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地养好身体,等到你完全康复了,我们一起离开。”刘雪儿握住冷寒凝冰冷的手,认真的说。
冷寒凝含着泪,认真的点点头。
“怎么,皇后,朕的后宫还容不下皇后了么,皇后竟然想要离开?”夜阑清淡无波的声音传来,烟波亭的两个人顿时一僵,两人对视,心神意会。
“原来是皇上,臣妾参见皇上。”刘雪儿迎着阳光盈盈一拜,微风吹起衣角。
“皇后为何想要离开?”夜阑继续问道,嘴角的笑意落入眼底,总是掺着几分的虚假,冷寒凝撇过头,指尖抚摸着琴弦。
刘雪儿不动声色的笑:“哦?臣妾有说过想要离开麽?臣妾为什么不记得了,臣妾可不想离开这里。”
夜阑一愣,随即一笑,两人同样的虚假笑容,真有几分的夫妻相。
“皇后果真没有说?看来是朕听错了,不过,皇后的耍赖功夫真是了得,朕不得不甘拜下风。”夜阑的话语似是几分的调侃,却又夹杂着小夫妻之间在耍花腔的戏剧性,“但是,皇后,你可不要忘记你今日说过的话。”
“什么话?”刘雪儿转头看向夜阑,一脸的疑惑。
“你说,你不想离开这里,君无戏言,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可不准食言,朕记住了。”夜阑不疾不徐的一字一字的提醒,难得有的好脾气。
“你……”这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冷寒凝轻轻地扯起一抹明媚的微笑,眼睛如弯弯的月牙儿,感染了夜阑无意间扫过的眼神:“朕今天还是走运,竟然能看到泪痕的笑容,虽然面纱遮住了脸,但是,朕可以感受到泪痕此刻是心情愉悦的,泪痕,朕猜的可对?”夜阑凑过去,缓言缓语的问道。
“皇上真是聪明,这都可以感受到,怪不得可以把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泪痕佩服之极。”冷寒凝微微低头,无意间看到夜阑腰间悬挂悬挂的小铃铛,目光一滞,缓缓抬头,“皇上腰间的铃铛真是精致,皇后娘娘似乎也有一个,真是鹣鲽情深,小女子羡慕不已。”手中的古筝“铮”的一响。
“泪痕真是观察细微,皇后想必是十分相信泪痕,皇后待人宽厚,泪痕就安心养病,等到身体好些,带你去见识见识北寒的草原风光。”听了冷寒凝一袭话,夜阑心情更是大好,笑声也更加的爽朗起来。
“多谢皇上厚爱。”泪痕礼貌的点点头。
“过几日风国的国君就要来我国拜访,到时候,会有宴会,泪痕若是身体无恙,也可同皇后一同去凑凑热闹,竹妃的舞蹈,绝对会令泪痕大开眼界。”夜阑向泪痕发出了邀请,冷寒凝正要拒绝,刘雪儿却已经替她应下。
“既然如此,那臣妾与泪痕必会如约而至。”
“哈哈,还是皇后知朕之心啊!”夜阑爽朗的笑声让周围经过的宫人侧目,忍不住的想,还是皇后有方法啊,阴沉的皇帝都能逗笑,看来,有时候冷面,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皇兄,原来你在这里,您的肱骨大臣可在勤政殿外等着您呢!”夜宁清灵的声音回响在夜阑耳边,众人回眸,果真是夜宁公主大驾光临。
“宁儿,不在公主殿好好呆着,又出来闯祸来了?”夜阑刮了一下夜宁的鼻子,眼神却瞥向她身后的人,哦,果不其然,他的后宫统领冷秦逸又被抓来做陪客了。
“没有,看今天风和日丽,凉风习习,本公主要约皇嫂去北郊的青山寺拜佛,给皇兄祈福,这不算闯祸吧?”夜宁指指自己,信誓旦旦,“就是不知道,皇兄放不放人?”
“哈哈,朕说了可不算数,这件事情还要问问皇后才好,朕的大臣还在等着朕,朕先离开片刻。”夜阑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刘雪儿,十分肯定她不会去,这才放心的离开。
“皇后娘娘,为皇兄祈福,您去不去?”夜宁笑着看向刘雪儿,刘雪儿却看向泪痕,泪痕点点头。
“本宫想要带泪痕一起,公主,可以麽?”
“这个……”夜宁探究的看了泪痕一眼,泪痕恍若未闻的站在刘雪儿身边,低眉顺目,“也好,泪痕与皇后娘娘在一起,也可以有个照应。”
“好,那本宫与公主同去。”刘雪儿接着回答,轻然一笑,“不过,我们便衣出宫,顺便体察民情,你说,可好?”
“正有此意,那我们先去收拾行李,明日早些回来参加晚间的宴会。”说完,对着冷秦逸招招手,打了个神秘的手势,一切尽落入冷寒凝眼底。
这个弟弟啊,又在搞什么把戏,嘴角却又勾起一丝苦笑。
秋阳高照,昏黄如菊,微风四起,涟漪轻荡,草随风动,余香连绵千里不绝,繁华的北寒京师大街上,商客如云,一行四人,穿梭其中,单几人的看衣着打扮,已是身份比寻常人家显贵,站在寻常人家中,有些许不合群,料想大概是官宦人的儿女,出来游玩,只是,京畿作为北寒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过往的商客羁旅,华贵贫贱,数不胜数,来往的百姓倒也开始见怪不怪,大有任他地动山摇,我自岿然不动之态,彰显北寒国民的魄力。
说是去青山寺祈福,出了宫,坐车坐了许久,下了马车松松筋骨,倒觉得是在去野游。
“冷秦逸,你能不能快一点儿?”夜宁手握佩剑,目光炯炯,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富有一定心机的微笑,虽是一身女红妆,却也是英姿飒爽,精神昂扬,夜宁看向在后面慢慢吞吞的冷秦逸和冷寒凝,一肚子的主意开始浮上水面。
“七小姐,天色还早,我们不急着赶路,况且中午到了,七小姐也该饿了……”夜宁所站位置正前方,正好有一家客栈,来往饮食的客人久久不绝,从里面传出一股酒香和菜香,醇厚迷人。
“恩,也好,估计大家也该饿了,那我们先吃饭好了。”夜宁停下脚步,想都没想的点点头,“三嫂,我们进去吧。”
三嫂?这一句称呼让刘雪儿差点儿笑出声,这是什么称呼?
冷寒凝经过刘雪儿跟前,低低的提醒:当今皇帝在夜氏家族排行老三。
刘雪儿了然。
“三嫂,之前可是去过青山寺?”饭桌上的尴尬让夜宁很不舒服,只有吃饭咀嚼的声音,便再无声响。
“没有,只是听说过青山寺是北寒第一寺院,寺院的住持长老都是辈分极高并且曾经跋山涉水的老者,故而,很被皇室敬重,青山寺的香火,也是鼎盛不衰,听说,那里求的签很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刘雪儿很随意的侃而谈,如叙家常,言语间,可以感受到她对青山寺极为了解。
“不仅如此,青山寺的防卫工作也一直由皇室来做,三嫂,可是听说过护国将军卢铁吉?”
刘雪儿淡淡的扫过夜宁的双眸,待到确定无害人之心之后,才依依作答:“他是大理寺上卿卢新哲的父亲,也是贤妃的父亲,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三句话,已经是最精炼的答案,这些话,都是从泪痕口中得知,入宫的第一晚,两人彻夜未眠,泪痕一直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从她与夜阑第一次相识,到最后坠落悬崖,所有的事情,刘雪儿都记了下来,唯独坠崖那一刻是空白,也就是找不到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