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感激刘正道一家,雪儿对朕说,她想入宫,朕才会有此打算,封其为淑妃,也好报答刘正道的恩情。”
“皇上,你这番还恩可是让皇后颜面无存啊!”当日皇后虽然处处忍让,没有说什么,但是百官看在眼里。
“朕本来就是想刺激刺激她。”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朕大意了。”
“大意也好,故意也罢,凡事以大事为重,本王不能在京城久留,还要赶回军营,主持大局,本王一生,阅人无数,也看得出皇后并非一般女子,得此女子,实为不易,万事三思而行,不要让自己后悔,冷郑昊固然该死,但是,也不要被杀戮蒙蔽了眼睛,孰是孰非,静观后效,再做决定,该留下的还是要留下。”寒王爷若有所指的说道。
“朕自有安排不劳皇叔费心。”掩盖住内心的茫然,定定的说道,自己是皇帝,不应该纠结于儿女情长,只是皇后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不让自己揪心呢。
“皇上,臣告退。”寒王爷拱手,撇下黯然失神的皇帝。
“慢着,皇叔。”夜阑伸手阻住寒王爷的去路。
“还有什么事?”寒王爷回首,对视着夜阑深不见底的双眸。
半响,“见过云翳了?”夜阑与寒王爷四目相对,云翳,向来是寒王爷的痛处。
“嗯,果然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老气横秋的寒王爷无声的叹气,纵横沙场三年,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即使在沙场被围困,也能想出解决方法。但是,云翳,却是一个心伤,无法补偿,只能把它藏在心底。
“皇叔,朕也是想你们父子能够培养感情。”看到寒王爷的表情,知道自己又是多此一举了,黯然说道,“当年若不是为了朕,皇叔也不会父子不能团聚。”
“皇上不必为此事感到惭愧,失去一些东西,才能得到一些东西。只要皇上能做个好皇帝,即使,云翳不认我这个父亲,也无所谓。”
“皇叔,云翳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苦心。”寒王爷为了北寒,实在是付出了太多。
对于家事,寒王爷不想深谈,“若没有其他事,臣告退。”
俊爽的容颜,被岁月侵蚀,斑斑白发,不知何时染色。
走出勤政殿,秋寒料峭,掀起了微波,昏阳醉人,烟波亭响起了琴声,寒王爷没有停止脚步,有些东西,自己无法介入,只能放任自流。
落日熔金,斜阳如血,几只喜鹊落在屋檐上,四处张望,檐上的铜铃铃铃作响,曼娘把刚打好的水,端上楼廊,掩好门,云罗舞坊又来了一位贵客,哦,不对,是轻车熟路的熟客。
舞坊内,因为某人的到来,又起了欢笑。
卢新哲青衣薄衫,紫冠黑目,温润如玉的俊俏形象,惹得舞坊内的妙龄女子不停地抛手帕,打招呼,再加上舞坊的装饰本来就彩带四飞,这样一闹,引得云罗舞坊像个妓院。
不过,所有人好像乐在其中。
“音姑姑,曼娘在麽?”卢新哲清雅的声音,惹得音姑姑一阵轻笑。
“原来是卢大人,不在大理寺办公,您怎么又来了,上次的胭脂味还没有闻够啊。”一想到上次一盒脂粉白白被曼娘糟蹋,音姑姑心里就好生可惜。
卢新哲打开折扇挡住半边脸,只露出个眼睛,“咳咳,音姑姑又打趣我了,上次若是您帮忙说声好话,也就没那事儿。”
“你们两个人的事儿,我哪敢干涉啊,曼娘脾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若是发起火来,一盆水可灭不了火。”音姑姑浅笑,摇动着手中的美人团扇,一脸的戏谑。
“这不,我卢新哲就是来灭火的,姑姑,你还没说曼娘在哪呢?”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题,这音姑姑,可真能掰。
“看你急的,诺,就在楼上。”音姑姑妩媚的眼神飘向阁楼,“你自己小心,姑姑我可不敢送你上去。”
“这次啊,您想送我也不让您去,净耽误事儿。”说话间,迈上了走廊,只是,介于曼娘喜欢整人,每迈一步,都有种毛骨悚然,摇摇欲坠的感觉。
张世说,真是娇妻难得,这话有道理,看来,还要花上些功夫才行。
“卢大人,您来了。”双飞大大的嗓门一起,满楼的舞娘都开始向外探头,嬉笑丛生。
卢新哲勉强的挤出笑容,头上生出三道黑线,一只乌鸦嘎嘎飞过。
这个双飞,以为自己在吊嗓子呢。
“卢大人,您一定要小心啊!”
“卢大人,别老看脚下啊,多走两步!”
“卢大人,小妹给你猜猜,曼娘这次怎么玩您!”
“卢大人,您这身板要是撑不住就别撑了!”
“卢大人,这次不会再吃脂粉了吧!”
“卢大人,曼娘的鬼主意多了去呢,该松手就松手啊!”
三言两语的调笑,把卢新哲的防范意识高高的提起,面上仍旧慵懒的挑眉挥扇,回了声:“多谢各位姐姐妹妹的提醒。”
走到门前,房门轻掩,屋内的淡香,沁人心脾。
“曼娘?”卢新哲小心地推推门,曼娘这次没有耍花招?不会吧,会不会暗渡陈仓?
“卢大人,曼娘就在里面,快进去吧。”双飞又是一声,歧义顿生,引来身后一阵哄笑。
“曼娘,不出声我可就进去了。”轻叩房门,屋内仍然没有声响。
卢新哲轻轻推门,抬眸,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原来陷阱在这里,一只偌大的水盆悬挂在门上,摇摇欲坠,心里好一阵庆幸。
若不是自己细心,这会儿就成落汤鸡了,待会儿回到大理寺,肯定又会被张世和孙典他们嬉笑怒骂。
解除了水桶的危机,卢新哲转身对这外面的姐姐妹妹拱手作揖:“这次恐怕要令大家失望了。”
“唉。”好大的一声叹息,几十条手帕洒落。
卢新哲得意的退后了一步,只听“咚”的一声,年轻的状元郎趴在了地上。
睁开眼睛,一条长长粗粗的白线,紧紧地贴在脚背上。
继而,房外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吵闹声,卢新哲隐隐约约的听见:我赢了,这钱归我,下次,长点脑子,别把曼娘看扁,我就说嘛,卢新哲哪玩得过曼娘。
卢新哲知道,自己又被玩了,站起身,扫扫身上的尘土。
娇小的身躯印入眼帘,一脸的清冷加无辜:“卢大人,不在大理寺呆着,跑到我这里干嘛?”
“到处转转,巡视民情,要有什么冤屈来不及告知官府,告诉我也一样。”卢新哲自觉地坐上正坐,装模作样的摆官威。
“说这告状,还真有一件事让我头疼。”
“快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七等八等,曼娘终于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