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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遗留问题

青鸢眼见着安白进了一间四合小院。紧跟其上的她凑到那院子的破败木门前,透过门板之间的缝隙往里看。

院子不大但却集聚了很多人,基本上都是些和安白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当中有男有女二十来人的样子。他们全都面黄肌瘦衣裳破旧,其中更有几人身有残疾匍匐在地上,让人看了心生怜意。

安白是为了这些孩子,才去偷钱的吗?虽然青鸢很想这么说服自己,但是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安白进了院子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并没有理会其他人。其他的孩子见了也没有上前多问,这些孩子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反而像是有所顾忌的彼此错开。青鸢只是看了几眼便发现他们之间存在之一定的界限,皆是一副互不侵犯的样子

很快青鸢察觉到变化。从四合院的主屋中走出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各自拎着个木桶,拿着一条皮鞭在这群孩子中间站定。也没见他多说什么,这些孩子很自觉的排成长队站定。

每一个来到他们跟前的孩子都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有些是铜板和碎银子,有些是首饰、玉佩之类的装饰物。每一个孩子将手中的物品交给那手持皮鞭的男人,以便于从另一个男人手中换取那又黑又硬的馒头,隔着老远青鸢都能闻到那些馒头发出的馊味。

看到此处青鸢完全明白了这群人的身份。那两人定然是用什么手段控制了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利用他们偷盗或者行乞获得钱财。而这两个男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这些孩子,他们若是赚取了足够的银两,不过换来一个冰冷僵硬的馊馒头。而一旦有人完成不了他们指定的任务,他们不但让这个孩子饿肚子,还要让他领一顿毒打。

难怪她的道尘,不,现在是付安白生得如此瘦小。原来一直处于他们的压榨之中,对此青鸢对这二人可是恨得牙痒痒,只是理智让她现在没有轻举妄动。

有些事情必须谨慎,像那两个男人既然敢于做出这样的事情,身后必然有着一定背景,或者有什么后招。而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介孤魂野鬼,由于凝聚成人型,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一旦被阳光长时间直接照射,很可能会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

为了救出付安白,她必须必任何时候都谨慎。

很快轮到付安白,他将今日偷到的钱袋交给了那两个男人。原本按照往常的份额,他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可是钱袋交给那个负责收钱的男人以后,男人只是在手中掂了几掂,没有打算给付安白食物,而是出狞笑:“臭小子,胆子不小敢坏规矩。”

隔着老远青鸢听到了那人的大嗓门,同时她也注意到安白背对着她的身体不由一抖。长期以来的积威让这里的孩子对这两个人充满的恐惧,所有的孩子见此都退后了几步空出场地让给那个拿皮鞭的男人。

男人翻手甩了安白一个巴掌,声音干脆而响亮。安白虽忍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躲在门外的青鸢却只觉得,那巴掌仿佛是甩在她自己的脸上一样难受。

“臭小子,你居然敢用这里面的钱偷偷买吃的,还好今天被我撞见。”收钱的男人拽住安白胸前的衣襟将他拖到身前:“胆子不小,还成翅膀长硬了,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在我眼皮子低下做小动作。看来今天我要给你们好好提个醒。”

没有完成任务的孩子,都有挨上一顿鞭策。而那鞭子的男人显然已经准备好好好教训安白。他们控制这些孩子去偷去骗最害怕的就是小孩子不受控制,利用自己偷来的钱自给自足。所以一旦发现必然严厉处罚,好震慑住这些孩子,叫他们不敢如此。

难怪安付白会不告而别,他定然是发现了自己被那个手持皮鞭的男人发现,也不知这两个男人是什么背景,付安白为了不连累他才会匆匆离去。

安白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解释只会使这两个男人更加恼怒,以至于对他下手更狠。但是安白可以忍,不代表青鸢可以忍受他被这两人人欺辱。第一次她没有预料,没有来得及阻止。但是这一次她怎么可能让他在她眼睛被打。

