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膺挥舞银枪,陷入一场混战之中,看着云臻他们大摇大摆的从头顶飞过,赫连膺气急,一把夺过副将手中的弓箭,足尖一点,凌空几个飞纵,拉弓射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箭矢飞出,势如破竹,一举射穿气球。
气球失去平衡,歪歪扭扭的朝树林倒去,赫连膺想领人过去追捕,无奈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太难缠,忙于厮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离。
“啊!”
“汪!”
南宫琉璃抱紧黑毛,一人一狗惊悚的看着逐渐下落的气球,树枝戳翻篮筐,一人一狗被抛了出去,南宫琉璃埋头扑进树叶之中,身子急速下落,最后卡在树杈上,上不得下不得。
而皇甫战铭和云臻呢,早在篮筐被戳翻,皇甫战铭便施展轻功,抱着云臻飞身而出。明月当空,星辰璀璨,皇甫战铭带着云臻在树顶盘旋,清风送爽,诗意盎然,最后索性带着云臻,停在一棵亭亭如盖的古树上,以天为盖,树叶当床,刀枪剑戟的战火在侧,金戈铁马的豪情于胸臆中散去。
她,鲜血中生长的恶之花,穿越时空而来;他,黑暗中煎熬的孤星皇子,带着煞气而生,他们颠倒世间磨折之苦,终于换得黑暗中携手相依,从此不惧十丈软红!
“你为什么来这里?”终于能好好说话了,皇甫战铭还是不能想象她一个弱质女流居然孤身溜进了敌军军营,“不知道很危险吗?若是刚刚被抓了,你有没有想到后果会是怎样?”
“我命硬,阎王不敢收!”不过是个军营,在现代,国防部她都闯过!“我来这里当然是给你收尸的!”让她袒露心事,她还真有点别扭。
“可惜我没死,西沧军营里挂的那人也不是我!”皇甫战铭轻笑,知道云臻是为他而来,他很高兴。
“我知道!”
“你知道?”皇甫战铭有些讶异。
云臻点头:“脚不对!”
皇甫战铭恍然大悟,轻笑道:“这世界上知道我右脚长了六个脚趾的人除了母妃,便只有你!”
云臻没再说话,头枕着他的手臂,耳边传来他安详的呼吸声,云臻这些日子一直煎熬的心终于放下,紧紧握着他粗粝的手,不过数月,那上面已经布满了老茧。
皇甫战铭摩挲着她的脸颊,澄澈的目光中倒映着她娇艳的容颜,他忍不住喟叹:真好,你终于属于我了!
“救命啊!”
“汪汪汪!”
如此良辰美景,奈何偏有噪音污染。
南宫琉璃卡在树上,头发乱糟糟的,不少枯枝败叶做了陪衬,本就穿的是轻衣薄衫,这下好了,身上罩着轻纱,被树枝划破一个又一个口子,一条手臂甚至没了布帛遮盖,光溜溜的跟空气做亲密接触。另一颗树上,身材肥硕的黑毛大人正以四脚朝天的姿势卡在树杈,细嫩的树枝受不住它肥硕的体积,俨然有断裂的趋势。
上面一男一女情意绵绵,下面一人一狗凄惨无比,这待遇咋就差那么大的呢?
“我们下去吧!”这一人一狗的哀嚎实在太煞风景,云臻皱着眉头说道。
皇甫战铭点头,揽着云臻,几个轻纵,缓缓落了地。看到树杈上的南宫琉璃,足下一点,大手一抓,跟抓牲口似的,将人救了下来,而后长剑一挥,一个剑锋割断黑毛身下的树杈,只听见咔嚓一声,黑毛惊悚的捂住四条狗蹄,眼见就要跌倒在地,贼溜的黑眼珠一闪,前爪勾住树杈,凌空翻个身,利落的落了地。
狗身是平安了,狗心却受到了重创,黑毛幽怨的瞪着自己的前主人,大鼻子可怜兮兮的嗅了嗅,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前主人肯定是在生气,谁让它之前挡着不让他偷看女主人洗澡!
树林深处有脚步声传来,皇甫战铭戒备的握紧长剑,在看到来人时,倏地放松下来。云臻感觉到他的变化,伸出脑袋去看来人是谁!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又蹦又跳的朝他们走来,看到皇甫战铭,眼睛更是泛了光,老远的就伸手高喊:“老大!老大!”
云臻有些讶异,她以为来人是皇甫战铭的部下,看样子不太像!
“阿臻,这些都是我的兄弟!”皇甫战铭看清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
说话间,来人已经蹦到他们的面前,还有一群人紧随着其后,数目不多,二三十人,但各个都是皇甫战铭的死忠!
“老大,这是嫂子吗?”
云臻也看清这人的模样,约莫二十出头,清清秀秀,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这是小六,皮的很,你甭管他!”皇甫战铭在一边提点。
小六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做西子捧心状,哀叹道:“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身后响起,人群中走出一粗壮汉子,虎背熊腰,右边上的刀疤分外显目,“小六,收起你这娘娘腔德行,老大好不容易给俺们找了个嫂子,你就别这丢人了,吓坏了小嫂子!”
