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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我

雨终于停了,但压抑的感觉依然存在,让人提不起精神。不过,大雨过后,太阳就要出来了啊……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两个身影,一个神色恐惧的少女,和一个面目狰狞的少年。

“嘿嘿,差不多到极限了吧,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吞噬掉她了!”那学生眼睛闪过绿光,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头狼人,全身长满长长的棕色的毛,他咧开了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他伸出他的利爪,上面闪着骇人的寒光,仿佛随时可以撕碎敌人;转动了下肩膀和脖子,发出“哒哒哒”的响声,眼直直地盯着他的猎物。

他的双手再次抬起,额头上的纹路愈加明显,贪婪的神色更填上几分。他舔舔舌头,“这美味,够我享受一时了!”

“独步早春,自全其天……”独春的脑海里一直在重复这一句话,那是她的死鬼爸妈说过的话……

那天晚上,独春的爸爸突然叫独春进书房。独春刚刚进去就被爸爸抓住肩膀,神情严肃,他说:“独春好好听着,未来你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和磨难,那时候,爸爸妈妈可能看不见你的成长,但是还是爸爸希望你依然能够高傲地活着,就像梅花一样……”然后紧紧地抱着独春。

当时独春不知所措,但心里也是暖暖的,没想太多,就回房间睡觉了,当时独春不以为意。但是,第二天她的爸妈就都不知所踪了……

从那以后,独春就没有任何人陪在她身边了。

“既然终究会离去,那何必要相识。”独春一直不愿接触任何人,她害怕其他人会像她的爸妈一样……独春不知道她的父母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离去,她很想找回父母,只是现在只能听他们的话,最后的话……

“爸爸,有人在欺负我……”

“妈妈,我衣服破了,他们笑我……”

“爸妈,我好饿……”

“爸妈,这里好黑啊……”

“爸妈,你们可以回来吗,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独春在海底一般的空间喃喃自语,眼泪也一点一点得流。她不敢嚎啕大哭,她不想让自己不坚强。

她害怕孤独,却又选择孤独;她想要温暖,却又拒绝温暖……正是这种矛盾,造成了现在的独春;正是这个魔障,改变了她的命运……

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独春没有了任何感觉感官,像是一个植物人,任人鱼肉。期间,不断有画面从她的眼前里闪过。

画面中,曾经对她好的人,变得丑陋;曾经让她温暖的人,变得狰狞;曾经关心她的人,变得邪恶;曾经亲近她的人,变得阴险……最后,她的爸妈,被人五花大绑,残忍地折磨并杀死,整个世界变得腥红一片……

独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受苦受难,自己却动弹不得,连呼喊一声都无法办到。

独春在画面里看见了世界的丑陋,见识了人心的阴暗,地狱一般的世界……

画面瞬间一闪,独春被人绑在了一个木制十字架上,立于山坡顶,像一个罪犯一样。只是,山坡是由尸体堆积成的……

独春闻到了尸体的味道,不管是刚刚死的,还是已经腐烂的。一阵阵血腥味和恶臭,冲得独春想要呕吐,可她还是动弹不得。

一具尸体从尸堆里钻出来,抓住了独春的脚踝,可是尸体已经腐烂了,抓住后尸体的手臂就烂掉了,尸体滚下尸山,留下一只手臂。

这还没有结束,更多的尸体从尸山钻出来,仿佛一个尸体派对。

尸体摇摇晃晃地走向独春,一边走,一边说:“救救我……救救我……”

独春此时是多么得无助,多么得孤单,连一个求救的对象都没有,任由那些尸体拉扯自己。冰冷僵硬又腐坏的尸体饥渴地抚摸着独春的身体,她渐渐要被尸体淹没了……

独春陷入了恐惧和绝望,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在尸堆中死去。

“我这是要死了吗?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脑子里会有很多想法……我还没有等到爸爸妈妈回来啊,也没有弄清楚那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啊,那奇怪的男孩是谁?他为什么说些奇怪的东西啊……诶,就这样死了吗?啊!好不甘心啊……”独春渐渐地断了生存的欲望,她放弃了挣扎,决定就这样孤独地死去。

“你觉得这是孤独吗?”独春身边突兀地传来一股声音,但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温暖安心。那声音温柔亲切,像一股涓涓细流,滋润独春的心田。

“可以回答我吗?”

“是。”独春回答道,反正她都快死了,也不在乎了。

“那你喜欢孤独吗?”那声音再次向独春提问,却把她问住了。

“请如实回答我。”

“我,不知道……”独春确实不知道,她突然想起,孤独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偶尔讨厌,又偶尔庆幸。

“好,那你,觉得你真的孤独吗?”

当独春听到这句话时,她愣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愣住。

“我再问你,你现在,还有什么?”独春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自己解开了某个东西,就像是,顿悟了……

空间开始波动,独春渐渐听到外面的呼喊声,那是他们在找她;她渐渐地闻到了颜料的气味,那是她有些讨厌的味道;她渐渐地看见走廊的轮廓,那是她经常来的地方;她渐渐地能发出声音,那是她天生就有的声线;她渐渐地有感觉了,这是她的身体,最熟悉的身体。

“我真的孤独吗?也许是吧,但还不是现在……”独春眼神变得坚定,看着那只怪物,“至少我有我……”

独春终于出来了,回到了熟悉的走廊,看着面前的人。“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困在里面了!”那学生,不,他现在是一只怪物。

它的身体又增大了几倍,失去了人的容貌特征,更加像一头凶悍的狼人怪物。怪物瞪大了它的眼睛,向独春怒吼着,“可恶!就差最后一步了!”怪物像是发了疯一般,“不怕,能困住一次,就能困住两次。”他又变得贪婪起来。

“没有机会了,我要干掉你,你这个怪物。”独春蹲下,从地上捡起美工刀,一步一步走向那怪物,像一个走上战场的士兵,一身杀气;更像一个无畏的女武神,刀枪不入……

独春现在就是斗兽场里的角斗士,供贵族们观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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