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我错了！再不敢了！”张雅妮求饶着。此时，她已经被我抓住摁在沙发上，我让她脸朝下，反扣着她的双臂。
“错在哪了？”我俯视着她那因充血而通红的小脸，手下并不敢太用劲。
“我不该踢你老二，以后再也不敢了。”她嘴里这么说着，却开始用力想挣脱我。显然她也感觉到我舍不得下死力。
“那你说要怎么跟我道歉？”我放开了她的手，直接压在了她身上。
“啊……压死我了，你这只猪！好沉！”她用力挣着，想爬开。
“别动。”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她刚才那么一挣扎，我的身体又有反应了。我怕她再动下去，我就真有点把持不住了。
显然她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立马安静了下来。
这一来，电视播放的春晚的声音就显得清晰了。赵本山那招牌式的东北口音传了出来。张雅妮扭头看着电视，居然跟着吃吃地笑开了。她好象忘了，此时她身上正压着一个蠢蠢欲动的男人了！而这个男人，正处在欲望与意念的激烈斗争中。
对于她如此容易神游千里忘记自己的处境，我不得不做出一点举动以示惩戒。我轻轻咬住了她的耳朵，用舌尖挑逗着，而我的双手，已经把她牢牢圈在了怀里。鉴于之前的教训，我的双腿也牢牢压住了她的腿。她的味道很特别，洗发水的香气，还有香皂的味道，夹着些许烟草芬芳。这味道，估计会让人记忆深刻吧？
“昨天晚上，你怎么没有……”她的声音很低，被电视声盖住了。
我下意识地“啊”了下。
“啊什么啊？你很想上我吧？”她的表情看起来像嘲讽。一种洞悉别人内心，且怀着猫玩老鼠的心态逗弄别人的可恶行为。
我觉得我有阳痿的迹象。被这个妖孽一折腾，我比便秘还痛苦。如此欲罢不能的境地，比被她直捣老二还悲催。手下，自然就不再用劲了，身体也往边上挪了挪。她很快就翻身坐了起来。她龇着牙特得意地朝我笑着。我在想，早知道昨天晚上就把她给上了，如此可恶。
“姜林，你的未来没有我呢。”她突然严肃了起来，语气里尽是无奈。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这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话，让我有种被丢入云海的感觉。她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说的真的。你的未来看不到我的影子。”她重复了一遍。
我望着她，无力感将我包围。她说，我的未来没有她。难道，她看得到我的未来？
“你看我这人挺疯，其实很认真的。我也很想拥有一个伴侣，可以朝夕相处，相亲相爱，没有别离，一直到老。可是，至今，我都没遇到一个可以让我看到有未来的人。”她很无奈地叹着气。我注意到，她又在把玩她手腕上那个古朴的银镯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是觉得我现在有女朋友？”我知道她又开始陷入那些鬼鬼怪怪的思绪里了。
“和这些无关。如果一个人，让我看的到有未来，哪怕他结了婚，我都会努力一把的。”她把手腕上的银镯子推了上去，把手伸到我面前。
我看到，在那原先银镯子遮掩的地方，居然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我在鬼门关转悠了几次，可是每次都很幸运。这一道，是在春天的时候割的。”她抚摩着疤痕，突然笑了，“是不是很傻？”
“不。”我握住了她的手腕，将疤痕握在手心里。这不是傻，是太认真了。
“我们爱了四年，我等了他四年。到现在，第五个年头了。”她把手抽了回去，拉好袖子，轻轻说道，“很疼。疼到骨髓里。”
我知道她指的不是这道疤，而是那一场爱恋。
“所以，我不想再受这种显而易见的伤了。”她总结似的，深深吸了口气，朝我仰起了脸，“你挺好，晓艳也挺好。你们要好好享受生活。”
“这是拒绝吗？”我嘴里有点发苦。好象，我还没开始表白呢。
“不是。我是在给你指引正确的人生道路。笨！”她突然又开心了起来，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瓜子，盘腿坐着，口里念念有词：“啊，上帝，我又为一位迷路的人指引了方向，你该如何奖赏我？哈哈……”
“上帝会哭的。”我在心里偷偷念道。我只是难过。她越是表现得没心没肺的傻乐，我越是难过。我想把她搂在怀里，管他什么未来不未来，只要我在，就想给她快乐。
今年春晚的节目特别闷，闷得我们都有点想睡觉。为了等十二点的钟声，我们又硬撑着。桌上那瓶酒都快让我喝完了，可是这节目还在没完没了地乏闷着。我不时掏出手机看时间。从来不知道，时间还会过得这么慢。