“住手!。”她一脚踢开的门,撑着那把白绸伞快步来到院中。院中里因为她而变得安静。

男两个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青鸢感觉到从这两人眼中露出的那种令人作呕的贪欲。她将目光转向安白,安白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但起初眼里的诧异很快被惊恐吞没。

他不住得向她摇头,示意她快些离开。青鸢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好意,但是她知道有些事她是可以应付的。她已经不是前世那只小妖,虽然她现在的身体比普通人还有虚弱,但是她毕竟不是人,她还是有这一些做鬼所独有的自保方法,否则她又怎么可以在人世间独自行走了这么多年。

安白见青鸢没有离开,奋力挣脱了拿鞭子男人的禁锢。跑到青鸢的身前,展开双臂试图用自己的幼小的身躯保护青鸢,这让她打心底一阵高兴。

手持皮鞭的男人显然没有预料到青鸢的出现,只是待看清了青鸢的样子,却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哪里来的这么标致的姑娘,白白便宜了我们哥俩。”

长期压榨付安白的两个男人,由于衣食无忧生得满腹肥肠,再配上此刻二人猥琐的的神情,青鸢觉得胃里一阵恶心,虽然她已经没有胃,但是依旧阻止不了这股令人作呕的感觉。

青鸢忍着心中的恶心,对着安白说道:“安白,到这里来。”

安白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一阵还是来到青鸢身边。被青鸢顺手护住身后,到此她心中一块大石算是落定,她最怕安白被这两个人挟持住,反让自己束手束脚,好在这俩人十分托大,没有将她这个女人放在眼里,自然没有意识到捉住安白威胁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对待安白?”青鸢紧紧握着安白的手,生怕他再次离开而去似的。

持鞭男子奸笑着,目光是不是的在青鸢身上打转:“你又是什么人,这孩子的父母临死前把他卖给我们,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原本安静的安白听到这男人的话,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胡说,爹娘根本没有把我买给你们?”

青鸢握着安白的手稍微一用力,示意他冷静,见起了效果才对着那二人冷声说道:“我是他的亲人,你们胁迫他做他不愿做之时,我要到官方告发你们。”

青鸢知道官方是人间维持秩序的地方,她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却也知道一些它的用处。她虽不寄希望于这之上,但也希望能够借此打压一些那两个人的气焰,毕竟如果能够以人的方法解决问题,何必再用鬼的方法让事情复杂化。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两人听到“官府”二字不但没有露出害怕之意,眼里的嚣张气焰反而更胜了几分:“我说小妞,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兄弟二人跟官府的关系。”

青鸢叹了口气,她心中早已经料到他们两人有所依仗,只是不曾想到他们的依仗居然是官府。难怪他们如此嚣张,如此无法无天;难怪安白不敢反抗他们,更不敢跟自己离开。安白恐怕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连累自己。

持鞭男人以为青鸢被他们兄弟两人的身份吓住,竟然直径走到她面前,安白见此挣脱了青鸢,上前抱住那男人的大腿:“你,你快走。”

没想到安白胆敢反抗自己,收钱男人男人见此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背上砸去。这动作只做了一半,便被另一只手截住。耳边幽幽的响起:“你敢伤害他,我定然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的身体禁不住一阵颤栗,手上的动作略微一缓。他只感觉到被青鸢抓住的地方,一阵阴冷的寒气透过她的手腕钻入他手臂,顺着血液流遍他的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僵硬。半张的嘴唇微微抖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这让他想起了久违的“鬼压床”。

安白感觉到他抱住的男人的变化,他放开手臂,不解的看着青鸢。青鸢见此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安白到也机灵,从那男人手里拿过钱袋回到青鸢身边。

另一个男人这时也发现了诡异之处,他唤了几声持鞭男人的名字皆不见反应。见此他生生退了几步,大叫了一声:“妖女。”

青鸢面色一沉,她此生最痛恨别她妖女,那人尽是犯了她的大忌,她抬起手臂,却又不甘放下,冷冷地扫了那那个男人一眼,牵着付安白离开。

由于害怕青鸢也对他们再施妖术。两人只能眼睁睁的由着她和安白跨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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