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上天的宠儿,我不需要觉得什么不甘心的。
当我决定放下一切的时候很幸福,很轻松,在冷子言的怀里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和冷子言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有时我醒了,看见冷子言还在睡我就继续睡,有时冷子言醒了,看见我再睡他也就懒得起床。这样每日没夜的过了两天,终于我们两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才不得已起床的。
“先生小姐,你们竟然在家里啊,我还以为你们出去了。”李婶惊讶地说道。
“是啊,李婶,我们饿了,还有吃的吗,布丁呢,上学去了吗?”冷子言为我拉了张凳子,从李婶手里接过活来给我布菜。
“布丁老早就去上学了,先生,现在都是下午了,今天乐先生来了好多次,还有子懿少爷也来找你了,看样子好像挺着急的。”
“是吗?”冷子言不温不火的回了一句,继续慢条斯理的给我准备吃的。
“老大,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有些担心。
“上次买的股票涨了,还有几处的不动产是在你名下买的,应该够罚几个孩子的钱了。““什么意思?”
“你只要安安心心呆着,一切都交给我。”冷子言说。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哦,他是让我不要担心,直接说多好,脑子多转几圈对我而言并不是加强脑部活动,而是让本来就不怎么清明的脑子乱作一团。
因为两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我们两个人足足吃了几个小时,本来李婶是在厨房帮着我们弄点吃的,后来实在看我们两个在那边腻歪的恶心,就寻了个借口出门去了。
饭还没吃完的时候,乐哥再一次冲了进来,连带那个大明星冷家实际上的四公子,两个人平常都是嬉笑着的,可是这一次两个人都板着一张的冷脸,我觉得事情不简单,冷子言倒是不慌不忙的,用洗手液洗了下手,然后说还要上去洗个澡,整个过程十分漫长,留我和两个冷面神在厨房大眼瞪小眼。
酝酿了良久,冷子懿问我:“三嫂,你知道三哥出了事吗?”
“出什么事了?”我不明白,刚刚冷子言都说了让我一切都交给他,冷子言没说,我就不应该怀疑他,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冷子言可以不问原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应该怀疑冷子言。
“别担心,你该干嘛干嘛去,玩得开开心心的,晚上回来好好检查你有没有不听话。”冷子言适时洗完了澡下楼,在我额上留了个吻,然后和乐哥还有冷子懿一起出门了。
我要做的事,对了,去明红辞职,把我的东西都拿出来。若是将来没有办法的话,我可以央求冷子言搬家,移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他的本领,从头再来完全不是问题,大不了房子住小一点,车子换成人力的,孩子少生几个,生活会很和美吧。
旷了两天工,赵先生应该直接下行政命令开除我了吧。
“琳琳,你回来得太好了,我现在忙死了,桌上是钥匙,麻烦你帮我去一趟吧。”我一进明红的经理办公层,秦姐就抱着一堆资料跟我说,然后有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着那钥匙不知所措,我是准备走了,可是这个办公室的人好像都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个人也没有,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在犹豫碰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我刚刚做完了一个大决定,现在什么决定都不想做了,只想听别人的安排了。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小红吗,太好了你还在,我家里出了点事得回去一样,你帮我去一趟吧。”
“行吧。”
“太好了。”秦姐在那边小声的感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桌上的钥匙看到了吗,地址在我的笔记本上,就是去那里打扫一下,别跟其他人说哦,那可是老板的秘密。”想来是我答应了帮助秦姐,她觉得不好意思透露给我一个八卦的消息,我越过身子看到了笔记本上的那个地址,匆匆抄了下来,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是怎么个熟悉法,挂了电话,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办公室里没有人,就把我的辞职信放在了秦姐的桌上,看了一眼赵先生的办公室,这一次是真的说再见了。
