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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感情游戏

好像,好像我们都选了同一条错的路在走,走到我们都不记得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走到伤痕累累,走到快要窒息…好像,好像觉得自己最坚强,最乐观,最没心没肺,最洒脱,可是却发现自己最孤单,最无助,最容易冲动,最敏感,也最爱哭…好像,好像觉得自己可以给别人最大的拥抱和关怀,每次都充当别人心中的英雄,却发现自己需要比别人还多的关心和照顾,比别人更需要被保护。好像,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最初想的不一样,都变的陌生和不可理解。快乐变成了怒吼,笑声变成了眼泪。本来幸福的时光变的暗淡,变得让人想挣脱。其实我们都没错,因为我们都做的是本来的自己,用最真的自己走这条路,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两个没有规律的多边形才无法拼在一起…?

回到酒店,莫小西觉得格外寂寞,天色渐渐变暗,屋里空空荡荡,除了自己在动,什么都是那么的安静,记忆慢慢被开了口,如同装满的牛奶,随时都可能倾泻而出,但是一直有只手拼命捏住开口,不让它流出来。

韩飞按照约定好的,来找莫小西,一开门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她打断了。

“韩飞,”莫小西淡淡的叫了他“我想去个地方,你能带我去么。”整句话她没有抬头。

“走!你说去哪哥们就带你去哪。”韩飞很痛快的答应了。

一路上莫小西除了告诉韩飞怎么走之外没有说过一句话,韩飞也很识趣的什么都没问,他太了解莫小西了,从小就是,她不想说话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伤心难过的时候,不要问,只要陪在她身边,做她想做的事,去她想去的地方。二十多年了,从没变过。

莫小西的目的地,是一个公园,她带着韩飞来到一颗树下,找了一颗树枝蹲在那就开始挖,韩飞见状,赶忙也找了一个,陪着她一起挖。

“我说莫小西,你这是挖什么呢。”

“。。”

俩人挖了好一阵,终于挖出了一个红星二锅头小瓶的瓶子,瓶子里面装了一把白色的铝制钥匙,她晃了晃瓶子,“韩飞,你看,真的还在。”

韩飞觉得莫名其妙,她为什么拉他来挖一把钥匙,凭自己跟莫小西的关系,为什么有把钥匙埋在这,这么幼稚的事自己会不知道,他努力的在记忆力翻阅有关这把钥匙的一切。。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晕!莫小西!你不是吧!这这这这。。你这也太内个了!!”

“嘿嘿嘿嘿嘿”莫小西用手指捏着钥匙悬在半空中,看着韩飞傻乐。

她把钥匙握紧在手心里,就像曾经的那场梦一样,她梦见全世界所有人都被诅咒覆盖,穿着新郎和新娘的古装红色礼服,在街上无脑的行走,只要特定的时间一到或者一照镜子,先是皮肤逐渐变得苍白,然后就会碎成粉末,梦中的自己并未被诅咒全部影响,还有思想,有意识。她不停的跑,企图跑出被诅咒覆盖的这片土地,实在筋疲力尽的时候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轻轻的叫她,她一回头看到那个人,正是这把钥匙的主人,他唤莫小西过去,他看上去气色是那么好,还带着微笑,他拉着莫小西的手,拉着她转过身,瞬间,他皮肤变得煞白,然后变成了粉末,在世界上消失了,而莫小西清清楚楚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原来身后是一面镜子,而镜子中此时只有莫小西哭花的脸,我为什么没有粉碎,为什么!!她痛苦的问着自己,忽然觉得手中有什么东西,打开手掌发现手中的就是这把钥匙,是这把钥匙救了她,就如同当年他亲手将这钥匙交到莫小西手中一样,拯救了当时绝望失落中的莫小西。。

然而此时。。他在哪呢。。

想到这里,刚才还窃喜的莫小西忽觉鼻子一阵酸,有湿哒哒的东西在眼眶中慢慢溢出。

韩飞见到此景,轻轻的拍了拍莫小西的肩:“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带你去吧。”

此时天色已经更暗了,也变得更冷了,而对于莫小西来讲,这种冷已经不仅仅是天气导致,一种冷彻心扉的感觉深深的袭击的她。。

终于,还是回来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遗忘,和不停的更新记忆,最后那只捏住牛奶口的手还是松了,站在门前莫小西却迟迟不敢开门。这是哪呢?这是这把钥匙可以打开一户人家,这是砖墙搭建的一处平房,早在几年前已经没有人在住了,门上落着厚厚的一层土,墙边还长出了一些植物,旁边有一户紧挨着这家人,看见灯光亮着,莫小西便走到那边,想敲门,又停住了手,这个时候有人从屋里出来倒洗脚水,一开门看见莫小西正在门口,那人吓了一跳,惊奇的问“你找谁啊?”

