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叫别人,别人是什么感受呢?”
一个孩子回答说:
“叫人绰号就像用砖头砸他一样,他会受伤。”
这位教育学家还补充说:
“叫人绰号是意图明显地轻视别人人生价值的行为,会伤害别人,每个孩子都应该明白这一点。”
孩子总能很敏锐地觉察到同学中谁更有价值。比如,谁会被选为棒球队长?谁从来没被提名过?谁会在游戏或者竞赛中首先被选中?谁会被邀请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生日聚会,谁不会被邀请?情人节的时候,不受欢迎的孩子收到了几张贺卡?有太多办法能直接而简单地估量一个人的社会价值,而孩子从众多评估中得到了一个相同的结论:
“我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失败者,是一个彻头彻尾没用的人。”
老师和心理学家在如何确定孩子的社会地位方面有着更加特别的方法,这被叫作“社会关系网图”。老师让班里的每个孩子写出三个自己最想和他一起玩儿的同学。通常不用公布结果,老师就已经知道谁是“明星”,而谁被孤立了。一个好的老师应该会给被孤立的孩子足够的支持。不过,不幸的是,老师也同样受到这个社会价值体系的影响,他们常常反感那些外表不吸引人的孩子,而偏爱那些聪明可爱的孩子。当然,每一个称职的老师都在积极与这种偏见作斗争,有些人也做得非常好。
研究人员已经发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支持美丽的偏见,这些偏见正是针对孩子的:
有证据表明,长相漂亮的孩子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长相难看的孩子总被认为是麻烦制造者。当我们给大人出示一组孩子的图片,让他们说说谁可能作弊时,大部分人会选择最不漂亮的那个。
相对于可爱的同伴,难看的孩子也会被认为是不诚实的。研究者艾伦·珀斯查德和伊莱恩·沃尔斯特写道:“虽然性格和内在美很重要,但人们还是会先入为主地认定漂亮的人会做得更好。而且从进入学校开始,几乎没有人争论‘谁最漂亮’这个问题。”
在教导孩子的时候,大人对漂亮的孩子也会宽松一些。即使犯了同样的错误,长相难看的孩子也会受到更重的惩罚。
这也难怪孩子会有同样的偏见,因为在他们很小的时候,这样的事儿就已经发生了。在一项研究中,有人做过这样的实验:在婴儿的摇床上挂两个屏幕,一个屏幕显示的是一个漂亮的大人,另一个屏幕显示的是一个难看的大人,婴儿们都明显地倾向于选择那个漂亮的大人。
另一项研究也发现,上幼儿园时,可爱的孩子就已经在同龄人中广受欢迎了,而胖胖的孩子则已经开始被冷落。
犹他州立大学初等教育学系的助理教授黛博拉·伯恩斯对研究数据进行了以下总结:
孩子和成人一样,都会认为漂亮的孩子拥有更好的性格,而丑陋的孩子则不是如此。漂亮的孩子被认为更聪明、更成功、更会交际、更有能力,也往往被期待做得更好、更棒。难看的孩子更容易被看成是不诚实、讨人厌、与社会格格不入,而且自我概念很差的。这种陈旧的观念造成的结果就是:漂亮的人拥有更多的社交机会,会得到更多帮助、微笑、鼓励和物质奖励,而难看的人却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甚至连老师也认为漂亮的孩子更聪明、更爱学习、更容易在学业和社交中成功,而那些难看的孩子做不到。
吸引力的重要性每天展现在孩子面前,他们很难无视其在这个社会中的重大意义。在很小的时候,孩子就学会了在善良和美丽之间画等号,在满意和美丽之间画等号,在地位和美丽之间画等号,而不漂亮的人就被认为是失败的、恶劣的、地位低下的。正因为如此,我们就不会再诧异于孩子会倾向选择漂亮的人做朋友,而回避不漂亮的人了。
这是一个多么扭曲的价值体系啊!那些得不到父母关爱与鼓励的孩子,遭受了多么大的伤害啊!每天他们都面对那可怕的自卑感,无法逃离,不能躲避。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可怕的声音都会如影随形,耳边缠绕着罪恶的信息:
这是一个多么扭曲的价值体系啊!那些得不到父母关爱与鼓励的孩子,遭受了多么大的伤害啊!每天他们都面对那可怕的自卑感,无法逃离,不能躲避。
“别的孩子都不喜欢你!”
“看,我说过你会完蛋!”
“你这个怪物!”
“你这个笨蛋!”
“他们讨厌你!”
“你这个失败者!
“一点儿用都没有的废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声音会越来越大,直到淹没了青少年身边的其他声音,他只能听见:
“没希望了,你完了!”
青少年都是“外貌控”
如果外表的吸引力在童年时期就非常重要的话,那么对于青春期的少年而言,就变得超级重要了。在青春期到来后的4~6年中,孩子的整个身心都会聚焦于性。性对他们来说是全新的,令人激动不已。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思考、梦到、想象这件事,甚至常常想要有所行动。
他们因对性的好奇而激动,因性的浪漫而激动,也会因为纯粹的生理冲动而激动。在这样的气氛中,外表的美丽就超出了其他任何价值或者理想。
对那些漂亮的女孩来说,整个世界就在她脚下;对那些帅气的男孩来说,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王。然而,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只能对着镜子自恋或者自弃自厌。
任何一个想要衡量个人价值的青少年,都只需要看看电视、打打游戏、看看广告牌或杂志上的广告,就可以知道自己与那些明星的差距。这些都清楚地显示了一个信息:
“如果你不漂亮,你将无足轻重。”
这就是如今青少年竞争世界中残酷的价值体系,它的标准多么单一啊!
