两人相对而坐。
“以刚才Gal的反应,可以看出她正陷在一个令她痛苦不堪的处境里。最近一段时间,林夕也同样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里,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样,再等等看,等林夕放松下来时,或许Gal会出现。”杨教授说。
蓝没有作回应,杨教授继续说:“就目前来看,类似于林夕的病例在国内乃至整个亚洲都极其罕见,所以国内对这种病例的研究也很有限。”
“我会带她去美国。”蓝露出坚定的眼神说,“私底下,我已经在联系美国那边的医院了。但是现在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她们。”
“这样更好,这也是我今天正要和你商量的。我建议把林夕送到国外治疗,毕竟还是要以病人为主。有一点必须要注意,就是需要和她们做好绝对的沟通,得到她们的同意,尤其是Gal。无论Gal还是林夕在这种时候都极其敏感,她们都需要得到认可和尊重。以林夕的立场来看,她会同意的。但Gal就不好说了。”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