“一会敲完钟，你来放炮。我不敢。”她指了指放在门边地上的那一盘鞭炮。
“要不现在去放吧，太无聊了。”我觉得我再坐着，难保会不会睡着。
“放完炮再上来？”她翻了翻眼皮，“可是我下去就不想上来了，懒的动。”
“那就不上来了！”反正节目也没什么看头，这么干坐着，不如下去溜达溜达。而楼下，已经有鞭炮声在响了，肯定会热闹。
很快，我们就收拾妥当下楼了。在电梯里，我们又遇到了几个住户，张雅妮很热情地朝他们打着招呼。看来，今年的春晚让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几个孩子欢天喜地地抓着烟花，在电梯停下门打开的那一瞬，迅速冲了出去。家长们跟在后边直乐。看来，这城市里圈养的孩子，一样可以拥有快乐的童年啊。我真有点羡慕他们，他们总让我觉得自己实在太老了，老到都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了。
放完鞭炮，我们在小区里溜达，遇到了杨丽娜。她身边带着已经高过她一个头的杨超，也在放鞭炮。看到我，她老远地就冲我招着手。
“上我家坐坐啊！”她在对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拿眼看着张雅妮。我知道，她那满是道道的脑瓜肯定又有了无数遐想。
张雅妮只是冲她点了点头，便很快和杨超混一堆去了。看来，他们早就认识了。也不奇怪，同住一个小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于张雅妮而言，显然她更喜欢跟孩子在一起，所以，很快，她就成了一群放鞭的孩子中的孩子玩。我看着她教他们把烟花摆成各种造型，然后一起燃放。我看到孩子们兴奋的脸，还有张雅妮在炮声中洋洋得意的大笑，她甚至挎着杨超的胳膊在跳。这样一个快乐得没心没肺的女子，谁又能想到，她心底有多么沉重的悲伤呢？
我一面敷衍着杨丽娜的搭讪，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张雅妮。也许是我这种毫无遮掩的心不在焉的态度引起了杨丽娜的不满，她突然说道：“易杨今年没在家里过年。”
“噢。”这，好象跟我没太大关系吧？
“你不想知道他跟谁在一起吗？”杨丽娜笑了。她的笑像藏着刀。我特讨厌她这种表情，一个典型的怨妇。
“杨姐，你看，时间它会不停地往前走。人呢，也得往前看的。”我这话，是提醒她要好好活着，也是在告诉她，我很好。过去，将不再影响我。
她用思索的眼神望着我，然后看向了正和杨超疯玩的张雅妮。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了，在我们不曾留意间。张雅妮飞快地奔到我身边，说着：“新年快乐姜林！”然后又转过身朝大家说新年好。
“新年好！”我朝杨丽娜点了点头，走到一边接电话了。是刘晓艳打来的。
“新年快乐林子！我希望我是第一个跟你拜年的人！”刘晓艳的声音很快乐。
我不自觉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张雅妮，很遗憾，这新年的第一个祝福，是张雅妮送给我的。不过我还是假装高兴地跟她拜起了年。她还在值班。不过，明天就能放假了。大概半个月的假。她在电话里有点期待地问我：“林子，要不要带我去哪玩？”
我想了想，我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张雅妮。她现在很快乐。她希望我们好好享受生活。于是，我对刘晓艳说：“明天过来一起商量，咱过个舒服的假期。”
“好！”刘晓艳这一声好极其响亮，像极了得到糖吃的孩子。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很快，我们向杨丽娜母子告别，往家走去。关于我们的关系，我并不想跟杨丽娜说太多。一路踏着鞭炮声，张雅妮像只兔子一样在我身边窜来窜去。不时捂着耳朵大叫：“哎哟！好多年没听到炮声了！好吵！好吵！”
“新年好！张雅妮！”我贴在她耳边大声喊道。貌似刚才，我还没跟她说过呢。
“谢谢！猪——”她咯咯笑着跑开了。
我想起刚才我把她压身下，差点没让她喘不上气的场景。忍不住美美地笑了。要是能给她做一辈子的猪，我也心甘情愿呢。只是——我抬起眼看着笑嘻嘻的她，我需要点时间。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想努力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