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璇直勾勾地盯了敖虎一会儿,终是忍俊不禁,“你怎知她没答应我?你怎知她没跟我好上?”
“什么?你说什么?”敖虎立刻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你是说?”
青璇气定神闲地点点头,身子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悠闲地摇起了小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过了好半晌,敖虎才缓过气来,“好好,你!你好啊你!即是如此,你怎还换来换去的?她那样的人儿,你怎不真心待她呢?!”
“你情我愿的,我怎不是真心了?”
敖虎顿时被噎住,眨眨眼,喘了两口粗气,“我说不过你,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做下这样的事,大人们若是知道了,你可要想好了怎么脱罪。”
青璇吃吃地笑起来,“我脱什么罪?我又没逼她,你以为我用强的么?”
敖虎气哼哼地看着他,“总之……总之就是你不对了!”
“好好好,我不对了行吧!咱们说点别的吧……”
水晶宫的后花园入口处,云嬅靠在一块假山石上,手中把玩着青璇送给她的一块无暇美玉,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冷的笑。
莲心殿内,一夜抵死缠绵,待到天快亮之时,青璇起了身,侧身抱住身边的女孩吻了又吻,哈出团团的热气,扑到云嬅的耳边,令人身上一阵酥麻。
“我过几日来。”青璇抱住她亲嘴,而后披了衣裳下床。
云嬅半裸着****靠在床头上,笑容淡淡,“以后别来了。”
背冲着她的男子脸上一僵,眉心闪过一瞬间的刺痛,回过身来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抱上去搂住,“怎么?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云嬅推开他,低眉垂眼地帮他系着衣裳上的盘扣,“我最近在修习梅花九术,怕被你乱了心性走火入魔。”
揪着的心一下松开了,青璇捧着她的脸笑起来,“那要多久?我虽不懂,也知道这法术极是难练。”眼中的不舍表露无疑。
“三年吧,我想三年足够了。”
神仙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日升月落便在眨眼之间,一晃便是一年。
青璇好几次在酒桌上看到敖虎匆匆离去,起初大伙还笑话他不定是约了哪家的姑娘,他却只是打着哈哈,什么都不漏个底儿。
这可不是他敖虎的脾气,平日里这家伙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青璇搂着个美艳舞姬,越想越不是滋味。
又一次中途离席,有人从窗户边看着敖虎疾奔而去的背影放声大笑,“怕是勾搭上有夫之妇了吧?不然怎么什么都不肯跟咱们说呢?”
旁人跟着哄笑,“我看不是,龙太子跟我们混了这么久,除了跟舞姬歌姬还敢说上些话,平常见了那些正儿八经的小仙女们,屁都放不出来一个,还有夫之妇了?”
“他能说上话的也就是天姥山的那两位,不过啊……呵……一个大的冷得跟冰雕似的,一个小的才不过总角。”
“嗯嗯……大的我看着没戏了,小的他倒是可以等等……”
青璇难得没有发表意见,靠在椅背上看着一盘菜发呆,直觉……该是出了什么事了。
一入天姥山,便发觉气氛非同寻常,连以前设下的屏障都换了另外一套,心中更是一惊,原先的屏障俱是云嬅设下的,轻易不会改换,如今这种情况,是不是表示……
心中那股星星之火瞬间腾了起来,炙烤的他浑身如焦炭一般难受,无法直接进入莲心殿,只好顺着山路前行到月华宫正殿的前门。
迎接他的弟子带他顺着正殿偏廊向后点走去,“我家宫主半年前受了天劫摧心锥,法力受损,连带着以前设下的屏障也受损了,故而安师伯又重新设了三层,青璇师兄这半年也没来过,所以进不来,等师伯为你施法,以后便可出入自由了。”
青璇听了那弟子的第一句话便如遭了五雷轰顶,浑浑噩噩地跟在他身后走着,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天劫……摧心锥……
怎么会如此?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她从未与他说起过这件事情,她,她一千岁了。
是的,整整一千岁,她比他还大上十岁。
他还曾想着为她庆贺生日来着,他还曾想着将整座天姥山月华宫披红挂彩来着,他还特意为她学会了打月饼,想着三年后的中秋做给她吃来着。
他怎就忘了这天劫一说了?
他从小薇暖的口中得知了那个人间的节日,便死死的记了下来,不是特意,不是刻意,就是不自觉地在那一天寻了她去。
看她站在月华殿的檐角上,一个人孤零零,冷清清,他便想抱着她,搂着她,亲着她,捂着她。
她说了三年,她说要修行三年,他不敢打扰她,任凭心里多么想念她还是忍着不见她,镇日流连欢场,醉生梦死,逢场便作上一出戏,手里搂着别的女人,心里却想着她雪白的身子,想着她冷冰冰的面孔在自己的爱抚下变得柔软,变得娇媚……
她,她她怎会受了天劫都不告诉他呢?
她在想什么,她——竟是故意的吗?
故意的在骗他?!
越想心中寒意越浓,恨不得马上奔到她身边问个清楚。
云嬅啊云嬅,你怎能如此对我?!
脚步踉跄着进了莲心殿,一眼便看见床榻上躺着那曾经在身下婉转承欢的女孩,云发墨色流光,没有绾起随意披下,更衬得面色如雪,一脸倦意浓浓。
云嬅见他进了房间,并没有惊讶,却露出一丝疑惑,似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在此时出现。
他怔怔地站在门边,竟是不敢上前,忽然害怕女孩口中说出的答案,此生从未如此怕过,青璇双手垂着,金边小扇轻声落地都未察觉。
敖虎背冲着他不知在鼓捣什么,“那混账东西骗了你,你就是喝他几碗血又怎样?总比这****受那锥心之痛来的舒坦,你别跟我说你是舍不得……”
话没说完,敖虎转过身来看见了青璇,呆了一下,“哎!正好你来了,快快献碗血出来。”转头又对云嬅道:“这可不是我告诉他的,他自己寻了来,你可别怨我!”
说完了,看着两人神情俱是十分怪异,忽然觉得不自在,甩手走了出去,“我到外间去喝口水。”
云嬅依旧不言语,直直地看着他,缓缓坐起了身子,青璇明显看到她支着床的手臂在抖,显然伤的不轻,再也忍不住扑过去将她抱进怀里,“你为……”
不敢问……不敢问……发抖的手抚上女孩的面颊,小心翼翼地问,“哪儿疼啊?”
一开口,声音都变得发颤,嘶哑暗沉。
云嬅看着他,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他的衣领上,上面蹭了些粉红的胭脂,奔了一路香气都未散去,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的三年么?”
还未等他回答,一阵锥心之痛袭上心头,压不住地抽了口冷气,张着口却闭不上,直到那痛楚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这才断断续续地哈出那口气来。
青璇看着她那样子,心中竟是一抽一抽地痛起来,“你,你不是说要练什么梅花九术么?你就练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