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求你别说话了。你还这样惦记着她,你身上的匕首就是这个贱人亲手刺上去的,难道你连这也忘记了吗?是我多管闲事,是我自作多情,可是,春哥,这个贱人何时把你放在心上了呢?只有燕子是真心关心你,只有燕子是全心全意爱你的。春哥,收心吧,就当不曾遇见这个贱人。你快要当爹爹了,你想想啊,将来,会有一个长得像你的孩子,围着你膝下,喊着爹爹,多幸福啊。”
可春不语,恍若什么没有听到一样,闭上眼睛,艰难地呼吸着。
“燕子,已经十里开外了,快把铭湘放了!”马车外,严亭之的声音传来。
燕子看了看外面,春花固然烂漫,却在碧空白云下显得那样寂寥。一望无际的草,跟天色连成一线,看不到尽头,静得,只有天空中大鸟的哀鸣。
“吁……”驾马的士兵停下了马车。
呼啦……马车帘子被严亭之急躁地拉开,锐利的目光探进来,找到我,快速打量一下我,看到安然无恙,随之松了一口气。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而满是灰尘,衣服不再光鲜,脸上带着疲惫和体虚的黄色。只有一双眸子不是那样闪亮。
“燕子,按照咱们刚才说的,已经送出了你们十里地了,你该放下铭湘了吧。”严亭之向我伸出一只手臂。
可春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微微皱眉看着我。
燕子扫了扫可春,再次看向严亭之,笑着说,“当然了,师兄。”然后转脸对着我低吼,“财人,还不下去!”
我看了一眼可春,虽然看到他眼中有一抹不舍,仍旧低着头向严亭之走去。抓住了严亭之的大手,心里一暖,严亭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在我们俩两手盯触的时候,严亭之嘴角一拉,笑意轻启。
耳后突然响起一声厉啸,“风起云涌——!”
不及回头,一股猛烈的阴风袭来,严亭之温笑的眸子猛地一紧,急急地低吼一声,“小心!”便向外一拉,强悍的臂力把我像是纸鸯一样,拽出了马车,他把我扔到两米开外,摔得我骨头碎裂,仿佛散了架。
严亭之这小子,使得劲这么大。我吸着冷气疼痛难当地抬头去看,只听‘轰——!’一声,严亭之前胸中了燕子一掌,他顿了两秒,才腾空飞起,再重重落在地上,溅起一堆烟尘。
“咳咳……燕子你……”严亭之捂着胸口咳嗽出几口鲜血,断断续续地呼吸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燕子。
燕子歉意地看了一眼严亭之,说:“对不住了,师兄。为了春哥,为了和春哥终生厮守,我只能这样做。”手起手落,严亭之身上便中了燕子两枚暗器,只是瞪了一眼燕子,严亭之便昏了过去。
“严亭之!”我尖叫一声。“燕子,你这个出尔反尔的贼婆娘!他可是你的师兄!他让着你,你为什么这样狠毒?”
燕子收势,从马车上下来,冷冷地说:“我师兄的命,是我当年救的,我有权利这样对他。不料理了他,怎么能够杀了你呢?”她恶狠狠地笑着,一步步向我走近。
我扶着地,向后挪,“你为什么非要杀了我呢?你愿意和可春浪迹天涯,你们就去啊,我又没有阻拦你们。”
“哼!刚才在马车上我就想到了,不杀死你,不让春哥亲眼看到你死去,他是不会对你死心的!只有除掉你,我才能完全拥有春哥,我才能得到春哥的心!”
我摇头,“可春是犯下大罪的重犯,朝廷一室会通缉他,晾他这辈子也回不了中原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过你们幸福的生活去嘛,干嘛非要杀死我?”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春哥就不会像疯子一样日夜被矛盾和痛苦纠缠,他就不会着魔了般,夜夜梦里呼唤着你的名字,更加不会无视我这个人的存在!”燕子站在我身前,居高临下,狠毒发狂的目光瞪着我,尖牙利口仿佛要吃掉我。
我突然看着她身后在喊一声,“青枫哥!快救我啊!”
燕子一惊,赶忙回头去看,待她发现上当时,我抓了一把土撒向她眼睛,然后冲着她小腿猛一踢,把她踢倒在地,爬起来就跑。
她坐在地上,揉着眼睛里的尘土,一连串大骂,“杀千刀的贱人!我抓住你,非把你眼睛抠出来!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