再见赵先生,我爱了整整一年,恨了那么多年的年,从此以后我都不会恨你了,以后也不记恨你了,我犯的错,你犯过的错,我们都算了,我本来想要不计一切的报复你,可是我有牵挂,所以我放过你了。
你曾经说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害你和沈蔷分别,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辩驳,先向我求婚的那个人是你,可是这些你都不记得了,那么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样的你也应该不在乎的。
对啊,有了沈蔷就够了,那些真相算什么。
我带着东西走到那办公室的门口,歪了歪头,就像二十一岁那样,可是那个时候我期待在我推开门的那一霎,你正好站在我面前,笑容灿烂,和我说:“我正想你了,你就来了。”
你终究什么也没说,而我们终究是仇人,只是这一次,我决定原谅你,一笑泯恩仇。
对着那扇门笑了笑,然后去那个秦姐吩咐的地址。
这个地址很熟悉,钥匙很熟悉,好像曾经很多次在我手中躺中过,就连这条路,虽然翻新过很多次,但是确实是那样异常的熟悉,这是赵先生的秘密,我好像隐约能猜到。
锦江小区四个字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应该扔了钥匙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的,然而最后我还是鬼使神差的拿着钥匙开了门。
我和赵先生结婚的时候,因为赵先生家里的人不喜欢我,我也不希望赵先生和我和我爸住在一起,所以我们两个人搬出来住,就在锦江小区。六年前我满身是伤的爬出了公寓,签下那份全是英文的离婚协议,落下了钱包,只带走一根生锈了的高尔夫球杆。
我以为早就斑驳的记忆竟然如此的清晰。
我们的房子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面积不大,也只是几层而已,现在从远处看,窗帘严密的拉着,隔离出一个独立的世界。
那一年,我就是在那里面其中一间小黑房子里关了好几日,我都记不清是多少日了,我的手伤了,心更是支离破碎,然而今天,我竟然能够毫无表情的站在这边。
我果然全都放下了。
打开电灯,客厅里积满了灰,那个时候我一回到家看到赵先生和沈蔷那样,忍到忍不了的时候,狠狠地摔了那个包,如今依旧躺在当初我摔的地方,我走上前去,将包上的灰尘擦掉,还好不是什么地摊货,放在地上氧化了多年也没有坏掉,从包里找了找,拿出了当年央求了好久我爸给我买的那个手机,尝试开了下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一份感情六年没理会也会馊掉,更何况一只手机,我还摸到原来的钱包,里面还躺着几张毛爷爷,抽了出来放在自己现在的钱包里,觉得其实来这一趟也不算太糟,至少把属于我的东西给找回来了。
钱包的一侧贴着我和赵先生的照片,我们当初结婚仓促,没有结婚照,所有的婚照都是在宴会上拍的。
赵先生站在我的旁边,高高的个子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微微的翘着嘴角,像是温润的山泉一般,而我被众人围着,笑容满面。
没有揭下来撕掉,只是将钱包合上,又放回了原来的包里。
站起身环顾四周,秦姐在电话里只让我把那个画室和卧室打扫一遍,其他的就不用管了,受人所托,就得忠人之事。
我本来想拉开窗帘的,可是看见那满满的灰层我就放弃了,买了房子自己不住就算了,直接荒废不就得了,干嘛还要打扫卧室和画室。
打开卧室的门我就惊讶到了,因为实在太干净了,和那个满是灰的客厅差距也太大了点吧。被子无序的叠放在一边,味道很好闻,这里的窗帘倒是干净的多,那被子拎出去晒了一下,打开衣柜,我的原来的衣服还有赵先生的衣服杂乱的放在一起,却都是很干净,味道是我喜欢的那个味道。
只是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原来我虽然做的是家庭妇女,可是有保姆,根本用不到我打扫,我也不是很会。
转身去画室,我的眼睛都要瞪了出来,比起我是和客厅的对比,画室更加夸张,满满的四面墙,挂满了画,一张张裱好了的全是我的画,有些完成了,有些没完成,有些画糟了,竟然无一例外的悬挂着。
竟然用这种方法来不忘记对我的仇恨,赵硕恩,算你狠。
我真是没有想到,万分没有想到,若是每天看这些画,一定会疯的,所以赵先生收集起来,偶尔来看看,恶心自己一下,然后提醒自己不忘了对我的恨,就像他在餐厅和我们说的那样,我还是那个不可以提起来的存在,在他心里最阴暗的地方住着。
我往里,把那些画一一欣赏起来。果然如古人所说,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而如今只能说句天凉好个秋,我的那些画还都是滞留于表面了而已,没有多少深邃的思想。
“咔擦。”外面听到开门的声音,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很久了。
