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她疗伤,那件血衣都没有褪去……
“凤然!”惊愕之下,他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从未想过,一直遇事冷静的他,竟然也会有慌张的时候。看着凤然的唇上刚刚恢复不久的血色又开始褪去,那种感觉,他无法形容是一种怎样的陌生感觉,然而他知道,那种感觉的名字叫害怕,叫慌张,叫担忧……
“报,懿公子与霜雪姑娘求见!”就在此时,门外的侍卫前来通报。
寒枫暮握紧拳一挥,“快宣他们进来。”言毕,自己立刻坐起翻身下床,大掌紧包裹住凤然的柔荑。
“小姐!”
“然。”两声呼唤同时响起,寒枫暮闻声望去。
“唔……”因为心口传来的剧痛,凤然的声音好似一把刀一样不停地在折磨着寒枫暮的听觉。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冷静如是的他,竟然显现慌张的神色。
懿大步上前,绕过霜雪,执起凤然的手,为她把脉。然而在他放开她的手之后,他的神色变得无比沉重,开口说出的,不似噩耗却胜似噩耗……
“然……她……这是中毒的迹象……看来毒发了……”
在震惊的那个刹那,寒枫暮的黑眸猛地一缩,拳也随之握紧。
他终于明白,终于想清楚……为什么能安全归来,会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本应该像是石头落了地便安稳了的心,一个晚上拥着她都感觉到总有什么不妥。
飘絮……他如何能够想得到飘絮,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难道以前他看见的,都只不过是飘絮给予他的幻象吗……难道一切真的如两年前絮儿所说,所预言的那样,若是能够不要再遇见飘絮,便尽量不再与她相见!飘絮是楚离秋的人,可他一直抱着哪怕一点点的希望,就算是回报那段情深意重的日子也罢,可……
飘絮的神月轻功几乎到了无人可比的地步!
而即使飘絮在那个时候,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如此多的内力,可是拦下他……
当时只因自己太过于慌乱,一心只想护凤然周全,能够得个全身而退,没想到……
“你们遇见了谁。”懿少见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似是质问的语气,不畏他作为一国之君的身份。只想得到这个答案。
“故人。”寒枫暮回道,“一个好久都没有再见的故人……飘……絮。”
“什么?”霜雪惊愕地望向他,一向谨慎守礼的她此时也惊呆地喊出了声音来。
凤然受的伤都是内伤,让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找到那毒素扩散的地方。
若不是懿感觉到凤然体内那窜出的毒气要逼入自己的身体,立刻收了试图传输真气的手,凤然的伤势可能会更严重。好歹毒的计策……不知是何毒,遇到真气和内力竟然会抵抗,不仅如此还会反噬!难怪凤然会在寒枫暮为她疗伤的时候,恰巧毒发。
可……为何昨夜,却没有毒发的迹象?难道这又是飘絮设下的一个陷阱……
“不!不可能,飘絮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霜雪摇着头,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我亲眼看见,不会有错……”寒枫暮紧握着凤然的手,“是她!”
修长的手指一挑,懿点上了凤然的睡穴,不得已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她沉沉睡去,减少痛苦。
“可是飘絮……她在三年前就应该不在了!怎么可能还活着!那么顶罪的又是谁!”
霜雪情急之下,竟然脱口将往事喊出。飘絮是顶罪的人,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说什么?”寒枫暮一惊,将霜雪那瞬间愣住的表情捕捉在眼里。他黑眸一眯,“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此情况之下,他也抛开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的自称。在这种时候,他怎能还把面子放在第一,而不顾凤然的死活……
无奈,霜雪只能在心里与凤然道了一句对不起,缓缓将往事一一道来。
两刻之后,霜雪将自己能够回忆起来的有关于飘絮的记忆,都说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寒枫暮与懿是否了解关于祁国的历史,然而此时看他们的表情,似乎……
懿的表情惊讶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寒枫暮,凤然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历史!
而寒枫暮则似是愣住了一般,那些往事……
难道,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以前对她的折磨,都是出于根本就子虚乌有的“事实”吗?
他的借口是痛恨她夺去了原本属于飘絮的位置,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切根本就另有隐情!更何况,当时的他要说不知道凤然是调包的大公主,亦是不可能的。只是在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愿多想这一切……在他的世界里,祁国的人,无论是谁,他都会如此相待。
因为飘絮在那个时候是他的全部,他想要一直守候的全部。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有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他错的有多离谱……
“原来飘絮,竟然与祁国有这样一段过往。”懿略带涩意的声音,飘然响起。
“楚离秋……”寒枫暮突然咬着牙,握紧着拳从牙缝之中挤出这么三个字。
“什么?”霜雪与懿闻声望去,只见寒枫暮在站起来之前,将被子替凤然盖好,动作轻柔的让霜雪也不由得惊讶,忘记了懿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苦笑。对于楚离秋的回忆,她是痛恨的。她痛恨那个男人,玩弄了小姐的感情还让曾经的好姐妹秀儿理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