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夭夭想起一年半前,程蓝也是喝醉了酒,抱着她一边哭一边说,“小妖,我最爱的男人喜欢上我最要好的姐妹,你说我要怎么办好?”
是那个时候她才彻底看清程蓝的心事。她那么毫不在乎的外表下其实有那么纤细敏感的一颗心,而那颗心属于苏安平,也只有喝醉了,蓝蓝才会“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感情。
她的眼泪让单夭夭心痛。因为对她而言,程蓝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她给了她最值得信任的友情,她是她最要好的姐妹,可她们的心里也同时装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苏安平。
苏谦白的阻止,还有各方的反对,其实都不是单夭夭坚决逃避她与苏安平之间感情的原因,程蓝才是一切的关键。
她无法在明知道安平是程蓝想要的幸福的情况下,还自私的去拥有苏安平,只因为她和程蓝一样,都希望对方幸福。所以她当初毫不犹豫的点头去了西龙就读,所以她在西龙的那段时间从来就没想过主动去联系他们两人。
她以为她的离开会让一切转好,可是此时此刻看着程蓝的泪水和安平的眼神,单夭夭却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身子微微踉跄后退了几步,直到感觉背脊贴上了一堵墙,下一秒,她的腰身被搂住,视线随即被旋转90度,再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经被程颢拦腰抱在怀里。
“你……”她刚要说话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涌到了喉咙口,头才刚侧了一半就有秽物从嘴里喷了出来,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也弄脏了程颢的手。
恶臭伴随着酒气窜进鼻孔,程颢却无丝毫厌恶,只对被程蓝搞得手忙脚乱的苏安平说道,“我先带小夭儿回去了,你负责送程蓝回去,没问题吧?”
“嗯,小心点。”苏安平点头,任由程颢抱着小妖离开了包间,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头疼加上刚刚吐完的脱力感让单夭夭整个人虚软,她一手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推搡着程颢的胸膛,道,“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但程颢不理,拧着眉将她护在怀中,直到拦了的士才小心翼翼将单夭夭抱进了后座。
“睡吧,我会抱你上去的。”让单夭夭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膀,程颢低语,语气温柔,却也夹杂着一丝紧绷。
“对不起。”单夭夭突然开口道,不得不承认带程颢去参加聚会其实是一个错误。
她不知道刚刚程蓝所吼的那些话程颢是否有听到,又听到了多少,她只知道,她可以明显感觉到程颢的情绪低落,他的黑眸中有她读不透的情绪翻涌着,可是却一直在强迫自己对她微笑。
这段时间的相处,单夭夭发觉程颢的霸气全都消失了,他只是一味的对她好,一味的疼惜她宠爱她,她可以轻易从他的眼眸中读到爱意,可是却总是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好像他对她的爱里,还参杂着一丝无奈一丝妥协一丝隐忍,可这些情绪并不应该出现在程颢身上,不是吗?
她微微仰头看着程颢线条优美的下巴,感觉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似乎带着莫名的感伤。
忍不住的,她伸手去抚程颢微凉的脸颊,再一次喃喃低语,“对不起,程颢。”
单夭夭语气中浓浓的歉意让程颢揪心,他发出一声叹息,伸出大掌包裹住她柔嫩的小手,嗓音低哑的问道,“小夭儿,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快乐吗?”
“快乐。”她点头不假思索的回道,只是发出的声音却干涩得像是一场谎言。
程颢微笑,他的手拢过单夭夭纤细的肩,将她带到自己的怀中,微凉的薄唇印上她光洁的额头。单夭夭听到他说,“睡吧,小夭儿,我会让你幸福的。”
我会让你幸福的。单夭夭的心因这几个字眼而狠狠紧缩,又酸又麻的感觉胀开,她点头,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回答,“嗯。”
接下来是一路的沉默,单夭夭的右耳紧贴着程颢的胸膛,水眸紧闭,呼吸规律绵长,程颢的下巴抵着单夭夭的头顶,手则圈搂着单夭夭的腰身。他的黑眸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城市的美景在灯光闪耀下不停的从眼前掠过,他好似什么都看清了,但其实没有,黑眸一闭他的脑袋就是纯然的空白,只有酒精催化所引起的头痛。
他的眉峰不自觉的拧起,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眼帘之下,只有紧抿的薄唇泄露了他的紧绷。
“先生小姐,已经到了你们说的地方了。”
在思绪飞转之时,司机的声音突然传来。程颢张了眼,付了车钱后小心翼翼的抱着单夭夭下车。她似乎睡得很沉,像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樱花般的唇瓣微微张着,酒气浓重却无损她对程颢的吸引力。
他抱着她缓慢而沉稳的爬过一层一层楼梯,直到到了他们的套房前,才放下单夭夭,一手仍旧搂着她的腰身,一手则摸索着找到她身上的钥匙。
开了门后,他弯身又想拦腰抱起小夭儿,却没料到本在沉睡中的她会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惦起脚尖樱唇不由分说的就贴上他的薄唇。她甚至用牙齿若有似无的啃咬着他的唇,那样的撩拨让程颢脑门一轰,经过酒精加持的身体几乎是立刻就起了反应。
“小夭儿……”他气息不稳的侧过头,边躲闪单夭夭突来的热情边发出警告,“不许你这样玩火。”
可单夭夭置若罔闻,吻不到他的唇她索性将樱唇移到他的脸颊和脖颈,毫无章法的吻技让程颢在酥麻中还隐约感觉到疼痛,但体内的火却越烧越旺。
他从来都不是柳下惠,能够在女人如此热情之下还保持镇定,尤其那个女人还是他深爱的小夭儿。在所有的理智都被燃烧殆尽之时,程颢咬牙将单夭夭攀在她脖颈的小手抓了下来,并将她推开。
“别这样考验我,小夭儿。”他低吼,眼底有压抑的晴欲。
哪知被推到墙上的单夭夭索性伸手直接扒掉自己身上那件已经被吐得脏兮兮的外套,只穿着一件小背心对程颢说道,“我想把自己给你。”
“轰”,这无异是将一个炸弹投掷到程颢的心底,威力甚至胜过那一日在小摊前单夭夭开口让程颢爱她。
程颢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夭儿,许久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我是你的女人,不是吗?”单夭夭答,语气莫名泛起酸意,“更何况,你可以跟小雪尚床,为什么跟我就不行?”那是因为她跟小雪不一样,更何况,他根本……
不等程颢回应,单夭夭借着酒气再度上前,她的双手不再是规规矩矩的攀着程颢的脖颈,而改贴着他的背脊上下滑动,水眸闪动着某种坚定的神采,显然带着毋庸置疑的决心。
程颢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被动的接受一个女人的“示好”,小夭儿的手带着电力带着火,轻易将他残存的理智燃烧。尤其是在她的唇再度贴上他的唇时,他根本就无法再思考任何,只能凭借着本能回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