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莫眸光微闪,静静地看着地上那句没有任何生机的尸体,心顿时停止了跳动。
那头银发仍是那么地闪耀,那身玄衣仍是洗的发白,看上去有种很是原始的质朴之感,只是那紧闭的眼帘那紧掩的羽睫却遮住了那对神秘闪耀的紫色宝石。
丁莫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直以来都期盼见到他可如今真见到了她的心却缩瑟了,害怕了!若见面便是天人永隔她宁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与期待中也不愿相见!
许是察觉到丁莫的情绪,玉真的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欣慰,他不为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就知道救了他不会有坏处的!
“当年我见到他时,他的内脏已被急速繁衍的蛊虫啃噬得七七八八。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将他的身体修补好!”将腰间小巧的阴阳葫芦解下,扯掉盖子,将葫芦口送到玄的鼻尖。
丁莫不知他所作为何但却也没用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一缕白烟从玄的鼻尖进入他的体内!
见到地上无声无息的人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之后,玉真才缓缓地站起身子再次将小巧的葫芦挂在腰间。
丁莫都会一直以为那是装酒的,在看到这些动作才知道这居然是个法宝!
“黑色生死蛊本就诡异,而他因为体质奇异才能将蛊虫引入他自己的体内。而这也导致蛊虫瞬间变异繁衍,黑色生死蛊的威力不仅对肉体有着强大到难以控制的破坏力,对灵魂也有着不小的伤害。所以当时找到的他灵魂已经离体,虚弱地飘荡在尸体的四周。三年来他便一直被我温养在葫芦中,这也是避免让他重生之时灵魂太过脆弱,因为那样即便再次活过来他也没有多长的寿命。”玉真缓缓地叙述着,委婉地表达着自己有多么的辛苦,为了救玄他是多么的尽力。
那双看尽沧桑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却散发着极为刺眼的亮光紧紧地盯着丁莫显然是想邀功。
而至于那生死蛊的最终源头是几百年前从他身上流传出去的事情,他很是聪明的选择了隐藏下去,他知道若那事说出来的话,丁莫定会灭了他!
丁莫眸光闪了闪,小嘴不可察觉的蠕动了几下,随后却呆呆地凝视着地上的男人。压根没有一点要理玉真的意思!
他果然没有骗她,真的回来了,可是现在她却胆怯了,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
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在眼前回放,那些怨,那些恨突然变得很是可笑,这让她不由觉得很是愧疚。若不是为了她,他应该还是那个在妖谷中过着平静且安稳地日子的妖医;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出谷不会被卷入这样难解的纷争之中;若不是因为她,他更不会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内脏被啃噬殆尽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与痛苦,三年的灵魂与肉体分离被关入那个小葫芦中温阳是怎样的寂寥与孤独。而他却还在时刻地在担心着她会恨他,不肯原谅他!
面对经历这些的他,她所受的一切磨难显得是多么的不值一提。身体上的伤口可以在药物的辅助下愈合,消失得了无痕迹;心上的伤口也可以在呵护备至中渐渐消散无影无踪;可灵魂上的伤口要用什么要怎样才能愈合?看着这张毫无血色的脸,丁莫似乎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所有的疼痛在瞬间纠结在一起让她所有的感官都麻木了起来!
木讷地挪动着脚步上前走到玄的身边,蹲低身子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许久不见的俊颜。
“对不起!”脑袋还没回过神来,她的小嘴已条件反射地呐呐说出。
身后的东方薄秋与诃黎勒看着丁莫的模样不由心里发酸,发凉,他回来了是不是就代表他们没有机会,他们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虽然他们与丁莫已经有了那层关系,但是他们也一直都知道丁莫最爱的从来都是玄,她更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们!现在看着这样的她,他们心里的凄凉更是一层高过一层。
放手,真的很难!
“他一个时辰后便会醒来。”看着丁莫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玉真也是不忍,便淡淡地开口,希望借此让丁莫的担忧放下。
丁莫毕竟也是经历过许多的人,听到玉真的话后很快便将心态调整了过来,对着玉真起身负手而立。
“我可以答应你给他们一个痛快,但是那个位置我不稀罕,更不想自找苦吃。”说着,头也不回,小手一扬,一个食指大小的血洞便瞬间出现在了柳心儿的额心。而她那双愤恨惊恐的双眸仍旧瞪得老大。
一招毙命,死不瞑目!
“……”玉真愕然,双眸瞪得老大,无语地盯着丁莫。怎么他说了那么多后她还是跟个四季豆似地油盐不进啊!这样他可就亏大了!要知道他虽是修真之人,凡人已是不能与他相比。但他本质毕竟也是一凡人啊,还没有位列仙班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所以要将已经死翘翘并魂魄离体的玄救活那可不是一般般的困难。而丁莫竟然不谅解他的苦心,不体谅他的辛劳,还连他那救国救世的小小条件也不答应,这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吧!他又不是为了他自己她至于这样么?
“不用这样看我,你也该知道物极必反,经历了那些波折的我如今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若是你要逼我的话,没有办法,那我也只有让大家一起痛苦了!”丁莫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既然这个空间能在五百年前的那个前辈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前提下好好地运行了如此之久,那么她不相信她的运气就会那面倒霉,而且……她如今真的很反感权利与势力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