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容瑾含笑的看着她的动作,明明是在收拾碗筷,但这样的举动由她做来却是分外的赏心悦目。
用完这顿早膳,已是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晚玉也和青羽一前一后的走回来了。
百里容瑾伸手为夏听凝理好耳边的一缕发丝,轻笑道:“凝儿,我该走了。有事便写信给我。”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喊她的名字,这两个字从唇中说出来并无半点拗口生涩,仿佛他曾唤过这个名字一般。
夏听凝虽对他亲昵的举动有点小惊讶,但想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她就快要嫁给他了,给她捋一捋鬓发也不算什么。
便点头道:“那你路上小心,明儿个要记得用早膳呀。”
百里容瑾露出一抹微笑,将放着翡翠首饰的木盒放进她手中,只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得到保证后,夏听凝也就安心了,素手掀开车帘,在晚玉的扶持下下了马车。
青羽也利落的翻上马车,执起马鞭娴熟的驾着车掉头,随着一阵阵‘喀哒’声的响起,马车也随之越走越远。
夏听凝带着提着食盒的晚玉走进了夏府的侧门。又给了那守门的小厮几两银子的打赏,吩咐他不准将事情透露出去。
得了丰厚赏银的小厮自是连连点头,表示绝不会走露半点风声的。
走在回梨院的路上,夏听凝随口问道:“娘亲和弟弟用过膳了吗?”
晚玉这才小声的对着夏听凝道:“用过了,小姐。不过,老爷方才来了,陪夫人和少爷一起用的膳。”
夏听凝眉头一皱,这个便宜父亲,自打她被静王妃选中去王府做妾,娘亲便对他冷淡了下来,连带着弟弟也不待见他。
但他还是每天一趟趟的往梨院跑,好话说了一箩筐。说他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毕竟圣旨一下,他又岂能违抗云云。
说得简直比唱的还好听,什么不得已。他的不得已就是用庶女替换嫡女去参选?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没把她当一回事,觉得牺牲她这个庶女保住他的嫡女是件很划算的买卖。毕竟两个女儿横竖都是要去当妾,当然是让那个身份低的去了。这样日后还能让他的嫡女跟别的官家联姻,再为他换来一门好亲家。
真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吗?不就是想借容瑾的权势上位,说到底还是在算计着要利用她。
这下圣旨一到,她从妾变成了正妃,这人就来得越勤了。还连着好几晚都留宿在梨院,这次对她娘亲说出来的话就更有水准了,说她真是因祸得福,马上就要有世子妃这样尊贵的身份。也不用去给人做妾了,让她的娘亲就原谅他这一次,现在的结果不是出乎意料的好吗。整日的黏着她娘亲说好话,大有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
差点气得她一个巴掌扇过去,什么因祸得福。要不是她先前跟人家有过一面之缘,又为其诊脉治病。她能这么顺利摆脱做妾的命运去当正妃吗,这还得人家是个正人君子,否则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决这件事。
她就不信那夏老夫人和李氏将她替换夏莲去参选的事他不知道,怕是他知道了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现在居然还有脸跑来梨院邀功。
想升官发财,没那么容易。她可不会让这个便宜父亲就此借势上位,门都没有。
一路回到梨院,夏听凝走进了偏厅,只见娘亲和弟弟正静静的坐在那儿,却不见她那便宜父亲的身影,想来是已经先回去了。
夏听凝莲步轻移,缓缓的走了过去。娘亲正专心的绣着花,弟弟则坐在一旁拿着瓜子磕个不停。
听到了脚步声,水氏抬起头来,便见女儿回来了,连忙放下绣品,招手让女儿到她身边坐下。
夏子云也搬起凳子挨到夏听凝的身边。
水氏温和的问道:“凝儿,你这是去哪了?用过早膳了吗?”
夏听凝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木盒,笑着道:“娘放心,女儿用过早膳了。只是出去拿了点东西罢了。”
水氏略有些惊讶的看向放在桌上的木盒:“这是什么呀。”
夏子云也一脸好奇,伸出手拖过木盒,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便动手推开了盒盖。
只见一阵阵莹莹的蓝光从里边透了出来,让他不禁惊讶的张开了小嘴。一脸惊奇的看着盒子里通透蓝色的首饰。
水氏也被这些首饰给惊到了,倒吸了一口气道:“凝儿,这是哪来的。”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只是怎么会在女儿手上。
夏听凝浅浅的笑着,轻晃了晃右手上光彩夺目的翡翠镯子道:“他送来的。”
他?水氏先是迷茫,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抓住女儿的道:“是静王世子。”
夏听凝重重的点了点头,给了水氏肯定的答复。
水氏不禁一愣,但随即便又展颜笑了开来。真没想到,这静王世子肯这般对待凝儿,不仅答应了凝儿的要求,还送了这样贵重的首饰过来。
复又欣慰的看向浅浅微笑着的夏听凝,照这样的情形,凝儿嫁过去,应当会过得很好吧。
夏听凝伸出柔嫩白皙的玉手轻轻抚过木盒中的闪现着幽幽蓝光的首饰,心中有着禁不住的淡淡欢愉。
醉香楼,王玉刚此时正一脸铁青的查看着这半个月来酒楼里的账本,越往下翻脸色越差。真没想到,在这短短的十来天内,自家酒楼的业绩竟然‘蹭蹭蹭’的一个劲直往下跌,几乎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
王玉刚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望向站在一旁的掌柜大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客人竟连以往的一成都没有。再这样下去,酒楼不就要关门大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