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伊小碗醒得很早,醒来后先去找乌木盒,想放出游如莲,找了一会才想起来,游如莲已经不在了。
又是一阵伤感,哭了一会,小碗去镜子前揉了揉脸,又做了几个她自己想的面部松驰动作,啊啊大叫了两声,说:“接下来伊小碗要自己过了,放心吧,小碗是薄合胡杨妹,一定没问题的!”
小碗很快洗漱完毕,看看时间还早,便背上双肩包去了公园。
到了之后,小碗直奔极限运动练习场,先做了一会拉伸运动,接着练习起跑酷动作来,这次练的是徒手上墙:先有一段助跑,然后纵身一跃,尽量跳高,双手攀住墙头,脚踩墙身,双手借脚蹬之力撑起身到墙头上,然后翻身到墙的另一面。
一开始的练习中,小碗总是无法借势撑起身体。失败了很多次后,她渐渐发现了原因,那就是脚踩到墙身时,手不能闲着,一定要有个上拉的动作,也就是脚和手同时用力,这就要抓住双手攀墙头和脚踩墙身之间那毫秒之机,不然重心必定下坠,这时再想上拉就晚了,更惘论撑起身子。于是,她重点练习如何抓住那个时机,十几次练习后,终于有了点心得。又练习了几次,已经能撑起身体上到墙头了。一个小时后,成功上墙率已经达到了七成。
小碗心满意足的从墙上跳下来,这时她已经累得浑身是汗,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洗个澡再去上班,却发现黄耳溜着步走来,接着又见后面的才叔一手拽狗绳,一手拿拐杖到处试探,一脸紧张的说:“黄耳,你个小笨狗,你别走这么快,我这把骨头哪能跟得上你!”黄耳根本不听他的,还是自顾自地乱走乱嗅。
小碗正想打招呼,却见黄耳忽然转了方向跑去,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将才叔拽了一个踉跄。小碗顺着黄耳跑的方向看去,,是一块草坪,有一个自动喷水器正“吱嘎吱嘎”的转着圈喷水,估计是这东西吸引了黄耳。而在喷水器面前,已经积了一大滩水,眼看才叔就要被它领进水坑里了!
小碗叫道:“才叔,快松手!”
才叔也感觉到脚踩的东西变了,松开了手,动势一变,他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黄耳竟不理他,自己跑去喷水器那里去咬喷出的水柱。
小碗赶紧扶起才叔,将他扶去一旁的休闲椅上坐下,再看黄耳,咬了半天除了一嘴脏水什么也没咬到,它却玩得不亦乐乎,不禁也骂道:“还真是条笨狗,看来得换了。”
才叔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之前的黄耳是爱心组织驯好了送的,要买一条导盲犬不知得多少钱呢。”
想想才叔家里的状况,确实负担不起纯种导盲犬。小碗看了看那条笨狗,感觉它那样子是不太可能成为一条合格的导盲犬了,无奈之下只能陪才叔叹气。
忽听一阵惨叫声传来,是黄耳发出的声音。小碗一看,只见黄耳愣在那里,像是被什么吓到了,接着又是一声惨嚎,像是被什么打到了脸,打地它头猛向一边侧去。黄耳急了,蹲低身子做出要攻击的样子,嘴里发出恶狠狠的低吼,谁知一声闷响,好像又被什么打在脸上,又是一声惨嚎。紧接着像是挨了一计重击,这一下直打得它在地上翻了个跟头。黄耳气势全泄,转身就跑,还没跑几步,又愣在那里,接着头被打得偏到一边,这次它彻底懵了,后退几步后趴在地上,眼睛很胆怯的看着一个地方,好像做错了事情被训的狗狗。
才叔问:“怎么了,谁打黄耳了?”
