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走啦,看流星雨去了。”晚饭后,袁洋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处敲了敲自己家的玻璃以引起叶小萱的注意。其实他完全没有这必要,就他那嗓门,两家离得又不远,只要他拿出两成功力来对方就能听见。
“你别烦我……”叶小萱始终盯着桌子上的练习册头也不抬。她的声音很轻,带有些惯有的冷漠,却没有对别人的疏离感。面对袁洋,她没有真正讨厌过。也许,这么多年一起长大,彼此都成为了对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你真的不去?你可别后悔哟。”似乎,袁洋有些生气了,因为说完之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可是很少见的。
叶小萱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东西,可几十秒之后,她的心绪却不能平静下来,她的脑中始终浮现出袁洋转身离去时的那一脸哀怨,她还没来得及感叹袁洋什么时候也学会哀怨了的时候,脑中却浮现出了他一直对自己的好。
五分钟后,叶小萱准备就绪,出了门。刚出院子的大门,就感觉有谁拍了拍自己的肩,回头一看:袁洋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叶小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又欺骗了自己,转身就想回去,谁知袁洋一把拉住了她:“小叶,别走,陪我——抑或是我陪你。”只是最后那半截话低不可闻。不过袁洋的一脸郑重着实把叶小萱吓得不轻,仿佛生离死别的表情,却有一股暖流涌上了叶小萱的心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那家伙拉走了,仿佛一个受牵制的木偶。
袁洋与叶小萱来到了离家不远的“风矢崖”,这儿是他们的一片净土。“风矢崖”高百丈有余,地处环山,崖下是大海在汹涌拍击。因为是在海边,所以风很大,一阵带着海腥味的暖风吹过来,吹乱了叶小萱轻绑着的长发,那刹那,袁洋看得有些恍惚。这儿叶小萱常来,袁洋偶尔会来。
在不远处的“米可广场”——作为市里最大的一个绿地广场,同时也是一个海拔较高的广场,早已是人满为患。
“阿则,把你身后的那个递给我。”CTO企业的大股东关华年之女关月海也来了,而她身边那个被她称为“阿则”的男孩子则是她的表弟。两个人不辞辛苦地来到这儿看流星雨,此时正跪坐在地上安装着。
“月海姐,月骐不来了吗?他说过要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呢?”杜则在安装的闲暇抬起头来问道。
“月骐?那家伙,谁知道呢。管他的。小时候爸妈一直宠着他,结果倒好,宠出病来了吧,整天不爱说话,到现在我都还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先天性聋哑呢。和我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十七年,只有天知道他和我说的话有多少句,整天没事臭着张脸耍酷,就他那样还说是校草,郁闷死我了……待会儿,那家伙好像来简讯了。”关月海要是不说关月骐倒好,一说起他一个大好青年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怨妇”。打开手机一看:我不来了。
“又是‘四字金言’。”关月海气得想破口大骂,但良好的修养告诉她那是不可行的。
“好了,月海姐,别气了,我相信月骐他不是故意的。”杜则帮关月海收起手机。
“妈,我们这儿有流星雨——水瓶座的,你是水瓶座的,对吧?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谢雨葨背着望远镜正在爬离家不远的一座风景山区,虽然是用大石块铺成的路,十分光滑,可攀登起来也十分的辛苦。
“妈,你看我长大了不是吗?我变得坚强了,那个坏女人,那个害死你的坏女人,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我会让她很痛苦,比我这八年来所受的失去你的痛苦还要多上很多倍。”不知为什么,泪水也流了出来,谢雨葨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有些委屈地抽搐着。这是夜晚,又是人迹罕至的山上,谢雨葨再也不用故作坚强,再也不用收起自己柔弱的羽翼,再也不用怕被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其实,自己的那颗心早已疲惫,只是始终执着于内心深处的那股怨恨。
“姐,你到哪儿了?半小时后就有水瓶座的流星雨,我都在家等了你半个小时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小心我跟你翻脸哟……”尹洛征在电话这边噘着嘴不大高兴。尹冰与尹洛征是龙凤胎,前者只比后者早出来三分钟,可是在心智上却比后者大了好几岁都不止。简言之就是前者一切正常,不过后者却有点像一个智力发育不全的孩子。
