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你不要太放肆,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娘可是将军府的当家夫人,你敢动用私刑,小心我一个状告到皇上那儿去!”云冠楚打着哈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身子跟着娇艳可人的小凤仙,两人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
云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安静的小凤仙,别过头,无视他们,对着停下动作的两个婆子说道:“继续啊,怎么停了!”
“云臻,你不要欺人太甚!”二姨娘一见儿子来了,顿时底气十足,目光狠狠的瞪着云臻。
“欺人太甚?”云臻轻描淡写的勾起一抹淡笑,挑眉,语带讥笑,“我就欺你怎么了?家丁何在,先打个二十大板之后再审!”
二姨娘一口气提到胸口,差点晕厥过去,指责道:“云臻你这是挟怨报复!”
云臻慵懒的两手一摊,无辜的说道:“我也没说我不是!”
二姨娘气急,却无计可施,突然两腿一伸,整个人趴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直嚷嚷着:“杀人啦……云臻杀人啦……天理何在啊……老爷你快回来啊……云臻要杀了我啊……”
云臻额头黑线,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就这点本事?
这噪音真刺耳啊,云臻眉头皱成川字儿!
“给我继续打,她嘴巴吐出一个字,给我打一巴掌,打死打残了,有本小姐担着!”
两个婆子一听这话,立马又开始甩巴掌,二姨娘想躲,却被人死死的压在地上,本就成了猪头的脸,更加有看头了,瞧那鲜血横流的模样,看的一群人心惊胆战的。
“住手!”一声突兀的嗓音突然打断两人的动作。
云臻抬头,有些讶异的看着这时候出声的人,竟然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三姨娘,她手中捏着佛珠,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看到二姨娘悲惨的模样,她面上并无其他表情,淡淡的抬头看向云臻。
“我佛慈悲,五姑娘,适可而止吧,莫让人看了将军府的笑话!”
“三姨娘说的哪里话,有些人给脸不要脸,做出这等下作之事,你还让本小姐适可而止,是不是人人红杏出墙之后,哀嚎几声就可以了,我佛慈悲?我不信佛,别跟我唧唧歪歪!”云臻看着这三姨娘,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人浑身散发这阴沉之气,看似佛性十足,其实内里是什么样,谁知道呢?
“五姑娘何必强词夺理,你该知道我并不是这意思,二姨娘行恶毒之事,自有天来收,五姑娘何必增加自己的恶业!我佛无处不在,莫要轻慢了佛祖,会有恶报的!”三姨娘清音素言,句句带有禅意。
云臻满头黑线,面无表情的看向三姨娘,无比诚恳的说道:“我说你******能别呕心我吗?少在这边唧唧歪歪,佛喊你回家吃饭!”
三姨娘转动佛珠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了云臻一眼,眸中充满怜悯,冲身边的丫鬟说道:“檀儿,我们回吧!”
没人留她们下来,主仆二人一出门槛,就听到那唤檀儿的丫鬟尖叫道:“主子,您串佛珠的线怎么断了!”
说完,连忙俯下身子去捡地上玲珑剔透的佛珠,没有看到她家主子掩在长袖中的五指正紧紧的握着。
两人一离开,云臻顿时觉得空气新鲜多了,立马将视线投向地上的二姨娘,她的脸肿的高高的,惨不忍睹,猪都比她漂亮。
“求生还是求死?”云臻问的突兀,二姨娘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云臻是在问她,立马垂下眼皮。
“云臻,审都没审,就算我有千般错,也得等老爷回来,你没资格定我的罪!”她这是在用拖延战术,她自知大势已去,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败了,明明那奸夫是她买通送到云臻床上的,怎么最后被毁了清白的人变成了自己,她想不通,但是有一点,她很确信,她是被云臻阴了,所以她必须拖延时间,这样才能给渺渺她们足够的时间找证据扳倒云臻!
“这是还用审吗?捉贼拿脏,捉奸在床,刚刚那么一大群人眼睛看着,二姨娘你不守妇道,与人通奸,实在罪无可恕,就算我爹爹回来了,你也只有死路一条!”想玩拖延战,她以为她还会给她翻身的机会吗?“求生还是求死,本小姐问你最后一遍,你不选,那本小姐就帮你选了!”
“生,我选生!”眼见着云臻没了耐心,二姨娘赶紧吼道。
“很好!”云臻满意的点头,抬头看向四姨娘,“四娘找人牙子来,将她交给人牙子,并且发个告示,从今往后这人与将军府再无瓜葛,是死是活都与咱们无关,带下去吧!”