小碗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当然更觉得奇怪,她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忙从背包里取出开眼符纸,点着后在眼前晃了几下,然后,她看到了一系列诡异的原因:一只拉布拉多犬正站在田园犬面前大声吼叫,像是在训斥田园犬。
“黄耳!是黄耳!”小碗激动的要跳了起来。
两只狗都朝小碗看去,拉布拉多犬很快意识到这个人能看到自己,伸着舌头,摇着尾巴走到小碗面前。小碗想摸它,可一伸手却直接穿透了它的身体——原来不过是团能量聚集的虚影。可不管怎么说,又看到这只可爱的狗狗,小碗心里还是觉得无限温暖。
才叔又问怎么了,小碗犹豫该不该说实话,想了一会,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不然会惹他难过,便道:“没什么,黄耳刚才做了件很棒的事,它贪玩了一会,又想起自己的责任跑回来了。才叔,它现在就蹲在你身边。”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看到了以前的黄耳,我最近也经常在梦里看到它,有时候都不知道它是在梦里还是在眼前。”才叔说到这里又流下泪来,“哎,我不知道是被鬼催的还是怎么了,那天晚上特别想出门,不然,我的乖黄耳也不会死了。”
小碗看到拉布拉多犬踱到才叔脚边,试着用头去蹭才叔的小腿,可根本不行,它只得坐在才叔旁边,那一脸幽怨太惹人怜爱了。
小碗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对拉布拉多犬招招手,拉布拉多犬很乖的跟着她走到一边。虽然无法真正抚摸它,小碗还是做着抚摸的动作,对拉布拉多犬说:“黄耳宝贝,我有个主意,你看田园犬那么怕你,它肯定会听你的,不如我们一起训练它,让它成为一只厉害的导盲犬好不好?”
拉布拉多犬叫了两声,好像它完全听懂了一样。难道变为鬼魂后的狗狗比生前更聪明了?
小碗感动极了,又说:“那这样,以后白天你来负责田园犬的训练,早晨和晚上呢,我们就一起干,好不好?”
拉布拉多犬又叫了两声,小碗忍不住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已经没时间回去洗澡了,小碗只好和才叔他们告别,去赶公交。
到了公司打了卡,李小千和伊小碗趁机聊了几句。这时电话响了,李小千接了电话,然后对小碗说:“许主管说现在有个case问你有没有意愿接?”
“这事得问福爷吧?”
“他还没来。”
“那还有别人呢。”
“你看你们组的那些人,一个萝莉控怪师叔,一个看到扫地阿姨都流哈喇子的贱男米猴,稍微正常点的就是阿华田了,可他又是个小正太,总觉得办事不牢。”
“那你可太不了解他们了,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只不过不在一般人面前显露,这也是我甘心在福爷手下做的原因。”
“好吧,反正这事许主管问过福爷了,福爷说交给你去办。胡杨妹,你越来越厉害了,连福爷那么挑剔的人,都能放心你全权负责了。”
“哪有啊,说是让我去办,哪里做错了又赖我。”小碗说完又觉得不该这么说,便敷衍了几句走了。
到了会议室,小碗见花鳍也在场,花鳍对小碗的到来也很意外,说:“怎么回事,难道一件Case也要竞标?”
这时许主管来了,一看是这两个人,说:“这么巧,正想找你们。”
花鳍马上一脸殷勤的问:“怎么了许主管?”
“本来新进员工转正至少要三个月时间,但你们俩这一个多月来表现都很出色,另外公司也想做一些人事制度改革,对职员特别是新进员工给予更多的帮助……”
“您快说结果吧,我都快等不及了!”花鳍说。
小碗看看花鳍,心说:如果只看现在的举止,当真不会觉得她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许主管笑了:“公司准备给你们俩提前转正!条件是:你们各自的头儿对你们的评价是优秀。不过我相信这不是问题,连我们旁观者都知道你们的业绩,更何况他们。”
小碗和花鳍都很高兴。
小碗问:“那转正后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第一,公司准备改善薪金制度,特别是对于新人非常有利。”
小碗兴奋的问:“难道不用扣工资了?”
“那倒不是,毕竟要有所牵制。但对新人的生活还是有很大帮助的,比如会有一些房租补贴,预支薪水,享受医疗补贴,甚至亲属也能享受一定程度的这种补贴。”许主管说这些的时候,专门看着小碗,又说,“这都是在敖总的倡导下做出的改革。”
小碗拍手赞道:“太好了,这些对我这种穷人是真真切切的帮助,敖总万岁!”
