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金逸的朋友?大冷天的你是故意在说笑吗?”李子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发冷。“没有我们,只有你、我和金逸。我是金逸的朋友,没错。你是金逸的朋友,或许。但是没有我们,只有你我。”
“你还是这样的脾气,你就不知道圆通一下?你是金逸的朋友我也是金逸的朋友。我们……”
李子打断她的话说:“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也是朋友?”没等萧微开口,李子继续说:“你数学学得还真是好,等量代换你都能用上!”
“这件事算我不对,可是这三年我也尽量弥补了。你知道我也一直都很内疚,自从上了中学,自从分在了一个班,周围的同学都知道我们是邻居,可是他们都问我为什么我们俩不说话。每次问到这里,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萧微这些话说出来,李子有一瞬间的发呆。
“我觉得我总是不如你,我成绩不如你,我身边那么一堆人整天跟我黏在一块却时时在讨论你,你让我怎么想?凭什么我那么认真学习你几乎不听课就能取得我想都不敢想的成绩。凭什么你总是打架,还有那么多老师护着你。初中,我尽量和周围的人处好,可是你,你那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却总是成为别人的焦点。凭什么就能有一个同样很有个性的英语老师那么喜欢你?!”
“你还觉得不公平了?真是奇怪!”李子歪着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萧微,特别喜欢看萧微如此狼狈的摸样。
“我说错了吗?暂且不说这些。你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吗?你当着我的面毫不顾忌的让金逸在你和我中间选一个,你当时是多么的牛气呀。我心里害怕的要死,我知道金逸从小护着你到大,你们俩感情深厚,我害怕,我怕金逸在你开口后从此就松开我的手。”萧微都哭成了一个泪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应该高兴,金逸最后选择握住了你的手。”
“可我知道,你在金逸心里的位置谁都取代不了。”萧微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哀愁。
“时间能把一切都给刷掉,留下的就彻底留下,走的就在也回不了头。这不,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是因为你心里满是仇恨,你的心已经被仇恨压得变了形。所以你看不得金逸跟我好,所以你总是忘不了以前。你总是以为你被孤立,我是导致你被孤立的原因之一,但是你自身就没有原因了吗?你爱打架,狠起来不要命,谁敢靠近你?你孤僻,你冷若冰霜,谁敢冒着被你冻伤的危险去靠近你?”
“我就是心里装满了仇恨,都是因为你!你的话尖锐的像是一把匕首,一下一下刺穿我,刺得满身疮痍,直到今天都没有痊愈。只要有你一天,我的伤疤就会疼一天。这辈子,你是道伤疤,一道我揭不掉的伤疤。你的存在会一直告诉别人我是一个不完整的人!”李子大为光火。
“那是因为你不够勇敢!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掉以前的枷锁,向前走呢?你干嘛总是让自己背负那么多?”
“你教训我?”李子冷冷的说:“也该够了吧?!”她居然有脸把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这样的女人不是神经病就是彻底的疯子,李子懒得再跟她说下去。
“你生气了?你总是这样,一副谁都懒得理的样子,说好听就是有个性,说不好听就是高傲。我有时候都怀疑到底有没有人能进得了你的眼。”萧微还是那样说起话来狠得不像人。“我还想问你究竟凭什么这么傲?!”
“我是高傲,我高傲的不像人,那你为什么还巴巴地要跟我做朋友呢?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金逸的事跟我没有关系,至于你,跟我更没有关系。赶紧有多远滚多远!”李子说的真是火了。
“金逸都快走了,我还有必要为了他来说什么?”萧微擦了擦眼泪,但是眼泪早已结成了冰,一碰起来似乎很疼,萧微擦的时候龇牙咧嘴。
李子狠狠瞪了一眼萧微,再也没有跟她说话,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她要赶紧回去,听了萧微的话,她忽然心里就慌了。
谁都知道金逸初三下学期就会出去集训,只是如果没有萧微的提醒,李子还以为那在很远以后。这样看来,似乎也只是不久之后的事了。
中间过了一个年,没过完元宵节,初三就开课。开学那天金逸来找李子,向来在李子面前没有正形的金逸显得格外拘束。手一直不确定是放在裤口袋里还是上衣口袋里。
“我过完元宵节就走了。”金逸说这话的时候才抬起眼睛看李子。
“出去集训?”
“对。”
“去多长时间?”
“大概这个学期都不会再回学校上学了。厄……”金逸有点吞吞吐吐。
李子看金逸的吞吞吐吐,心里有点难过,嘴里还是用玩笑的调子说:“是不是让我不要为难萧微?不……”声音里有重重的鼻音。
金逸难过的看着李子,李子觉得金逸肯定是对自己很失望。满心的委屈,李子低下头极力抑制往外冒的泪水。
金逸看着李子低着头乱颤的肩膀,眼底深处一片汪洋,心像是被手给攥在一起,纠结到不行,他宠溺的摸摸李子的头,装作嘻嘻哈哈的说:“傻瓜,我只是想说我走以后,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金逸走的那天,李子没有去送。李子害怕离别,就像一颗完整的心突然间就被撤走了一块,她自认为是个无情的人,不想被多情伤。林西曾经跟李子说过,感情这种事,最终不是伤了别人就是伤了自己,自私的人是不会有感情的。李子想,也许自己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或许以后自己都不会去苦心经营一份感情。
萧微送走金逸以后坐在李子旁边,哭得鼻子发红眼睛发肿,李子不会安慰人,只好任她在一旁哭。
金逸走后,李子和萧微成了朋友。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曾经说过不可能的事都变成了可能。或许是心里的那道梗一直因为金逸的存在而被放大,一旦金逸离开,似乎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