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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由投资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1)

投资驱动的根源是认识不足与腐败。

中国过去若干年经济的高歌猛进,主要是靠各类投资拉动的。为了为投资热辩,各种理由都被抬拉了出来,什么解决就业问题,什么解决产业链协同发展问题,什么GDP考核问题,不一而足。

诚然,投资在带动各个产业的发展方面产生了一定的正面作用,但与过热的投资产生的负面作用相比,投资热的积极作用就显得十分渺小了。投资热让中国成为一个大工厂、大工地,在破坏着我们的土地,破坏着我们的环境,破坏着我们的家园,也在破坏着我们的生命健康。

起初,投资热的错误是可以被理解的。一个穷了许多年的国家,突然之间解放了生产力,举国上下都渴望繁荣与发展,于是投资成了推动繁荣的重要工具。但从根本上来看,还是因为官僚通过投资可能获得巨大腐败利益,工程领域的多发事件就证明了这一点。

§§§第一节全球制造中心——中国不能承载之重

就在前几年,不少专家还在为中国成为“全球制造中心”而欢呼雀跃,将中国成为全球制造中心视为中国工业化和现代化的成就,引以为一件成功和骄傲的事情。近几年来,虽然中国成为全球制造中心不那么受到追捧了,但许多人对全球制造中心的极大祸害仍缺乏清楚的认识。

中国成为全球制造中心,本身就是西方世界嫁祸于中国的一个方略,是一种经济霸权主义的产业链安排。

全球制造中心的本质是什么?全球制造中心是大量资源、能源消耗,大量土地占用和大量环境污染的经济形态。而中国的国情是,人均占有资源在全球处于十分落后的地位,中国的土地资源异常紧张,中国的自然生态环境异常脆弱。中国的国情与全球制造中心的基本特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因此,从战略上看,中国成为全球制造中心必然是一场灾难,中国不能承载全球制造中心之重。中国成为制造中心,就会自然地步入“量中华之物力,结余国之欢心”的歧途。

全球制造中心的定位,不仅让中国大量地、迅速地消耗自己的资源,也让中国不得不支付高昂的代价购买自己缺乏的资源。

比如,原油、铁矿石、铜矿石等。以中国钢铁行业为例,虽然中国钢铁行业拥有巨大的产能,但消耗了中国无数的水资源、电能、煤炭,造成大量的大气污染和水污染,而且整个行业的经济效益因为铁矿石资源受制于人,行业利益极其有限,主要的利润被国外铁矿石厂商拿去。

不仅如此,外国铁矿石供应商甚至对中国钢铁企业拥有切断供应的权力。在特殊的经济环境下或者不利的国际政治环境下,中国钢铁企业都有可能面临集体停产的命运。

所以,这种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全球制造中心定位,还形成了“中国买什么,什么贵;中国卖什么,什么便宜”的可怕逻辑。这绝不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更不符合民族生存发展的长远利益。

依靠中国制造业的发展,中国制造似乎呈现了一定的繁荣,但这种繁荣的质量太低。中国的航空客机是美国和欧洲的;中国先进的医疗设备、药品大都是国外的;中国的软件、高级光电设备,几乎都是国外控制的……中国制造有数量没有质量,有种类没有品位,缺乏对国家实力的战略性支撑。如此的中国制造业,从根本上说,不是繁荣,而是败落。

总量可观的中国制造景象背后还掩盖了另一个严峻的事实——总体上中国国民经济和高技术产业所需装备已形成进口依赖。近几年来,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中,设备投资的2/3 依赖进口,光纤制造装备的100%,集成电路芯片制造设备的85%,石油化工装备的80%,轿车工业设备、数控机床、纺织机械以及胶印设备的70%被进口产品占领。

我们应当看到,一旦中国服从于并且追求全球制造中心的这一定位,中国在战略上就输了一着。这个定位若不改变,中国资源和投入的取向就难以改变,中国制造业无限制地引进外资,无限制地浪费稀缺而宝贵的资源,无限制地破坏和污染自然生态环境的状况,我们就看不到根本转变的那一天。

§§§第二节部分产业的投资扩张后果严重

投资热的一个自然结果,就是许多行业的产能远远超过了现实的需要,造成建设的浪费以及对土地、环境的永久性破坏。这里仅以汽车产业为例加以简单说明。

汽车工业,是中国视为发展现代化及工业进步的另一重要领域,但是,人们很快便会发现,无论是出于汽车出口的思路,还是满足国内日益高涨的汽车需求,这两个方面都不能支持中国大力发展汽车工业。