“这是李大!”皇甫战铭说。
云臻冲李大点了点头,算做问好。
“我呸,真要是吓坏了,也是你这副尊容吓的!再说咱们这小嫂子连敌军军营都敢闯,又是杀人,又是放火,哪那么容易吓坏!”小六翻白眼,又凑了上来。
“在下倒是好奇小嫂子刚刚扔的那是什么,威力居然那么强大!”又一个白衣公子咬着扇子走了出来,面上带着笑容,眸中写满了狡黠和机智。
“这是我的军师林沐阳!”皇甫战铭的声音再次响起,“沐阳对排兵布阵非常在行,他那脑袋瓜子里据说装满了古往今来所有的诗书,非常擅长机甲之术,对新奇的事物很感兴趣!”
云臻微微一愣,原来是本移动的百科全书啊!
“不过是些小玩意而已!”云臻并不想多做解释,这毕竟是冷兵器时代,真刀真枪打才是血性汉子,她没心思参与这些天下争斗,转头看向皇甫战铭,“快走吧,赫连膺不是简单角色!”
“嗯,先回营地再说吧!”皇甫战铭点头,领着一群人离开。
云臻跟着他们来到皇甫战铭的营地,有些讶异的是他们的营地居然就在她曾短暂休息过的树林。
“你一直都在这里?”云臻不敢相信曾经他们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
皇甫战铭领着她走向他的帐篷,点头:“恩恩,为了避免敌军发现,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这儿,沐阳在外面布了阵法,因此没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那西沧派来烧粮的队伍你知道吗?”
皇甫战铭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云臻叹息,显然他并不知道。很难想象就在这同一个树林里,势成水火的两队人马居然相安无事共处多日。
林沐阳听到他们的对话,走了上来,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我刚刚想跟你说,我们的粮草被烧了!”
“该死!”皇甫战铭咒骂一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云臻眉头皱着,不应该啊,明天她已经通知了皇甫宇陵!
“三天前!”
也就是她通知过皇甫宇陵不久!
“皇甫宇陵在哪里?”云臻问道。
林沐阳看她一眼,眸光闪躲,有些疑惑她怎么会问九皇子:“云小姐为什么问九皇子?这与他有什么干系?”
云臻微微一愣:“这次的运粮官是谁?”
“李飞将军!我们的粮草一向都是他运的!”
云臻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她想她也许知道了些什么,皇甫宇陵那个鬼灵精居然来了招金蝉脱壳!
“你们也别在这里磨蹭了,还是回西凉城比较好!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惊喜!”云臻似是而非的说道。
皇甫战铭林沐阳齐齐看向她,皇甫战铭目光深邃的看着她,问道:“阿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云臻轻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的运粮官貌似另有其人!”云臻没有点名,伸了伸懒腰,无声的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夜还真有些累人!
“喂,我困了,今晚我睡哪儿?”云臻走出去几步,回头一看,见两人还站在原地。
林沐阳一愣,回过神来,微笑道:“云小姐,请跟在下来!”
一夜颠簸,几经生死,云臻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睡到半夜,云臻被南宫琉璃一脚踹下床,醒了!看着床上大摇大摆占床为王的南宫琉璃,云臻不禁叹了口气,也懒得跟她计较了。这一醒来,也就睡不着了,索性出去走走!
明月当空,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下盈盈光辉,空气中微有些凉意,并不冷,反而解了帐内的燥热。周围万籁俱寂,士兵们都休息了,云臻灵光一现,想起之前路过的天然湖泊,正好可以趁着夜半无人洗个澡!想到就做到,云臻谁也没通知,直接朝湖泊方向走去。
月光洒在盈盈湖泊上,萤火虫在空中飞扬,绿草幽幽,树木葱郁,眼前美得像梦境一般,云臻四处张望一下,见四处无人,这才缓缓解下身上的衣服,轻柔滑腻的丝绸从她如玉的肌肤上慢慢滑落,露出少女独有的凝脂玉肌。精巧灵动的玉足率先伸出水中,湖水浸没脚面,冰凉透心,说不出的舒服。云臻试了试水的深浅,这才缓缓走入,冰凉的湖面慢慢浸没她如玉的身子,解了她一身的燥意。
云臻没有游很远,只在湖面站着,轻轻的搓揉脏衣服,她从西沧军营赶来,先前的衣服还留在客栈中,所以没有换洗衣服。简单搓洗一番之后,她将衣服铺在岸边的石头上,这才开始清洗自己!踢腾着水花朝湖中心游去,停靠在湖中的岩石上,岩石被湖水冲刷的很光滑,云臻背倚着并不觉得磕人。
解开头上的发髻,让墨发如飞,宛若飞流而下的瀑布,盈盈泛着光泽。云臻的头发很长,标准的及腰长发,平日里云臻最恼火的就是洗头,若是换在现代,她早剪成超短发,可是如今在这未知的时空,规矩大于天,女子别想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剪头发这事是万万不允许的。事实上,云臻这头秀发长的非常好,乌黑浓密,没有分叉,真不知道是如何保养的!
没有梳子,她只能用手梳洗,洗完之后,也不扎起来,就这么披着,漂浮在水中,宛如深海中的海藻一般!云臻在水中四处游了一会儿,乐得像条美人鱼,最后回到岩石上,等着衣服风干。靠在岩石上,水波有一下没一下拍打她的肌肤,轻轻柔柔的,非常舒服,胸前两只玉兔,娇俏挺立,偶尔掩藏在水中,享受清凉的水波,有时又忍不住冒出头,享受清风吹拂,明月照耀……云臻渐渐有些困了,仰着头靠在岩石上小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