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微臣冤枉,冤枉啊!”上官云不断的嘶喊,往日朝堂之上的镇定,付之一炬。
“娘娘,户部一直受上官大人的节制,正是因为上官大人的威胁,下关才会和上官大人沆瀣一气,铸下大错,求娘娘开恩啊!”户部尚书见状也开始反戈,厉兵相向。
见同朝为官的两位大人如此,剩下的几位尚书,纷纷跪下。
“娘娘,兵部这些年名存实亡,都是上官大人越职代管啊!”
“娘娘,臣是受到上官大人陷害啊!”
公堂顿时乱作一团,几名朝廷大员吵吵嚷嚷,争得面红耳赤,就差伸手殴打对方了,上官云成了众人的靶心,几十年的老账都掏了出来,谁谁谁收受贿赂,谁谁谁暗杀同僚,谁谁谁家的小妾是奸细,完全忘记了皇上和皇后就在上面坐着。
“娘娘,证人带到。”官差朗声喊道,几位尚书大人,这才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看向夜阑,夜阑也冰冷的看着几位大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心中的惧怕让几个人低下了头。
“小民万文见过大人。”虚弱的声音传到冷寒凝耳中,抬眼望去,万文显然已经受过重刑,脸上的鞭痕还有着血迹,衣衫也已经破损,好像有一条腿残废了,但是他眼中的坚定,着实让冷寒凝感到钦佩。
万文发现上官南躺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冷寒凝,发现竟然是女子坐堂,双目睁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联系到外面的传闻,猜出了个大概。
“万文,本宫问你,你在何时何地见到王喜儿出事?”
“去年六月,就在京师大街,小民带着喜儿出来采买,不小心碰到了上官南那个混蛋,上官南调戏喜儿,小民出来阻止,上官南把小民的腿打断,接着想要非礼喜儿,喜儿一气之下,就自尽了……”万文对当时发生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废腿。
“上官南,你有什么辩词?”
“她是自尽,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上官南的愤怒爆发,几乎歇斯底里的大喊,“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哈哈,你定不了我的罪!”
“我没有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上官南,你从小饱读诗书,却没有明白做人的道理,你罔读圣贤书。来人,将上官南押入刑部大牢,三日后处斩。”
“娘娘不可啊,不可啊,求娘娘开恩啊!”上官云死死地拦住官差,儿子要是没了,家里不就闹翻天了。
“上官大人,你也是既是当朝众员,又为人父母,除却上官南,难道天下百姓不是你的子女么?有因才有果,若不是你纵子行凶,疏于管教,也不会导致今日的恶果,杀人者偿命,是我朝律法的第一要文,你自然比本宫清楚,本宫如此,也是依法行事。”
官差把上官南押解离开,公堂瞬时安静了下来,公堂的气氛在寂静中更加显得诡异,本来可以就此结案,而皇后看似没有离开的打算,不知道皇后还要做什么,人人自危。
“六位大人,几日前,本宫住在广升客栈,不凑巧听见有人说,打点好六部人员,便可以获取功名,不知道,这是何道理啊?”冷寒凝兀然话题的转变,六部官员不知所措挤在大堂中央,心中恍然,忙垂下头,猛擦额头上辘辘不断留下的汗水。
“娘娘,自打我朝建立起,便有了科考,科考守卫的工作,归属大理寺六部之下的将领,若是其中有人收受贿赂,也是不无可能,朝廷上有政策,民间自然下有对策,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吏部尚书作答,为官者,没有不贪的,皇上都没有说什么,皇后守着皇上,更不好说什么。
“钱大人,你家公子,钱生,好像参加了今年的科考吧。”工部尚书傻了眼。
“是,娘娘,犬儿钱生,正……正是今年参加科考。”钱大人的声音微微颤抖,自己家确实是打通了关节,自己的儿子本来就是缺心眼儿,把买通六部这件事儿到处去吆喝,不无可能,要是往年,这倒无所谓,只是今年情况不同了,银子已经砸到了六部,这也就算了。怕就怕人财两失。
“那对于客栈的传言,昨日考场前发生的事情,你可否给本宫一个解释?”客栈的闲言碎语,考场前的无故叫嚣,六部尚书该给一个答案,给天下的学子一个解释。
“启……启禀……禀娘娘,这件事情,下官知……知错。”自己虽然没有亲自去考场,但是家奴已经把早晨发生的事情大体叙述了一遍,皇后的态度,也问过,自此,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右眼也一直跳个不停,大祸之兆,大祸之兆!
已经见识了皇后的强硬态度,没有胆量再欺瞒,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下官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请看在下官为我朝效力多年的份上,饶过下官吧!”声泪俱下的讨饶,让夜阑看着也觉得吃惊,即使想要掰掉六部尚书,也不用这么心急。
夜阑的眼睛凝视着危襟正坐的冷寒凝,清雅的不可亵渎的面容,给人心安。
夜阑想要阻止她,却说不出任何理由,只能有着她,这一切已经超出自己的控制,你知不知道,若是丞相的权力没了,你也就不再是皇后了,也就要……
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却是控制不了自己,难道,难道你就如此想要寻死,如此想要离开朕麽?
计划的初衷已经忘记,眼中,都是冷寒凝淡然飘逸的身影,权力?自己爱的人?江山?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钱大人,你贪赃枉法,让本宫如何饶恕你,在此之前,你可有想到天下百万士子!”冷寒凝继续着审问,没有注意到夜阑此刻的变化。
“娘……娘娘,这件事情不只是本官参与啊!在场的五位大人都有份啊娘娘!”工部尚书结结巴巴的说完,高度的紧张,让眼睛红的要流血。
“你撒谎,自己找死,怎么拖我们下水!”
“你怎能如此诬陷我们!”
“你你,狼子野心,贪得无厌,怎么可以口无遮拦!”
其他几位尚书急着把矛头同时指向了工部尚书,私人恩怨暂且放在一边。
“哦?如此之说,可有证据?”冷寒凝冷静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六位尚书,射出的阴沉足以让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