“你回来了。”对着门口的那个人,我笑得灿烂。
“嗯。”赵先生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像发现鬼怪一样看着我。
“我打扫的不干净,你就将就一下吧,刚刚在画室里看见那些画,现在好压抑,我脸上的笑是强扯出来的。”我指了指自己的脸说。
“嗯?”赵先生没有上前,维持着那段距离调高了尾音。
“这段时间又让你看笑话了,又让你恶心我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以后都不会了,赵先生,以后都不会再在你面前恶心你了,因为那样的我,以后我想起来的时候我也会恶心的。”
“小红?”赵先生唤了我一声。
“嗯,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吧,这些日子恶心你了。”我有些抱歉的摇了下头,继续说,“今天本来不想来的,可是有人让我帮下忙。那个地上包里的钱我拿走了,也没几个钱,被子下午晒了,既然你回来了待会自己收进来吧,我得回家了,不然冷子言会找我的。”
赵先生就站在门口,不动,等了好久,终于开口说:“小红,我买了饭,吃完了再走吧。”
赵先生想把一袋东西放在桌子上,但是看见桌子上那么多灰,就继续拎在手里。
我很讨厌这样突然的客套,曾经有个他不喜欢的人来家里拜访,他也是这么说,吃了饭再走吧。这只是他表达客套的一种方法,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终于是能够平心静气的说话,成了彼此客套的对象。
“怎么没有把桌子擦一下,脏死了。”赵先生轻轻抱怨了一句,眉头微不可查地往上一翘。
我就这么盯着他,觉得他这样淡定的加点人气的表情很是奇怪。
原来我们还在结婚的时候,因为我不会烧饭,周末阿姨放假的时候赵先生就会自己买菜回来做给我吃,如果厨房或者桌子不干净,他会皱一下眉头抱怨,然后我拿着抹布冲出来。
“客厅积了这么多灰,若是不要了就把这卖了吧,省的以后自己看到闹心。下午的时候我辞职了,以后都不会在你眼前晃了,还有画室的那些画,如果你方便的话能送给我吗,我想拿回去做个纪念。”
“好啊,一直在找买家,那些画本来就是你的,挂在这边也是积灰。”赵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扫视,我觉得他是希望找张凳子或者还比较干净的沙发坐下来,奈何这边真是惨不忍睹,所以眼神转了一圈之后继续拎着东西站着。
我说:“那你改天给我邮过来吧,省得你再见我恶心了,不能画画之后就很想能收藏自己以前画的,谢谢你帮我保存了这么久。”
这句话我是真心的,得知自己不能画画之后,我和雅涵找了很久关于我以前画的东西,雅涵说那是我的梦想,这样一来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好像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画画这件事情,总得剩点渣吧,我以为赵先生在我离开之后肯定把那些关于我的全扔了,过分一点全烧了。
今天看到那么完整的,虽然全部挂着有些吓人,可是我还是欣喜的,那是印证了我成长的东西,等有一天我老了,我可以拿着那些画和冷子言说我的小时候。
“怎么就不能画画了呢?”赵先生问我。
就像有一个客户跟他抱怨房子不好卖,家里老婆一直在和他闹,他会喝着一口茶,问一句。
“怎么就和你闹了?”
这绝不是说明他对这件事关心,他只是顺便这么一说,来说明他是一个关心别人的善人,来增加他和那个人将来做成生意的几率而已。
“还记得我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你的脚好像不小心碾到我的手了。”我抬起右手,学着他的样子,尽量云淡风轻的说道。
是吗。我在心里默念。
“是吗?”赵先生果然不负众望的说,“我那一脚并不重。”
我还以为他完全忘了呢,原来还记得。
“对啊,一点也不重,只是皮肉破了,流了点血,也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发炎。是我自己没注意保护好。嗨,我又恶心你了,你根本不关心这些事。我还是先走了,记得收被子,算了,那条被子还是扔了吧,我想你见到也会想起不开心的。”
我本来想提醒他现在天黑了,别让被子晒了月亮,那些被子,可全是我的嫁妆,林小明走了很多地方一家家对比找到的被子,我这般提醒他,万一又让他恶心我了怎么办,还是趁早走了的好。
这次赵先生没有留我,估计他自己也烦了吧,只是说了句好便转身进了厨房,我把钥匙放下,最后看了一眼离开这个房子。
尽管冷子言一直说凌汛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他每天早出晚归的,一回来就躺在床上到头睡着了,害的本小姐得当丫鬟帮他洗脸刷牙洗脚,还好以前照顾布丁的时候有经验。后来冷子懿还是瞒着冷子言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