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凛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虚冰月,看见她眸子中的关切之色,夜凛觉得很温暖。
夜凛不禁笑了起来。
虚冰月嗔道:“笑你的头,臭小鬼!”
夜凛对臭小鬼这个称呼有些奇怪,按照自己第一次看见虚冰月时,她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不过也算了,臭小鬼就臭小鬼吧。夜凛坐起身来,发现身在自己的木楼中。浑身肌肉都很酸痛。夜色已经深了,窗外不知名的小虫子叫个不停。
虚冰月端过一碗汤,递给夜凛柔声道:“臭小子,快点把汤喝掉。”
夜凛闻言微笑接过汤碗,手指感受着热汤透过汤碗传来的热度,心里也是暖洋洋的,他喝了口汤皱起眉头道:“什么玩意,好苦啊!”
虚冰月嗔道:“当然是药汤了!你这臭小子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跟个死人一样,吓死我了,快点把汤喝掉!”
夜凛闻言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他觉得虚冰月今天与前两天的表现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他是个敏感的人,有时候对一些事情只存在一种感觉。
不过他还是皱着眉头一口将药汤喝了下去。
虚冰月笑了笑道:“这才乖啊!”
夜凛闻言道:“你好像我妈啊!”说罢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个孤儿罢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虚冰月似乎察觉到了夜凛的感受,伸出一双小手将夜凛略显冰冷的双手握在手中,目中流转着温柔的眼波。
夜凛看向虚冰月淡淡一笑开口道:“唉。”
虚冰月柔声道:“你怎么啦?”
夜凛笑道:“你的手太小了!”
虚冰月闻言看向自己的手,只见自己两只手才将夜凛一只手握住了一半。脸上一红,将手撤将回来。一声转过头去。
夜凛见状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
苗疆,穷山恶水间,一个穿着怪异嘴特别大脸上铺满胭脂水分的男人边走边哼着难听的歌。仔细一听他是在问老天自己为什么那么帅,他满脸陶醉,沉浸在自己的“帅”中。
正是那个“帅”的昏天暗地的妖王梼杌走着走着,一个苗人打扮的壮汉从草丛间冲了出来,一掌往梼杌拍来。梼杌目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反手随意拍出将那壮汉震出了十丈开外。
那壮汉站定后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一嘴黑色的牙齿道:“妖王梼杌肉身之力无双果然名不虚传。”
梼杌尖声尖气道:“你小子也不赖,不过和本帅比起来当然是差远了。”
壮汉闻言哈哈一笑,并肩与梼杌走在一起。
壮汉与梼杌走了一程后开口道:“梼杌大人,您此行的目的波哈拉大人已经和我说了,我会配合你的行动。”
梼杌闻言摁了一声,看向壮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壮汉道:“鲧祖的魂祭在三个月后,一切就看您的了。”
梼杌听到鲧这字眼的时候目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开口道:“鲧可是个了不得的角色,如果能得到它身前力量哪怕十分之一,那么我们的计划也就可以开始了。”
壮汉闻言眼中出现狂热的神色道:“希望后卿大人大业有成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了小人。”
梼杌闻言眼中一抹轻蔑不屑的神色又再闪过,用尖锐的声音开口道:“你放心吧!后卿大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男人。”
那壮汉走了两步又开口道:“后卿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梼杌想都没想就道:“一个比我还帅的男人。”梼杌每次说话,脸上那厚厚的胭脂总会散落一些。
壮汉看了看梼杌强行忍住呕吐的冲动道:“那可真是够帅的!”
苗疆,豆大的雨点从天洒落,苗寨外三十里大瀑布处,夜凛在迎着水流往上攀爬,不过今日夜凛明显感觉自己比第一次攀爬瀑布要轻松许多。
老头面带微笑看着夜凛越发矫健的身影,他不时往苗寨中一巨大黑色祭坛望去,双眼中可见一抹忧色。
苗寨外,一片蘑菇地里,一个肤色黝黑的美丽少女在采摘着蘑菇。雨点打在她的脸上,不过她却不觉得寒冷,反之在这湿热的苗疆,这雨倒是带来了几分清凉之意。
远处,一片草丛中,仔细看去,可以看到一片巨大的芭蕉叶不时移动,芭蕉叶下,一个戴着副古怪黑色晶石片上身做书生打扮,穿着豹纹短裤的奇怪男人动来动去。
正是消失很久的杜八了,那少女自然就是依莲。看着依莲脸上的笑容,八爷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苗寨内,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正负手站在一座黑色的祭坛之下,雨水打湿了他那夹杂着麻编制而成的发辫,每当有苗族战士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那些苗族战士都会俯身向他行礼,眼中带着尊崇的光。
苗族族长波哈东也都会向这些苗族战士点头致意。
他的目光却一直锁定着黑色祭坛上那个矫健的巨人雕像,双目中精光闪耀。
据说这巨人便是苗人伟大的先祖鲧了,还有三个月便是他的伟大英魂的忌日了。
只是不知怎么,波哈东的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鲧祖的怨气万年不得以平息,所以自古以来每十年,所有苗人都必须为鲧祖举行一次的祭祀。
鲧祖魂祭的那天总会产生一些奇特的异象,如天降血雨,或者深山之中有震耳的怒吼不断传来。
只是今年,这异象来得似乎过于早了点,苗寨三千里外闵山之中,巨人的怒吼已经持续了三日之久,在外的苗族探子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消息带到波哈东耳中。
听到这消息后,波哈东眼中阴晴不定,心神也有些不宁,他在这巨大黑色祭坛之前已经站了很多个时辰了。
心里只是期盼着万万不要出什么乱子,让三苗人能继续过这安乐的日子,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