“嗯,第二,你们可以自由选择项目组——如果对现在的PL不满意的话。”
两个人都很意外,花鳍问:“这么做,会不会不利于项目组成员之间的团结?”
许主管说:“如果项目组成员真的团结,那肯定对工作是非常有益的,可有时候的情况变成了PL妄自尊大,把下属当成自己的私人资源,任凭自己的喜好去评判下属,甚至侵犯下属利益。还有的利用公司资源为自己谋取私利,比如在做案件时收取高额茶水费。而如果下属不被禁锢在某个组里,形成PL和Player双向选择的机制,那无疑对双方都是一种制约,这样会在公司内部形成良好的竞争环境。所以我们在人事制度上做出了重大改革,以期改善公司里日益严重的问题。这个,你们应该能理解吧?”
两个人都低下了头,她们当然知道许主管这番话针对的是什么人,只不过各自的想法有天壤之别。
许主管看两人这样,说:“你们不要紧张,现在这些还处于论证阶段,离最终实施还有一段时间。这期间,希望你们能在工作中树立正面形象,形成良好的风气,并改善周围人的习气,要努力哟,你们可是我看好的人。”
花鳍忙说:“啊,能被许主管这么看重,我一定好好努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许主管点头,又看向小碗,小碗说:“感谢公司对我的认可,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许主管微微一笑,已经在心里形成了对两个人的评价。
接下来,许主管讲起了这次见面的主题,一桩很特别的案件。
“什么?猫中邪了?”两个人看了许主管给的资料后,都异常惊讶。
许主管指着资料里一个胖女人的照片:“事主叫关静静,养了一只叫森帝的波斯猫,她怀疑森蒂中邪了,因为她老是看到猫上蹿下跳,还经常对着空气乱挠,好像它面前有什么看不见的敌人,有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往房外跑,还经常和两只小野猫玩——鉴于此人说话比较夸张,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当场确认。”
花鳍吐槽道:“这Case是谁接的,也太搞笑了,把HC的面目置于何地?”
“是敖总。”
“嗯……啊?敖总真厉害,身为总裁还要亲自跑单,太值得我们学习了。”
小碗低头偷笑起来。
许主管说:“本来这件Case敖总不想接,可事主软磨硬泡,又动用了很多关系,敖总为了公司的口碑才无奈接下。另外,也不排除关静静家真有超自然的东西存在,所以还是要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去做这件案子。”
小碗现在明白福爷为什么要让自己负责了,像他那样的资深人士,如果被圈里人知道在办一件猫案,肯定会被笑话,可他又不想放弃拿绩效的机会,便让属下出面,如果办得好那是他的功劳,办得不好就推给属下,自己起码不坏名声。虽然明知是这样,但该做的事的还是要做,便问:“那到底给哪个组做呢?”
许主管看看两个美女,两人又互相看了看,不再吭声。过了好一会,小碗以为对方没兴趣接这个案子了,说:“要不这件……”
“我们做!”花鳍赶紧说。
小碗无法理解的的看着对方,花鳍却看都不看她,只对许主管说:“我们做吧,寒冲子带我已经做过一例动物的案子,那案子非常有趣:一动物园的蟒蛇饲养员,忽然有一天像蛇一样伏在地上,而且开始退皮,亲属以为他长期和蛇呆在一起,有了蛇性。我们去了后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我在大学里选修课学过临床医学,一看就知道他得的是房氏蛇鳞病,是一种严重的皮肤病。虽然没有灵异的成分,可整个过程中我们掌握了很多经验。”
小碗摇了摇头,心说:我们做过的罗丽娟的案子里,可是实实在在的出现了鬼婴。不过她没说出来,她总觉得和那种人争是很可悲的事。
许主管见小碗不再说话,便将案件资料给了花鳍,叮嘱道:“不要轻视,要认真做!”
花鳍挤出一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