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是为何要替他着想?以他的能力……
“两年前离开时,我交给了你一封信,你大可以利用它做文章!”沉静下心来,理智也恢复了些许。
“朕早就把它给毁了。”寒枫暮的回答似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实。
“你……”凤然愣了愣,他竟然将所有的后路都断了!真的想要逼着她再度跳入火坑吗?
“你必须留在皇宫中,包括玉儿。”寒枫暮将后半句咬的特别重,“他是朕的儿子,你不必掩饰!”
玉儿……那是她绝对的软肋!这话表面上看似没什么,她却听出了威胁的意味。难道这个男人冷血到要用自己的儿子作为赌注来威胁她吗?他赢了!她赌不起,她真的赌不起……输了自由,没什么。可若是输了玉儿,她的世界,从此就再也没有色彩了。
咬了咬唇,不着边际地抽出手,“你还是一如从前。折磨我,你很快乐,对吗?”
手指微微一僵,她这话是何意?他在折磨她?没有!他不过是想要把她留下!
至于原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何……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了玉儿?不……不是这样的……
将那欲要解释的话又吞了回去,他根本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甩了甩袖,“你要如何认为,那便是随你。朕的决定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他想说的,并不是这样……
“我留下,你让玉儿回昔月宫!霜雪会替我带着他……没了玉儿,我什么都没了……”
最后的一句几乎声音低的听不见,面对他,她除了妥协,还能如何?
只是,在两人都沉默的同时,推门的声音介入了他们的思绪,谁人缓步走来?
温润的声音犹如治疗心伤的良药,轻柔而飘入她的心,“然,你还有我……”
“懿!”凤然一惊,要知道,懿的眼睛看不见!他怎么就不想着听听她的话呢?
“然,我是让侍女带我过来的。”只一字,他就已经听出了她言语中的焦虑。
寒枫暮紧握的拳头松开,又逐渐握紧,眼前的两人,不言而喻的默契,他为何会感觉不甘?
不错,他不甘!无论过往的一切是不是误会,凤然依旧是他的结发妻!是他的女人……是他的……也许往日的误会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消除的深刻,也许他不愿意承认,可潜意识里却要以各种借口留下她。虽然他知道,她不喜深宫之地,竭尽全力欲要远离。
“大哥,如此深夜,不知大哥前来还有何事?”尽了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不安。
“二弟你不也是一样吗?”懿微微一笑,巧妙地回击了一句,让他哑口无言。
“小心些……”凤然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欲要扶住懿,却不料,手臂突然被身后的寒枫暮猛地扯住。
“你……”一个站立不稳,她险些摔下,身后的他瞬时伸出手扶稳了她的身形。
在她的眼里他看不到一丝自己的痕迹,那分微微透露的担心,也是为了其他的男子……
“你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朕与大哥有话要说。”气氛愣了半晌,终是被她一个轻微的动作给打破了僵局。本就是醉了酒的她已是十分的疲惫,再加上有些晕眩。眼见天色也已经十分暗了,寒枫暮便开了口。一旁坐下的懿点了点头,隐约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她是在强撑着自己的身子。
也罢,凤然没有再坚持。毕竟让玉儿一人在内阁睡,她也不太安心。
不知为何,在这个皇宫之中,她总是感觉内心的不安在渐渐扩大……
寒枫暮抬手,以强劲的掌风猛地挥灭了殿内的烛火。
懿的世界已经是一片黑暗,烛火的存在也成了一种不必要的点缀。有些事情不得不解决,有的事情不得不言明……虽然懿不曾与他针锋相对,可他却能感觉得到懿那坚定的决心。
“大哥,她答应朕了,要留下来。”寒枫暮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
“是吗?”懿微微一笑,没有焦距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前方,那属于她离开背影的方向。
“大哥,放手吧。她是朕的皇后,走不得。”寒枫暮执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如果是她自己真心的选择,而非被迫。那么,我会离开。永不过问你与她之间的事。”懿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陈述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假设,“然而,若你是逼迫她留下,那么我会带走她。”
“大哥!”寒枫暮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放下,“你不要忘了,有的时候要顾及的,并不只是个人!”
“你是在用这些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内心?”懿的声调微微扬起,“你可还记得,我以前说过,这般对她,你终有一天会后悔。二弟,是我的话应验了,还是你真是为了所谓的天下?”
寒枫暮微微一愣,眼见懿轻轻站起,凭着来时的感觉,一步步往门口走去,他的侍女在门外等候。
懿所说,似乎一语击中了他心的最深处,他……后悔了吗?
次日清晨,凤然早早便起了身,玉儿还在熟睡之中,她却好似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小心地下了床,将玉儿的被子为他盖好,望着玉儿熟睡的容貌,她的唇角绽放开幸福的笑颜。
她的身边可以不要依靠的男人,可是不能没有玉儿。
玉儿是她十月怀胎,血浓于水的孩子,他的降临是她经历了多少难以想象的灾难,以怎样的毅力保住了他……这样深厚的感情,无论是她,还是玉儿自己,都是无法脱离的。也许,她早已经将自己抛开了,就如一直以来一样,她的心从不为自己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