中国不应当成为一个汽车消费的大国,更不应当认为中国可以同美国这样的国家一样,实现每个家庭甚至每个人都拥有一辆小汽车的梦想。

其一,中国土地状况不支撑汽车消费。

汽车,无论是道路的运行还是停车,都需要占用土地。汽车对土地的占用是中国不可能大力发展汽车市场的重要原因。

据专家推算,如果中国道路和停车场面积都达到美国的水准,相当于占用整个江西省或山东省。但是美国是世界人均耕地面积最大的国家,中国却是世界人均耕地面积较小的国家。美国每辆汽车占地007公顷。按相对节约的欧洲或日本水平——每两人一辆汽车﹑每辆车占地002公顷计算﹐中国发展到拥有6亿辆车时将会占用1300万公顷土地,也相当于中国水稻种植面积的一半以上。

其二,中国的石油状态不支持中国发展汽车工业。

在中国、印度等新兴工业体兴起之前,全球石油消费与生产之间保持着一定的平衡状态,但随着新兴工业国家的兴起,全球石油生产与消费之间的关系发生了重要的变化。中国曾经一度为原油的净出口国,但目前已经有一半左右的原油需要依赖进口。在中国尚没有发现大规模油田的时候,大力发展国内的汽车消费,从石油的消耗上来看不现实。

中国大量的石油消耗,本质上没有安全的保障。目前,石油输出国中的多个国家,其地缘政治和国内政治并非十分平稳,一旦国际政治、军事紧张,从这些国家获得石油就可能受到威胁。即使不考虑石油供应的安全问题,石油价格因素也将令中国难以承受。

在中国改革开放的起始年1978年,全球石油年平均价格仅为15美元/桶;10年后的1988年,全球石油年平均价格为195美元/桶;20年后的1998年,全球石油年平均价格为136美元/桶;而30年后的今天,全球石油年平均价格为104美元/桶,大大高于以前。因此,从石油供给安全以及经济性上考虑,中国不应当成为汽车消费大国。

其三,汽车带来的污染。

早在10多年前,环保界的一些有识之士就指出,应及早关注和应对汽车污染。目前这一警示已成现实——在南方许多城市,汽车尾气已经成为大气污染的首要污染源。研究表明,广州市空气污染的主要污染来源是:机动车尾气占22%,工业污染源占204%,建筑工地扬尘污染占192%,其中汽车尾气被市民评为“最不可忍受的污染物”。

位列我国第一批环保模范城的深圳市,大气污染中机动车尾气污染已占70%,每年排放的各种有害物质达20多万吨,并且还在以每年超过20%的速度上升。

汽车废气中含有上千种化学物质。国外专家的研究表明,汽车废气对人体健康的损害非常严重:它刺激人体呼吸道,使呼吸系统的免疫力下降,导致暴露人群慢性气管炎、支气管炎及呼吸困难的发病率升高,肺功能下降等一系列症状;尾气中的苯类物质是强致癌物质(尤其是肺癌),会引发肺癌、甲状腺癌、乳腺癌等。

北京2008奥运会期间,北京实行汽车单双号错位行驶,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北京的交通压力和大气污染,这就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汽车数量的增长在交通和污染方面确实是有害无益的。

其四,是日益严重的交通拥堵和社会效益下降。

以北京为例,据调查,至2003年秋,北京市区部分主要干道高峰期的车速已降至12公里/小时左右,部分道路机动车时速不到7公里/小时。2005年,北京中心区高峰间路网的平均负荷度已达90%,部分市区道路平均车速不足20公里/小时。三环路以内110条主干道,有80多条道路交通流量达到饱和或超饱和状态。现在的状况就更糟糕了。

汽车保有量大幅增加的同时,汽车行驶的效率也大大下降,汽车为社会贡献的整体社会效益今后还有可能随着汽车的增加而减少。没有社会效益,这个行业的发展就没基础了。

§§§第三节开发区建设和国内产业转移须严控

开发区建设是与国内经济热潮有关。各地出于吸引投资或其他需要,开辟了名目繁多的各类开发区,占用了大量的耕地,不仅省、市、县有开发区,一些乡镇甚至村一级的地方也都开辟了开发区。

有些开发区在发展经济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有的开发区因为规划和布局不合理,在占用和破坏了大量土地后,部分或整体闲置,其经济损失和自然生态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当前,随着全球经济危机的深化,国内经济发达地区出现了大量的工厂倒闭(当然,倒闭潮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了,只不过经济危机后更显集中和严重)。一些专家认为,应当将发达地区的产业再向中国的中西部欠发达地区转移,而企业主以及中西部地方政府对此也有较强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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