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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严墨维送她们搭上计程车,晓盈左手拉着大表姊,右手牵着小表姊,灿笑得有如春花。

“把拔再见、老师再见!要来北海道接我喔!掰掰~~”

三个小女孩叽叽喳喳地挤在计程车上,笑声不绝,像极了可爱的小麻雀。

计程车渐行渐远后,严墨维依旧伫立在街头,神色有丝黯然。

“怎么了?”雨璇担忧地望着他。“你担心晓盈吗?放心吧,雅澄看起来很精明俐落,她一定会好好照顾晓盈的。而且,我们后天就会前往北海道接晓盈了。”呵呵,看来这对父女的感情,比她想像中还要亲密呢!

严墨维摇摇头说:“我不是担心晓盈,说到带小孩,雅澄比我厉害多了,她是个很温柔又有耐心的好妈妈。我只是……很感慨。看到晓盈跟表姊们快乐嬉戏的笑脸,我就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她。出来玩这几天,晓盈脸上的笑容比过去四年加起来还要多,每次看到她天真灿烂的笑脸,我就很心疼,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她应得的啊!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本来就应该好好地爱她、呵护她,给她最多最多的关爱。”

他的浓眉紧揪,眼神更加落寞。“可是,我很惭愧,我并不是一个好父亲。这几年来,我只知道拚命地工作,以为只要给晓盈最好的物质环境,就完成了父亲的责任。我一直不明白,原来一个拥抱、一个睡前的晚安吻,会让女儿这么雀跃,我真的很惭愧……”

雨璇不忍地安慰道:“你别这么想,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而且晓盈很爱你啊!我相信这趟旅行,会成为她记忆中非常美好的一页。”单亲家庭要面对的挫折很多,其中的万千艰苦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

“谢谢你。”严墨维淡淡一笑,转身步入旅馆内。“对了,晚餐你想吃什么?这里离筑地很近,我们可以到那边吃最新鲜的海产。或者,你想留在饭店内用餐也可以,这间饭店内有一家法式餐厅,很受好评。”他低头看表,原本是想看看距离晚餐还有多久的时间,不料,瞥到手表上显示的日期——月日时,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有一股怪异的感觉,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出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雨璇嫣然一笑。“其实吃什么都无所谓,不过,留在饭店内用餐好不好?这几天玩得好疯喔,我想回房间好好泡个澡,实在没力气再外出了。”

“那就留在饭店内吧。吃完饭后还可以到外面去散散步。”

“好。”雨璇盈盈一笑,接着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对厚,晓盈已经跟着姑姑回北海道了,那么,接下来的两天,就只剩她跟严墨维两人独自留在东京,要单独相处了!

孤男寡女!

这四个字突然跃入她脑中。出国前,游丝琪所说的话又在她的耳畔响起——

那个严墨维可真是个情场高手呢,说什么要雨璇帮忙照顾女儿,其实根本是藉口,他只是想把雨璇骗出国罢了,因为人只要一出国啊,心情就会特别放松,尤其他们又是孤男寡女,在异国特别容易擦出爱的火花。届时,他们两个就可以双双坠入情网,如火如荼地谈恋爱喽!

这段话令雨璇的双颊莫名地发烫起来,赶紧在心底找理由反驳——才不是那样呢!我……我才没有要跟他谈恋爱!我会答应跟他们出国,纯粹是想帮忙照顾晓盈,毕竟一个大男人自己带女儿,真的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晓盈已经是个小淑女了,不喜欢把拔帮她洗澡。对,就只是这样!我才没有偷偷地喜欢上严墨维呢!冷静、冷静点儿!

“雨璇?”

她迳自发呆着,没注意到严墨维在开口唤她。

“雨璇?”

“啊?”她霍地回神,面红耳赤地问着。“对不起,我刚才……突然想起别的事。你问我什么?”

严墨维斯文地微笑着。“没什么。跟我来。”

雨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居然走到了饭店附设的精品街,还站在Tiffany珠宝店的门口。

严墨维抓起她的手,步履沉稳地走入珠宝店。

两个店员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虽然严墨维的穿着很休闲,但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矜贵的气势,令人无法忽略。

严墨维拉着雨璇在展示柜前坐下,意态悠闲地以日文说道:“麻烦你,我想看看这几款项链。”

“好的。”店员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几条项链,放在展示盘上。

霎时,雨璇只觉得眼前一阵光芒闪烁。哇~~Tiffany的项链耶!它的链坠都非常可爱,像是双叶心形、扇贝、小海星、心心相印、银蜻蜓、天使蛋、相思豆、缺口苹果,还有风格粗犷的军牌,每一条项链都散发着优雅夺目的光芒。

严墨维笑意更浓地注视她,像是凝视着稀世珍宝般。“为了帮我照顾晓盈,你真的很辛苦,所以我想送个小礼物给你。挑挑看,哪个最喜欢?”

送她?雨璇迟疑地看着他,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不用了,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无须破费。更何况,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因为要压低声量,所以她必须很靠近严墨维,属于女人的淡淡幽香也因此飘向他。他心神一荡,非常满意两人此刻的亲昵姿态。

“这并不贵重,只是一份小心意罢了,倘若你不收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咦?那个挺好看的!”

