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儿子，才是更为贴切的答案。
他是排斥这么一个结果的，如果要孩子，他一定是要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生一个，而不是为了莫家的继承人而“制造”一个。
季如烈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就猜到了个大概，没想到这个时代也会有为了继承香火而出尽绝招的家庭，这个莫家，她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所以你就一直忽视他？莫然，不是我要说你什么，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就这样自欺欺人，你有没有想过莫莫的心情？”
莫然听季如烈这样说，看着莫莫的眼神越发的愧疚。确实，自己始终不愿意正面面对莫莫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排斥，排斥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结果推到自己面前，而自己，还未曾经历那些过程，更何况，他觉得，作为莫家子孙出生，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所以，他始终对于莫莫若即若离，以至于孩子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眼睛里的渴望和害怕受到伤害，总让自己觉得心惊。
要不是这次因为季如烈……或许自己这辈子和莫莫的关系，都会是这样的不尴不尬，不上不下。
“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即使我感到抱歉，也已经无可挽回了，”莫然抬起头看着季如烈，虽然她觉得莫然有些强词夺理，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不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更何况，我相信莫莫也不是这么记仇的孩子。”
又是一阵沉默，莫然看了看季如烈有些困倦的神色，站起身，向客厅走去。
季如烈跟着走了出去，见对方已经穿着得当，也就没再说什么，更何况，自己原本就是要“赶”他走的。
“路上小心，我会好好照顾莫莫的。”
“那就麻烦你了，”季如烈看着站在门外阴影里的莫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妻子送丈夫出门工作的感觉，“我明天要去国外，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回来，莫莫……你就替我多多照顾吧。”
“知道了。”
莫然转过身去，就这么走下了湖南的楼道，季如烈原本以为，或许他会回头看一眼，却没想到，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一直走了下去。
转身进了房间，关上门走到阳台上看着他坐进车里，一直到再也看不到汽车的影子，她才回到房间。
季如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莫然缓缓将车开进主干道，回想起之前阳台上的那个单薄身影，嘴角不由慢慢上扬。她总算是开始在意自己了，看样子，自己之前用亲情攻势这一招，已经开始显现成效了。
这个世界没有完全冷血无情的人，更没有无弱点的人，莫然，是这样坚信的。
莫然因为心情甚好，于是在这样有些微凉的深秋夜晚打开了车窗，加快了车速，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小区大门口的阴影里，有一辆豪华车停靠在一旁。
“小姐，莫先生刚刚从这里离开。”车上的男子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如此回复。
“还需要继续监视么？”
“不，车里只有莫先生一个人，小少爷不在车内。”
“是。”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很明显的，这一头的男子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将车小心翼翼的开到了季如烈所在的楼道地下，抬起头，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一个窗口，生怕一个眨眼，对方就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似的。
莫莫这一晚倒是睡得很好，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想要在床上翻个身，却意外的撞上了什么温热的，闷哼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登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季如烈一向浅眠，即使是已经换了一具身体，却也早就已经训练的自己适应了随时随地都保持一丝清醒。
睁开眼睛正巧对上莫莫睁大的圆圆眼睛，穿着昨天的那一身内衣，一副因为惊吓过度突然清醒的样子，季如烈一下子没有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子，子，子苒？”
“怎么了？”季如烈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吓坏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嗯？你不记得了吗？”
莫莫相当坚决的摇了摇头，“我……我只记得，昨天跟爸爸在你这里吃饭，然后……”
“然后你这只小懒猪就睡着了啊。”
“咦？那我爸爸呢？”
季如烈已经站起身走到卫生间去洗漱，而莫莫也光着小脚丫啪塌啪塌的跟着进了卫生间，季如烈拆了一把新的牙刷给他。“你爸爸早就回家了啊，怎么？我家这么小，难道你们两父子还准备霸占我的床不成？”
“当然不是啦，可是……”看着莫莫脸上明显的失望，季如烈想起莫然这个时候怕是早就已经在国外了，这对父子好不容易才变得亲密起来，却又因为工作等种种原因而分开，确实是有些可惜了，季如烈擦干脸上的水渍，伸出手摸了摸莫莫的头顶，蹲下身和他对视。
“不要露出这么寂寞的表情啦，你爸爸临走前把你交给我，说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办法回来，让我好好照顾你，怎么？你是嫌弃我么？”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那就好了，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吃早餐。”季如烈拍拍对方的小屁股，转身回卧室准备工作。
看着苏子苒右手牵着的莫莫，育人私塾的一班女老师都露出了一脸疑惑，而昨晚加班的老师却是猜到了其中的缘由，窃窃私语里带着明显的嫉妒。
季如烈是不会去在乎她们这些人到底在背后议论些什么，即使不去听也知道她们会说些多么幼稚无聊的话。
莫莫满嘴的肉包子吃得正是不亦乐乎的时候，季如烈蹲下身替他擦了擦嘴边的污渍，整理了一下衣服，在他耳边小声吩咐了些什么，就见对方相当听话的转身走去了教室。
“苏老师，莫莫怎么和你一起来了？”
“家长有事要忙，把孩子交给我代为照顾一下。主任，应该没关系吧？”
季如烈虽然用的是提问的语气，可听起来却丝毫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更何况，她都已经这么做了，即使你再不同意，也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教务主任一愣，没想到季如烈会问自己，有些怔怔的点了点头，“没事，既然孩子家长这么拜托你的，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小苏啊，你要好好照顾那孩子，千万别出什么差错了。”
“我明白。”季如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从善如流的答应着。
而莫莫倒是从一走进教室开始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切关注，之前一直不相信他，说他是大骗子的同学纷纷低头向他示好，之前不冷不热的女孩子们更是把莫莫奉为班上的白马王子，季如烈一走进教室就看到了这么一番景象，连半点责备的话多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