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出来找人。”冷秦逸说着,又露出焦急的神色,这会儿,雨更大了一些,大姐会不会出危险。
“找人?不会是我们的少将红鸾星动,找女孩儿吧?”轻音对着这个年轻的弟弟,总是轻言慢语。
“嗯,让轻音姐见笑了,轻音姐,你现在住在哪里?”冷秦逸无法把实情相告,只好把事情先盖过去。
“我啊,今天刚回来,暂时还没有找住处,这个时间,也没有客栈了,正焦头烂额的想办法呢。”轻音无奈的笑笑,一缕惆怅浮上心头,显露着淡淡的哀伤,听到寒王爷回到京城,披星戴月的急着赶回来,可惜,宫门已经关闭了,想进也进不去,想先住下也没有住的地方,这是郁闷的要紧。
“这里风大雨大的,宫门怕是进不去了,那轻音姐,我家就在前面,去我家先住下吧。”冷秦逸邀请轻音,轻音笑笑,点点头。
“也好,那就打扰了。”轻音也没有拒绝,温婉的笑笑,如瀑的青丝落在风里肆意飞扬,轻音就是这样,对每一个人都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给人的印象也是一副贤淑款款大方的江南女子。
却没有人知道,这样一名简单的女子,依靠着那份执着,守着那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神情,从江南水乡跑遍了边塞的每一寸土地,每日里与黄沙共舞,听号角的歌声,随着这种生活状态度过了七个春秋。
美丽的女人吸引男人,深情且执着的女人总是令人钦佩。
“轻音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送你过去,你能不能自己先去,我实在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冷秦逸有些为难的看着轻音,生怕轻音不高兴,不过,轻音洒脱惯了,也不计较,微笑着颔首,表示谅解,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年轻人总是需要一些疯狂,才对得起短暂的青春。
“伞你拿着,别淋病了。”轻音把白伞递给冷秦逸,不由分说走进雨里。
冷秦逸转过身,继续在雨里奔走。
“泪痕,朕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屋檐下,一片静谧,只有雨线在空气中发出朦胧的雾气,冷寒凝与夜阑同在里面避雨,冷寒凝把伞撑在雨里,身体略微的与夜阑保持一定的距离,侧着脸,数着屋檐落下的水滴。
“说些什么?”冷寒凝低低的问。
“朕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夜阑沉沉的问,放眼望着远方的迷雾。
“我是泪痕,南疆流浪的大夫。”冷寒凝淡淡的说,伸出手,一滴雨落在手心,凉凉的冰冷,晶莹剔透像人的眼睛,像是夜寒的眼睛,干净的让人觉得自己是肮脏的。
“南疆早已被上任教主铁娆覆灭,而现任教主随灵儿刚刚回南疆重整南疆,立誓此生不再离开南疆,你又是来自哪里?”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大夫,有病人的地方,就会有博爱的胸怀,流浪在人世间,不过是为了寻觅一处可以安身的地方,我虽然来自南疆,却以四海为家,这难道有什么不妥么,皇上?”
夜阑哈哈大笑,凝视着泪痕的眼睛:“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泪痕总是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是不是与皇后呆的时间久了,都有些像皇后了。”
黑色面纱下的容颜,微微的牵动,回望着夜阑黑色眸子,眼角弯弯:“皇上,这话若是皇后娘娘听见了,可就伤心了,是不是皇上对每个女人都是这般的花言巧语。”
夜阑撇撇嘴,笑着摇摇头:“只对皇后一人如此。”一句话说完,冷寒凝冰封的心缓缓地融化,虽然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皇后的身份,能够被这个男人在这里真情告白,也是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为什么只见皇上而不见皇后娘娘?”冷寒凝看了半天,不远处有几名便衣侍卫守卫,就是不见刘雪儿,按常理,皇上微服,皇后必在身边才是。
夜阑面容微变,这会儿,皇后还在风雅宫呢,该怎么和泪痕说,这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皇后身体抱恙,些许是旧疾复发,不方便与朕同行,哦?”夜阑突然有些明白,“泪痕最近没有在宫里?”
泪痕大胆的承认,落落大方,不可置否:“嗯,城外的药材比较多,所以出去查看了一番,一直没在宫里,没有禀明皇上,请皇上恕罪。”泪痕微微的俯身,这一俯身,让夜阑觉得她更像是皇后了,只有皇后才会用这种不卑不吭的姿态俯身。
“草药?京城周边群山环绕,每年深秋,都会有大批的草药被附近的子民采集,间接地卖给宫里,维持生计,多亏了这批草药才能让百姓营生。”夜阑微微的颔首,外面雨停了,两个人我却没有想走的意思,不远处的守卫一直等着,看着两人谈笑风生,有些人暗暗的猜测,这深宫,又该多一位娘娘了。
“天降厚泽,乃是皇上之福,百姓能够安宁康乐,才能国家太平,能有由此福泽,天之厚薄,天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冷寒凝缓缓地说道,始终是笑容拂面。
“既然泪痕都这么说了,朕也只好这么想了,哈哈……许久都没人与朕这般聊天了,今日能够在这里遇到泪痕,这也是上天的馈赠不是?哈哈……”夜阑开怀大笑,眼前突然出现皇后清秀的模样,心里有种负罪感。
“皇上,不好了,宫里出事了。”小银子匆匆的从远处走过来,不小心撞了泪痕一下。
泪痕手中的伞忽然滑落,发出一声声响,冷寒凝俯下身,伸手去捡,夜阑抢先一步,两只手同时握着一把伞,四目相对,某人骤然的慌乱。
夜阑不小心看到冷寒凝手上一道伤疤,面容一紧,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事情。
泪痕想要收回伞,无奈夜阑不肯放手,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伞上的那双苍白的手,泪痕抽回手,随意的笑笑:“皇上喜欢这把伞,就送给皇上了,宫里既然有急事,还请皇上先回宫。”
夜阑抽回思绪,点点头,自知失态:“也好,那……那你何时回去?”稍有暧昧的问答,让一旁的小银子有些不舒服。
泪痕想了片刻,抬起头:“再过一两日处理完宫外的事情,便回去。”
“嗯,回宫的时候,拿着朕的腰牌,会顺利一些。”夜阑扯下腰间随身带的腰牌,放到泪痕手里,“不急着还给朕,你自己在外面小心。”
“那……那谢谢……”冷寒凝握住金黄色的腰牌,看着夜阑转身离开,身后一堆随从窸窸窣窣的跟在夜阑身后。
冷寒凝无神的眼睛抬起头,遥遥的望着如一幅浓墨重彩的天空,灰蒙蒙的颜色覆盖着整个世界,伸出手,受伤的疤痕泛着淡淡红色,这道伤痕是被摔破的茶具所伤,依稀的记得,那个时候,是他亲手包扎,都好久以前的发生的,渐渐地忘却,疤痕却怎么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