他眼睛一亮,指着玻璃柜内的十字架系列。“麻烦你,我想看看这一组。”

“好的。”店员立刻拿出许多条十字架项链,有白金镶钻十字架,也有18K黄金镶钻十字架,在灯光的投射下,钻石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看到镶钻系列,雨璇更加不安了,小手拚命乱摇。“不用了啦!这个真的很贵重,我受不起!”天啊,就算她没买过Tiffany的项链,也知道一旦加上钻饰,价格就会变得非常惊人。那条白金镶钻十字架项链的价格,几乎等于她几个月的薪水,真是太恐怖了。

严墨维对于她的拒绝置若罔闻,兴致勃勃地取出白金镶钻十字架项链。“这条最漂亮,钻石的切割简直完美无瑕。虽然我不是基督教徒,不过,我认为女孩子配戴十字架项链很出色,有种简洁又优雅的感觉。”

店员笑嘻嘻地推荐道:“先生,您的眼光真好,十字架系列是Tiffany珠宝的经典作品,这么多年来都很受欢迎,买气一直不坠呢!而且它的搭配性非常强,不论是搭配正式衣着或是休闲服饰,都很适合喔!在日本,很多女孩的第一件首饰,都是在Tiffany买的呢!”

严墨维笑睇着雨璇。“来,试戴看看。”

“不,不用了啦!”雨璇吓得手足无措。

“先试戴看看再说嘛!你别紧张,项链又不会咬你。”严墨维已经站到她的背后,柔声诱哄道:“把头发撩起来。”

他离她好近,粗犷的男性气息包围住她,灼热的呼气喷上她的后颈。她的心跳狂乱,全身血液好像开始四处乱窜了,发抖的双手不听使唤,乖乖地撩起了秀发,让他为她配戴上项链。

她今天穿的是海军蓝短袖恤,十字架链坠刚好落在蓝色的衣领上,强烈的颜色对比让钻石的光芒更加耀眼迷人,有一瞬间,连雨璇自己都看呆了。

“真漂亮!”严墨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毫不掩饰眼底的强烈爱慕。“很适合你。”他掏出一张白金信用卡,转头对店员道:“麻烦你帮我结帐。”

“好的,请稍等。”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一笔数目不小的交易,店员们乐得眉开眼笑,非常殷勤地端来咖啡,请他们品尝。

眼看其中一个店员拿走了他的信用卡,雨璇这才惊觉状况不对。

“不行!”她紧抓住严墨维的衣袖。“不能买!这真的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请你取消这笔交易,现在把项链还给他们还来得及!”

说着,她慌张地把手伸到颈后,试图把项链取下来。这条项链美则美矣,但价位实在太惊人了,她不敢接受。

“不准你拿下它。”严墨维按住她的小手,眸底跳跃着烈火,霸道地命令着。“我喜欢你配戴这条项链的样子,很美、很迷人。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送你这份礼物,你不准拿下它,就算睡觉的时候,也要一直戴着,知道吗?”

他眼底的熊熊烈火令雨璇方寸大乱,小脸无法控制地发烫发红,红晕由脸颊一路扩散到粉颈。My God!他能不能不要再以这么狂野的眼神诱惑她?她快不能呼吸了啦!

“可是,我——”

雨璇的话都还没说完,严墨维已经签好名,完成刷卡程序,拉起雨璇的手,笑容满面地走出Tiffany了。

他把她送到房间门口,微笑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六点半再过来接你去吃晚餐。”

“喔,好……”雨璇傻傻地点头,以晶片卡开了房门。一直到关上门后,她整张脸还是布满了红云。天啊!怎么会这样?

她冲到镜子前,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懊恼地低喊:“我应该拒绝的!我怎么会让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呢?他会不会以为我很拜金啊?”

望着闪闪发亮的项链,雨璇心底五味杂陈。她无法否认,自己很喜欢严墨维。倘若不是偷偷喜欢着他,她怎么可能跟着他出国度假呢?她可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

可是,严墨维对她呢?他也喜欢她吗?他会很认真地看待这段感情吗?

雨璇常常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一缕忧郁,那份忧愁令她不安。有时候,她甚至发现他会以一种复杂又自责的眼神望着她。

雨璇好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望着晓盈的同时,他是否正深深地怀念着死去的妻子?他是否仍旧深爱着他的妻子,以至于此生都无法再对别的女人付出爱情呢?

雪白小手轻抚着十字架链坠,链坠上好像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暖暖的、有些微烫……

理智告诉雨璇,不要再对他付出感情了,他是一个深奥难测的男人,她若一头热地陷下去,最后很可能会受伤,而且那刻骨铭心的痛,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但,感情如果可以控制,可以衡量该付出多少,那就不叫真爱了。

她根本无法约束自己的心,更无法漠视体内一直滋长的爱苗。她好喜欢待在他身边的感觉、好喜欢他那从容自负的笑容、喜欢他举手投足之间的自信……她常偷偷回忆着他的一个眼神,一些体贴的动作。

“唉~~”深深叹息着,她把自己抛到大床上。完蛋了啦!她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么暧昧不清的困境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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