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的婶婶哭着对三丫说:“孩子长大了,懂事了,这么算来临走的前一天,打电话给我,让我和他爸好好照顾身体,别老省钱,要多买点儿好吃的,却没想到这是最后遗言。”
因为小洋的爸爸在国外打工,小洋没办法打越洋电话,等小洋的爸爸知道自己的唯一儿子没了之后,昏过去了,小洋的爸爸当过兵,是个很坚强的汉子,但是无法忍受这丧子之痛。
小洋是那一年的夏天去世的,同年秋天,三丫的奶奶也过世了。
是不是人临走之前,都会有预感?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三丫都没有梦到过小洋,直到有一天晚上夜里……三丫知道自己在梦里,走到一个很多树木的地方,那里的天空阴沉、昏暗的,没有一丝阳光,唯一只是雾蒙蒙的,三丫一直走着,走着,好远,看见一个男生的背影,那个人就那么望着天上,三丫顺着他看的方向也向上看,只是那里除了雾蒙蒙的天空,还是雾蒙蒙的天空。待走到男生跟前,男生转过头,看了看三丫说:“三姐,你来了,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小洋,是你啊,你怎么了?不开心么?”三丫看清楚人,原来是小洋。
“三姐,你说这里的天空为啥是阴暗的,雾蒙蒙的?不似人间的天空,有太阳照着暖暖的。”
小洋和三丫席地而坐,小洋情绪很低落的问三丫……三丫不知道回答什么,只是忽然发现这里的天空确实阴沉、昏暗的,找不到一丝的阳光……不知道坐了多久,小洋站起身,说:“三姐,谢谢你陪我这么久,你回去吧。”
于是挥手告别……
小洋夏天过世的,同年,秋天,奶奶也走了。
前面有讲过三丫的奶奶,奶奶年纪轻轻就守寡了,三丫的爷爷过世得早,在丫爸10岁多一点儿的时候就过世了,奶奶没走道,就一个女人带领着家里的大大小小6、7个孩子,种地、赶车、零活维持家计,奶奶很坚强,当然脾气也很不好,不讲理,而且嗓门很大,吵架的话,没几个人能吵的过她。三丫的奶奶身体很硬朗,70几岁了,冬天的时候还可以骑着自行车上街里去买菜,三丫的奶奶喜欢吃糖,总是拿个手绢一层一层的包着,她的钱也是用手绢一层一层的包着。三丫,大三那一年,打工做销售,第一次赚到钱,就给奶奶100块。
“你这孩子,这刚赚这么点儿钱就给奶奶花啊?你自己留着吧,奶奶有钱。”奶奶说着就从兜里把手绢拿出来,然后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确实有好几百块。
“我给你,你就拿着,多买点儿好吃的,我还给你买了几双袜子呢。”三丫说着,就把钱塞给奶奶。
三丫大学毕业后,从东北的乡下家里来到了大城市,每一年都会回一次东北家里,三丫的奶奶是个不善于言辞的人,虽然不讲理,但是岁数大了之后,对这些孙子孙女们,会比以前好很多,每次回去,三丫都会去看奶奶,奶奶住在大伯家里,每次回去只能呆几天。
那一年要从家里坐火车的时候,三丫的奶奶破天荒的送了三丫,还说,路上小心啊,到了地方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三丫坐在往火车站开的小车子里,姐姐们送三丫,也跟着坐在车里,三丫看着奶奶和丫爸丫妈站在路边冲她挥手,三丫说:“也不知道下次回来,能不能再见到奶奶了,唉!”
姐姐们说:“咱奶奶身体硬朗呢,没事儿的。”秋天的一天半夜,三丫睡到半夜,就大哭着醒过来,醒来的时候也一直呜呜的哭着,眼泪止不住的一直流。
三丫的朋友打开灯,然后问她:“你怎么了?”
只是此时的三丫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朋友哭,哭了一会儿,平静了一下,说:“我梦见我奶奶了,她和我说,和我说……来看看我,说她寿命到了,要走了,和我告别的,还说我爷爷和小洋在家里后山那边等着她呢,她怕小洋在那个世界里怕被欺负,她得去保护他。”
三丫的朋友看看时间,说:“这凌晨2点多,是不是你做的是恶梦啊?”三丫拿起手机,就立刻打给丫爸的手机,说:“不行,我不放心,我得打电话问问。”
电话响了好久,丫爸接起来,说:“老闺女,这么晚了,咋打电话回来?”
“你怎么没睡觉?我奶奶呢?”三丫很着急的问着。
丫爸立马大哭,电话里和三丫讲:“你奶奶啊,这辈子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把我们拉扯大了,一辈子守寡,结果,等可以享福的时候,就那么走了。你咋打电话来了呢,本打算等早上再告诉你。”
三丫听着丫爸说了这些,才讲:“我刚刚梦见我奶奶,和我告别了,所以我才打电话的。”
“唉,这你奶奶刚咽气,这真是和你告别呢,你离家最远,她先去看看你,才走的。”丫爸说着。
因三丫距离家里远,所以三丫的奶奶过世,三丫并没有回去。
三丫奶奶过世后,三丫有梦见过她几次。
第一次梦境。
某一晚,三丫梦里去了一个集市,很热闹,到处都是卖货的、买货的小商贩或者逛街的人,只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面无表情的,这个市集很像似我们人间早市、晚市一样,那些卖货的人、买货的人看见三丫,边走路边指指点点的。这时有一个老头儿,扛着一个类似扫帚的,上面可以插着放很多个糖葫芦的东西,走到三丫身边。
老头儿贼贼的、坏坏的笑着,甚至有点儿阴险的样子,对三丫说:“丫头啊,你买个糖葫芦吃吧,我做的糖葫芦可好吃了。”
三丫忽略了卖糖葫芦老头儿的坏笑,说:“那这糖葫芦多少钱一根?”
老头儿说:“你吃吧,吃好再给钱也中。”
于是三丫就挑了最大的一只、糖衣最多的、糖葫芦,拿在手里,刚要吃,就听见有人喊着“别吃、别吃。”
三丫寻声看去,看到三丫的奶奶,小跑的跑过来,然后啪的一下,打掉三丫手里的糖葫芦,糖葫芦掉在地上,三丫看着糖葫芦,在看看奶奶,说:“你干啥啊,掉地上还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