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就这么往三途河底游去,四周还是没有边际的黑暗,只是隐隐有些散发着各色光芒的生物闪烁其间,这是一段枯燥的旅程。不过冥却满不在乎,因为他生命中比这更甚的场景实在不胜枚举。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依旧空洞,只是不知他的内心是否也这样平静甚至冷酷麻木的可怕。
隐约之间冥看见水下约莫还有十里处有白色的光团闪烁。“三生石么?”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加快速度往那个位置游去,此时他的身体就像一支离弦的箭。
忽然之间,冥觉得自己的身体似是撞到了一堵墙上,巨大的反震力将自己的身体震开了三丈,脑中一阵眩晕。
“哼!”冥一身低喝搓指成刀,暗黑色的火苗从他指尖窜出,一把锋利的气刀就这样往那个肉墙攻去。不过这肉墙似乎是坚硬的出奇,自己这足以碎石裂金的气刀竟然只是在肉墙之上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白色痕迹。冥正兀自惊奇的时候,这肉墙忽然飞速向他撞来,而冥一时来不及闪避竟是生生被它撞上了。
这一撞之威若不是在水中的话,只怕此时冥身上的骨头都不知断了多少根了,即便是在水中这一撞依然让冥的口鼻之中的渗出了鲜血。
此时在十丈开外,冥仔细看去才发现这肉墙并不是一堵墙,而是一只大鱼它身长近六丈,它的身体像鱼,不过头却是蛇头,在鱼身之下生长了六条像腿却又不是腿的东西,而最奇怪的却是它那蛇头上的那双眼睛,看上去很像马的耳朵。
鲜红的信子从那怪物的大嘴中吐出,它的那双像马耳朵一样的巨眼死死盯着远处的冥。
眼见这场面,冥清楚自己是无法取得三生石了,因为他知晓眼前这怪物绝非凡物。莫说自己就算自己那位天才一般的父亲大人亲自来到这里也未必能收服这凶兽。
冥伸手抹去了还残留在自己嘴边的鲜血低骂道:“我去你索牙。”而后他一个转身头如离弦之箭一般头也不回的往河水上方游去了。
索牙听完冥所说的河底的状况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冥此时又套上了他那件宽大的黑袍,戴上了帽子将他满头的白色长发深藏在帽子中。
冥说完了自己经历的一切后就静静的站在了河边,一如既往的低头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那蛇头鱼身六足的怪兽如少主您所描述的那样,那么它极有可能是上古凶兽冉遗了。”索牙摸着下巴道。
“似乎没有记载这畜牲跑到三途河的东西啊。”冥冷冷道。
索牙闻言干笑了一声道:“记载确实没有,不过近来大荒中异变四起,谁也不知道这冉遗怎么会跑到三途河来。”
“正如你不知道大荒中每天有多少座城市在下雨?”冥淡淡道。
“这个”索牙闻言不禁怔在了原地。
“这是血蝠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冥淡淡道。
索牙怔了怔心想原来那只臭蝙蝠还他奶奶的挺会说的啊。
此时摆在河岸边的三个蛇头所放出的红色烟雾渐渐消散,而三途河也变得渐渐模糊起来。
“阵法的时间快结束了。”索牙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冥则静静的看着三途河渐变模糊的样子。只见三途河水从湍急趋于缓慢,那幽绿的河水也开始褪色。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过去,眼前已再没有三途河的影子。
留下的依旧是那如水晶绸缎般剔透的忘川水,水流缓缓向南流去,你一眼绝不能看到它的尽头。它依旧如此美丽如此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它还是那么小清新的样子。
“走吧,也没什么可惜的,至少我们知道了大荒中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正如这禁区。”冥深深的望了一眼眼前的忘川后便朝着河畔的森林迈步离开了。
索牙紧跟着冥的身影也离开了,两道黑色的身影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们确实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啊。
此时大荒中某个地方,在一座巨大的宫殿之外,血蝠忽然打了个喷嚏,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而后才慢慢道:“是谁在说我?”
当然没有回应,而后血蝠又道:“我不知道是谁在骂我,正如我不知道这大荒之中每天有多少座城市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