“洛征,姐姐不能来了,我得和你未来的姐夫一起啊,你找别人陪吧!”尹冰甜蜜地说道。此时,她正提着张东来最喜欢的草莓蛋挞前往“米可广场”,他们早就约好了在那里见面。想必张东来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到场呢。想到这,尹冰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可是姐,你昨晚答应了今天陪我的,你怎么能这样?”听见与“张东来”三个字有关的话题,尹洛征可是会发狂的。
“老弟,姐明天陪你好不好?今天真的不行。”尹冰有些为难,她当然不会抛下张东来,不过小弟那家伙可是很难缠的,一旦撒起娇来绝对会向爸妈告状,而爸妈一直觉得他智力发育有问题,因此什么都顺着他的意,那么接下来就会上演一场闹剧了……尹冰想都不敢想下去。
“嗯……好吧,那你们去哪里?”想了好一会儿,难缠的尹洛征终于让步了。
“米可广场。那儿可是看流星雨的最佳场地,据说很多情侣都会去那里看流星雨。”
“那我知道了,你……可要早点回来呀。”尹洛征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失落。细心的尹冰怎么会没有听出来,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虽然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挺喜欢黏着自己,自己也并不反感他围着自己转,可是自己始终是要嫁人的,他也始终会要成家的,总是没日没夜地黏在一起是不好的,也是不可能的。而坐在沙发上的尹洛征却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从头到脚都被失落笼罩,显得呆板与麻木。
“小心点好不?”谢雨葨到达山顶没走多久就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
“难道,见鬼了?”谢雨葨的心里有些害怕起来。不过,她马上想到妈妈也是死在这山林中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一定会保佑我的。如果她真的要带我走,我也无悔了。
“你才鬼呢,你不觉得你踩到什么东西了吗?”听声音是个男生,谢雨葨仔细一看:是一个坐在地上的男生,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掩于身后的草木,难怪没有看见他。低头一看,自己正踩在他的手背上。
“谁让你把手乱扔的?这山上不准乱扔垃圾的,你别说你不知道。”男生说话是语气让谢雨葨很是不爽,因此她心中的愧疚一扫而光,但说话的同时她还是移动了她的脚。
男生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人,他生气地站了起来,低声怒言:“那是不是还需要我向你道歉呀?”黑色的眸子即使是在晚上还是透露出一股杀气。
“我不稀罕。”谢雨葨说完想走,却被那男子伸手拦住了去路。
“请你收回你的爪子。”谢雨葨抬头瞪着他:即使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那又怎样?从那个女人走进家门那天起就告诉自己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即使对方再强自己也不会臣服,这就是自己学柔道的根本原因。像那些“觉得好玩”“为了打发时间”全部都是为了隐瞒爸爸的借口。
“你别逼我动手——虽然我从不打女生,”然后居高临下地扫视了谢雨葨一眼,“不过我看你也不大像是女生。”冷漠的眸子里闪跃着火苗。试问,有哪个男生会允许别人这样挑衅他,况且,他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关大少。
不错,他就是那个不知是否是“聋哑人”的关月骐,那个CTO企业大股东的幼子,那个与亲生老姐没有什么交集的孤独剑客,那个在同学眼中简直不近人情的校草。
“我没空,欠揍也得找时间啊。”面无表情地说完以后,谢雨葨绕过关月骐走了。
“你,不准走,听见没?”关月骐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耻辱感。谢雨葨的冷漠使他第一次感觉到不受重视,有种莫名的愤怒喷薄而出。可是谢雨葨头也不回,于是不服输的精神招呼着关月骐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你干嘛跟着我?我不需要跟屁虫。”谢雨葨厌恶地说道。
“凭什么?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关月骐看着自己眼前那张精致的小脸被自己气得拧成了麻花,心中一下子舒畅了,像一团乌云霎时被初生的太阳的万丈光芒所驱赶开来。似乎,关月骐是第一次品尝到这种美妙的感觉。
“那就……随便你。”谢雨葨举得对于他这种人是多说无益,待自己看完了流星雨如果他还在自己的眼前污染自己的眼球,就让他“瘦子”来“胖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