为了帮助孩子从困境中解脱出来,请设想你就是一个青春期女孩,16岁,名叫赫利。很诚实地说,你并不出众,肩膀很圆,想事情时总是忘了把嘴闭上,这好像让你的家人很担心。你的额头和下巴还有一些暗疮,另外,你的耳朵太大了,尽管你散开头发想把耳朵遮住,可它还是很不听话地从头发下面冒出来。你常常为这些瑕疵感到郁闷,并且很想知道为什么上帝在创造你的时候就不多加一点儿关心。当然,你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对上帝是带着尊敬的。
你从来没有过一次真正的约会,除了去年2月那件“灾难性”的事情。
你妈妈的朋友诺斯古德太太为你安排了一次相亲,这次相亲几乎要结束你的单身生活。你也知道这样做太冒险了,但你当时太激动,已经没办法理智思考了。暂且叫这个男孩“迷人先生”吧,他精神饱满地出现了,期待着能见到自己的梦中女孩,而你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你该记得你羞涩地走进客厅时他脸上的失望表情吧?你该记得第二天他告诉你的朋友卡丽你嘴里的牙套太大了,如果亲吻你,要交过路费吧?
这真是太恐怖了!可是约会那晚,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整个晚上都气呼呼的,最后提前两个小时就把你送回家了。第二天下午,卡丽迫不及待地告诉你“迷人先生”多么讨厌你,这讨厌似乎是必然的。你怒气冲冲地跑出去,冲到大厅里抓住他,并大喊着告诉他,像他这样长着灯泡脑袋的男孩,一点儿都不好看!可是他给你的伤害已经太深了,在此后至少6个月中,你拒绝了所有的异性,而且认为自己的伤痕无法修复,对约会的所有期待都没了。
那天下午回到家,你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句话都没说。你关上门,坐在床上,想到这种种不公平,那些从未褪色的带着伤痕的回忆,就像是玩跳房子游戏一样一点点从你的小脑子中跳出来。事实上,这就好像你突然试图要找寻一些线索,来确定你是被人类社会所接受的。
你的脑中就像有一个要宣判你是否有价值的法庭一样,诉讼律师站在陪审团面前,正在陈述你没有价值的理由。他提到了你四年级时的情人节派对,你漂亮的表姐安娜收到了34张情人节贺卡和两盒糖果,大部分来自于喜欢她的男孩。而你,只收到了3张贺卡,其中两张是女孩子送你的,另一张是你远在圣安东尼奥的叔叔艾伯特送你的。陪审团听后都难过地摇头。他提到的另一件事是你六年级时,一个男孩把自己的蛋筒冰激凌分给你的朋友贝琪·布里格登,他说如果你咬一口的话,他会感染上“丑陋病毒”。
你假装没听见,但躲到女卫生间,一个人哭到上课。
“陪审团的女士、先生们,赫利同龄人的证词是不会有什么偏见的,”
诉讼律师总结说,“华盛顿高中所有的学生都同意这一观点,他们没有道理撒谎。这个毫无所长的女孩显然不配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我请求你们判她有罪!”
你的辩护律师站起来,他瘦弱矮小,讲话还有点结巴。他找到了一些能证明你价值的证人,当然,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叔叔艾伯特。
“反对,法官阁下!”
诉讼律师喊道,“这些都是她的家人,他们不能做证人。他们的证词很显然带有个人偏见,所以不足以采信了!”
“反对有效!”
感到无聊的法官喊了一嗓子。
你的辩护律师听到证人的证词无效时,明显地慌乱起来,接着他提到你总是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而且上个月在地理考试中拿到了A,这说明你很有价值。你看见陪审团主席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所……所以,陪……审团的女士、先生们,我请你……你……们能明白这个年轻……轻的女孩是有价值的。”
陪审团讨论了37秒后得出了结论。你站在所有人面前,其中包括去年返校节舞会的女王、橄榄球队的四分卫队员、代表高年级发表告别演说的同学,还有外科医生的帅气儿子。他们都目光尖利地直视着你,并一起喊着:
“法官阁下,她是有罪的,她没价值的!”
这时候,法官立刻开始宣判:
“赫利,由你同龄人组成的陪审团认为,整个人类社会都不会接纳你。因此,你将会孤独寂寞地度过一生。你将一事无成,在离世时也不会有一个朋友。
你不会有幸福的婚姻,也不会有小孩子。赫利,你是个失败者。你让父母失望了,在他们看来你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结案!”
梦醒了,可是陪审团所作出的决定却与现实一致。你的父母很想知道为什么一连几个星期你都那么敏感、暴躁。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也不会告诉他们,那就是因为你被美女的世界永远地除名了。
我真希望能跟那些在精神法庭上认为自己不被社会接受的“赫利”谈一谈,也可能是罗伯、莎拉、麦克……他们应该知道这个所谓的审判是存在作弊行为的,陪审团的所有成员也都被同样的反感情绪支配,而且法官在30年以前就已经被宣判有罪了。我们所有人都在一个不公平的体系之中,只有极少部分人会被判无罪。还有一些处在青春期的孩子将被“择日宣判”,其中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接受这个判决。而整件事情的讽刺之处就在于,我25们每个人都只在追寻那些不对的线索。我们都是自己的诉讼律师,而最后的判决也是由于我们对自己顽固的认知而强加给自己的。当然,这少不了那些“朋友”的帮助。
成年人也有衰老恐慌此刻,我正坐在夏威夷威基基海滩边喜来登酒店的住客游泳池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