“我。。”莫小西从门缝中往里面看,家具陈列已然不是当初的样子,而且眼前出现的这个倒洗脚水的大妈也不认识,“我想问下,这里原来的那家人呢?”

“早就搬家了,得有2年了,要找去别的地方找吧。”说完便关了门。

听到这,莫小西轻轻叹了口气,回到那破旧的房门前,定了定,拿钥匙开门,可能是年头太久,锁内已经生了锈?她不知道,转了好几次也不能打开,难道是他换了锁?不会的,莫小西相信不会的。韩飞轻轻推开莫小西“我来吧。”

“咔啪!”果然拧了一下就开开了,“对于这种老锁,你内小手腕那点劲可不行,得用巧劲儿”

莫小西轻轻一笑,推开门,打开灯,好多尘土,如果不捂着鼻子,恐怕无法往里走。

其实没怎么变,只是空旷了一些,灶具、床、家电没有了,但是桌子、柜子都还在,地板砖还在,那浓厚的记忆味道,还在。她小心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里走。所有的回忆不再是断断续续,而是像幽灵一样从各个方位飞来,直接钻进了莫小西的大脑,笑声、哭声、吵架声、东西打碎的声音。。“我爱你,我要一辈子照顾你”“别离开我”“你烦不烦!”“我告诉你!以后别再找我!”“去死,你看哪呢!”“我还是习惯有你在身边”“对不起”“别以为我是傻子!”“我连你钱包都不如?”“答应我,不要再把它还给我,永远不要!”“我在天上的父,我在此启示,从今以后莫小西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一辈子,不,十辈子!”。。太多太多,这种声音太多太多。她实在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

韩飞看到莫小西这样,仰头叹了口气,“哎,冤孽啊!”

从来都不是为了再陷进这一切,才回到北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了,可以面对了,变得勇敢了,不哭了,可是。。还是承受不了这过往的一切。。

韩飞将纸巾递给她.

“韩飞。。我要住在这。”

韩飞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就住在这,我帮你安排,我先送你回酒店,一个礼拜之内,保证让你搬过来,成吗?”

莫小西将头深深的埋进蹲着的双腿内,“再给我5分钟,你在外面等我。”

韩飞乖乖的走出了这个房间,他点起一支烟,等待着莫小西走出来..

“我告诉你,你给我离莫小西远点!”时间突然从韩飞的脑海里追溯到了8年前,在哪个夏天炎热的操场上,韩飞揪着他衣服的领子,这是韩飞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凭什么让我离她远点,你算老几,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哥们,我警告你,别对莫小西动歪心眼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牛逼你就动手,跟这费什么话呢。”

放学路过的莫小西正好看见俩人的这一幕,赶紧上前去推开韩飞。

“不是,你们俩这干嘛呢?”

“是你哥们先动的手,我可什么都没干。”

“韩飞!你怎么能这么冲动!”莫小西皱着眉看着韩飞,然后又淡然的对眼前这个人说:“我不喜欢你给我写信,也不喜欢你堵我们班门口,以后别这样了。”说完便拉着在一旁要气炸的韩飞走了。

莫小西拉着韩飞走的很快,也不说话,但是韩飞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怒火,就像老妈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是一样的。他停下脚步,叫住她,她还是一脸皱眉的表情,“你干嘛跟我生气啊!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不喜欢的人纠缠你。”“那给你处分怎么办?如果你们俩真打起来了,被别人告诉老师了,我得多内疚你没想过吗?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处理?我是你哥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你真是我哥们,就别让我为难!”

这么多年,这个问题在韩飞心里念了无数次,如果当时真给内小子打死了,也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如果感情是场游戏,那么在这次的游戏里,只能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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