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闪过白光,是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夜空,随之而来的是山本地裂般的雷声,在梦外的楚天望都被吓到了,他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烈的闪电。”但是雷声似乎驱逐了他的痛苦,“小时候,听老人们常说,雷声是驱赶鬼怪的。”
催眠师转过脸看着,很奇怪地看着他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雷声是驱赶鬼怪的。”楚天望看着催眠师的眼神,他觉得怪怪,问催眠师:“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
“你说你的小时候?你还记得你问我你小时候的记忆吗?”催眠师说。
“对啊,小时候,我生活在……”
“你边看边想。”催眠师说。
灯光也被雷声吓着了,突然屋里的灯全部灭了,妓女紧张地说:“怎么了,我害怕。”“该死,跳闸了。”旅馆老板说。“电箱在哪里?”司机说,“有没有手电筒。”“电箱在门外,手电筒,有。”旅馆老板打开抽屉,“该死,看不见。”“去打开车灯。”司机说。
屋子里乱成一团,在这样一个恐怖的黑夜里,明明看见发生了什么,转眼却又不是那样,连自己的眼睛都欺骗这个世界,没有人不为这样诡异的事情感到毛骨悚然。妓女跑到车里去,她开了车灯,这时候副驾驶座上的一叠资料引起了她的注意,妓女拿起资料看,是犯人的资料,接着她翻开第二张,上面贴的照片头像是那个警察,“他是假警察。”短短的一个晚上,不断出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让妓女快崩溃了。
“隐藏的东西太多了。”楚天望说,“车的后备箱里还有未知的真相。”
依然跟楚天望说的一样,妓女打开车的后备箱,里面躺着一具尸体,看过去他的鲜血还在流淌。“天呐。”妓女关上车的后备箱,她轻轻地跑回屋子,喊着旅馆老板,“手电筒呢?”假警察在电箱旁喊道。“来了,马上来了。”旅馆老板回答道。妓女小心翼翼地靠近屋子,他又喊司机,可是都没有回应,倒是假警察听见了她的声音,假警察注意到车灯亮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跟在妓女后面,妓女进到屋子里面去,假警察的枪已经顶在了她的后脑勺,“不要动,把车钥匙给我。”妓女全身颤抖,她的手伸进口袋,拿出钥匙,正在假警察要接过钥匙的那一刻,旅馆老板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他成功地偷袭了假警察,木棍重重地砸中了假警察的脑袋,假警察一下子倒在地上。“我们赶紧走。”妓女说。“等一下,我们需要他手上的枪。”旅馆老板蹲下去拿假警察手里的枪,没想到假警察假装晕倒在地上,他转过身来,向旅馆老板射了两枪,旅馆老板倒在地上,妓女吓得瘫在了地上,“把钥匙给我。”假警察又向妓女身上开了两枪,他拿走妓女手上的钥匙,准备逃走。
司机听到枪声,赶了过来,假警察已经坐在车里的驾驶座,正在发动引擎,司机看见屋子里躺着的妓女和旅馆老板的尸体,他跑了出去,向车开了一枪,射穿了车玻璃,假警察发动了引擎,司机连续向车射击,假警察还击,不过毕竟假的就是假的,假警察头部被射中,死了。
梦境的画面停了下来,催眠师看着楚天望说:“可以结束了。我们需要测试一下效果。”
楚天望伴着这句话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见有个人坐在他的床边。楚天望又揉了揉眼睛,他问:“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吗?”那个人反问。
“很眼熟,但是我想不起来。”楚天望说。
“你再想想。”
楚天望再看了看他,还是摇了摇头,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好。”那个人说完就走了。
“嘿,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楚天望说道。
“记不得我才是好事。”
楚天望又闭上眼睛睡觉,他梦到了陈可盈,他们俩又一起去海滩,楚天望还吻了她。在睡梦中的楚天望嘴角泛起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早上,楚天望跟大家一起起的床,他睡得很香,他还隐约记得半夜醒来,似乎有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但是细想起来又很模糊,楚天望想可能那时自己也是在做梦,半夜意识朦胧,以至于搞混了现实和梦境。
护士上课的时候楚天望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一直在回忆,或者说是在编织自己的记忆网,上完课后,他又跟护士提出自己要出去,这回护士不但没有答应,还严厉地警告了他,如果楚天望在私自出去,不但这里的所有人会受到惩罚,而它不仅仅是要受到肉体上的电击,还会有精神的折磨。
楚天望没有把护士的警告放在眼里,依然我行我素,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够感知到自己是个正常人了,他有自我支配的能力,他需要真正的自由,他很想改变这里的一切,但是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他自己。
楚天望又翻墙出去了,外面的世界他能找的只有一个人——陈可盈,他就只想跟陈可盈说说话。
楚天望已经完全能整理好他的童年记忆了,他之前脑袋里两个童年的版本都是真的,它们是连续的,但他不是被遗弃的,比遗弃更加严重,他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亲贩卖掉的,然后被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妇买下,但是无疑两段故事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身心打击。不过至于他有什么精神疾病他还是不知道,他的记忆是断层的,但这回都是正确的,因为他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他把这些能够回忆起来的过去都告诉了陈可盈,并且也说出了他现在要离开精神病院的想法。因为那里面太压抑了,虽然每天不愁吃不愁穿,但他的精神从来没有自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