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镇南之使，决策之机

看着气势与初见时有很大不同的唐芝，陈恺在那一瞬间，心中不由的有些复杂。不过很快的，他便释然了，个人的成就由个人自己决定，陈恺的心中反而随之升起一股好胜心来。陈恺、唐芝两人相携走入了堂内，如今九江之战已成迫在眉睫之事。九江郡作为州治寿春的所在地，天道军的主力目前也正聚集于此。九江之战，将是与天道军的最终决战。这场战役只怕会有些艰苦。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天道军，九江郡里的天道军多是见过血的老兵，这倒也没什么，但根据探子的回报情况看，天道教所训练的一批死士现在也在寿春。这批死士人数虽然不多，但那股悍不畏死的勇气还真不能小觑。不要命的人才是这世界上最疯狂最勇猛的人，更何况这批死士也是从天道军中选拔出的身体素质优秀的人。不知天道教用的是什么催眠的法子，这批死士一个个就像是疯子一样，仿佛时间没有什么是值得他们恐惧的一般，叫人毛骨悚然。面对这样一群对手，饶是大将军也不敢掉以轻心。击败天道军，成败在此一举！陈恺等人正在商讨如何攻打九江郡之时，忽然门外有人来报，镇南将军蔡兴平使者到，众人都是一惊，虽然已有和镇南将军联手的打算，却没想到这镇南将军的使者竟是来的这般快。苏厉毕竟久经风雨，很快的便回过神来：“快快有请！”这镇南将军的使者约摸四五十岁，颔下三缕长须飘飘，倒是颇有军事风采。“不知使者远来何事啊？”虽然联手一事势在必行，双方都是心知肚明，但这样的明知故问的官腔却是必打无疑的，几乎已经成了惯例。这使者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大将军，卑职此次却是为了宛陵城一事而来，请大将军借一二兵马，助蔡将军攻下宛陵城吧！”竟然不是过来结盟联手，而是过来借兵的？一时之间，在场诸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说？”苏厉不禁微微前倾了身体，“宛陵不是前不久被蔡将军打下来了么？”宛陵正是丹阳郡重地，占据宛陵，便意味着阻断了九江郡与吴郡等地的联系，加上目前已掌控在玄甲军手上的庐江，便已将九江郡与扬州诸郡之间的联系统统切断，而如今宛陵城竟然已经不在镇南将军手中了？这使者脸上微微一红，不自然的轻轻咳了一声，道：“贼子诡计多端，一时不慎，竟是让他得了手，如今蔡将军驻扎在宣城……”苏厉沉吟一下，开口道：“好……”一个好字刚刚出口，又忽的顿住，眼尖的陈恺发现坐在下方的司马玄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果然，苏厉有些勉强的改口道：“好吧，此事我须得与诸君商讨一二。”陈恺不由的暗自发笑。苏厉却是又立马说道：“使者远来，先去休息一下吧！来人啊！”这使者颇为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几位玄甲军士兵下去休息去了。苏厉见这使者走了，方才转头问道：“元道可觉得有何不妥？”司马玄说道：“此事岂是不妥？镇南将军失了宛陵，却向我等‘借兵’。等到宛陵攻下了，我们岂不是还得‘还兵’？苏厉迟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扬州叛乱平定后，我们自然是得回凉州去的，这宛陵城有何要紧？更何况这本是大楚之地，无论是我还是蔡将军谁收复宛陵，不是都是一样的吗？”听到这话，陈恺不由暗自叹息。一旁的唐芝听了，也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司马玄叹了口气：“将军啊！不说陛下如今龙体欠安，哪怕是……我们还能回到凉州吗？”苏厉默然不语。司马玄看了一眼苏厉的脸色，继续说道：“目前大局恐生变化，天道军袭扬州，扬州官员十去七八，如今若是以扬州为根基，亦足以安身保命。若是他已经夺下宛陵便罢了，如今去我们若是借兵让蔡镇南得了宛陵，就如同在扬州自己插上了他的一颗钉子，一旦有变，则后果实在难以预料。”这镇南将军蔡兴平在大将军来之前，便已在徐、扬二州抵御天道军，但也不过仅仅是‘抵御’罢了，成效着实不大，不然楚明帝也不会迫于无奈顺手给了自己亲生女儿临川公主一个人情，让她亲自将苏厉放出大牢了，要知道基本上所有的君主对于这种手握兵权功高盖主的臣子内心都是十分忌惮的，再说，当时全大楚十分之八九的武将都为其求情，如此声望，怎能不让楚明帝心生惧意，若不是楚明帝犹算一个有眼光的比较仁慈的君主，只怕如今苏厉早已身首异处了。当然，那大批上书的非大将军系的武将到底是真心钦佩苏厉此人，还是以救人为名，行捧杀之事，以得到某些东西呢，这些却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了。司马玄见苏厉仍不说话，只感觉有一股气堵在胸口，不犹的有些憋闷，不犹得重重吐了一口气：“还望将军为我等设想一二！”声音不由的有些重了。苏厉叹气道：“元道何必逼我，我又如何不知，只是……”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元道认为此事当如何解决？”司马玄叹道：“有两种方法，一是不管宛陵，直接攻打九江郡，只是以镇南将军之能，只怕有失，最坏的可能便是天道军余孽从丹阳突围。二是我们直接出兵，将宛陵控制在手中。蔡将军退守宣城，应当能抵挡天道军突袭。最不济，扬州也能保一方太平。”依此言之意，若是天道军突围，这便是将祸水引向徐州了？陈恺心中不由一惊。司马玄也停了一停，继续说道：“不过，若是我们计划得当，定不会使天道军余部逃脱九江一地。”苏厉面露犹豫之色，皱起了眉头，显然正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