“你不能,云臻你不能这么对我!”二姨娘尖叫,她都一大把年纪了,交到人牙子手里,不是卖进肮脏的窑子,就是卖给富人家当下人,她宁愿死!
“带下去!”云臻懒得看到这张脸,依四姨娘对二姨娘的憎恨,这二姨娘今后的日子有的受了!
“住手,住手!”云冠楚上来抢人,这毕竟是他亲娘,她要是玩完了,他还有什么戏唱,以后找谁要钱去。
“怎么?二少爷也想跟二姨娘一起走吗?那正好将军府少养了一个废物,能省下不少开支!”云臻冷冷的盯着云冠楚,“来人啊,顺便也把二少爷‘请’出去吧!”
“五小姐误会了,相公不是这个意思!”小凤仙赶紧掐了一下云冠楚,将他从二姨娘身边拉开。
云臻冷眼看着二人眉来眼去,懒得开口,挥了挥手,让人将二姨娘丢出去。
二姨娘一离开,大厅内清静多了,云臻端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红袖绿芜。在场的人齐齐看向她,心脏跳的飞快,险些跳出了心口。
“五姑娘,这二姨娘离开了,将军府今后由谁管理?”四姨娘躬身问道。
“我等愿意以五小姐马首是瞻!”四姨娘将话抛了出来,其他人立马跪了下来。
云臻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在大厅内一扫,不怒自威。
“从今往后,云家由我亲自掌管,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怎样,希望从今以后都安分守己的干活,谁如果不服气,不安分,正好人牙子在外面,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云臻顿了顿,视线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渺,心中冷笑,真够冷血的,看着亲娘被赶出府,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将军府不养闲人,从今往后,想吃饭可以,那就好好干活,主子也好,奴才也好,这道理是通用的!”
“四娘!”
“奴婢在!”
“从今往后,府内的大小事由你看着,解决不了可以来请示我!你待会儿先去账房取了钥匙,好好对对账,我不喜欢将军府庶出小姐的一把琴就价值千金这种事儿再发生,然后取出一千两银子,给府里的人分了,这是本小姐给的赏钱,以后有功就赏,有罪就罚,其他的你看着办!”云臻简单交代一下,打压的同时,当然也不忘收买人心。
“是,奴婢遵命!”四姨娘顿时喜上眉梢,云臻这一番话不就是将云府大权交给她了,虽然以后上头还有她云臻管着,但是下面不就是她最大了,熬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熬出头了!
“还有就是咱们府里有不少吃闲饭的,姑娘家到了十六七八就该嫁了,你挑几户人家递给我,该嫁就得嫁,免得让人看着心烦!”说这话之时,云臻有意无意看了一眼云渺,以为不说话,她就拿她没辙了?“就这些了,下面的事儿都交给你了,好好处理,我先回去歇着了!”
“五姑娘慢走!”四姨娘笑嘻嘻的恭送她离开。
云渺怨毒的望着踏出门槛的云臻,手上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扯碎。
云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近中午,她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彼时云蓉已经醒来了,听到二姨娘被赶出府的消息,正趴在床上嚎啕大哭,云渺走进屋子,两姐妹抱作一团。
“姐姐,你快去救娘亲,快去救娘亲啊!”云蓉泪眼婆娑,悲痛不已。
云渺眼含热泪,比云蓉冷静许多:“蓉儿,你且冷静下来,现在局势困难,由不得咱们!”
“为什么?是云臻对不对,咱们不怕她,娘亲为爹爹辛劳一生,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一定是云臻陷害的!”都说父母是愚昧的,有时候子女何尝不是,就算是亲眼看到母亲与人偷腥,云蓉也愿意相信母亲是清白的。
“口说无凭,不管娘亲是不是被陷害,她被宵小玷污了身子这是事实,云家已经容不下她了!”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她们就算有一千张口也说不清。
“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娘亲流落在外,任由云臻骑在咱们头上吧!”云蓉睁大雾水眸子,直直盯着云渺。
云渺低垂着脑袋,微颔首,实质却在暗暗思忖,但面上无异。忽地抬眸,眼弯成月,好似纤尘不染。她目光幽暗,看向远处,嘴角勾着冷笑,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佛堂之中,烟雾缭绕,金色的兽形鼎炉里点着檀香,三姨娘一身素衣,粉黛未施,笔直的跪在蒲垫上,双目紧闭,两手捏着佛珠,嘴里呢喃有语,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尊观音佛像,玲珑剔透,宝相庄严!
微微冷风吹拂,卷起帷幔。
三姨娘眼睛未睁,手上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