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上午巳时。
原始山林茂密,林中嶂气很重,毒蛇出没,兽吼沉闷如雷,令人汗毛乍起,皮骨发寒。
阳光越演越烈,透过层层树枝,在地上的枯枝败叶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蒸腾的水汽使得林子里很闷,但昏黑的坏境又让人感到有些阴冷,热与冷的交融更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使人的神经像紧绷的琴弦,一刻也不敢放松。
“嗷~~嗷。。”
山脉深处传来雷鸣般的吼声,回音震耳,山石滚落,树木剧烈摇摆,发出“唰唰”的声音,万里之外的兽吼传到此处依然威震如斯!
背着父亲送的凤纹桦木弓,手持一把开山刀,十八嚼着一根甘草,小心地在山林中穿行着,这里常常可以看见一条条长蛇在其中乱窜游走,这些蛇有的脑袋扁平,有的三角形,身体常常是深绿或者乌黑或者黑白相间,一看就知道有剧毒。然而三年以来的隔三差五的从林捕猎生活让他对此早已习惯,毫不在意。
穿着厚厚的草鞋,阻止了尖石和虫豸对自己的伤害,被踏碎的枯枝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十八在阳光中的影子被投射在乳白色的雾气上,若隐若现,犹如一只鬼魅。其实真没什么好怕的!
往深山里奔走了很久很久,大概是平时吃掉了七顿饭的时间,十八略微有点喘息的停下了脚步。
远处的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十八慢慢地猫着腰贴近了过去。“嚇”一头一丈长的五色大莽牛出现在眼前,在十八看到它的时候,它也注意到了十八,眼珠子立即就红了,牛头俯下四蹄抓地猛的就朝十八这儿冲了过来,黝黑的双角反射出黑亮的色彩。树从风动,一时间气势吓人。
十八倒是没受影响,也不发怵,当面也冲向了大莽牛,双脚踏在地上,一踏一个大坑,快接近时,身子一偏,迅速发力,抓住它的两根犄角,直接一个过肩摔将其摔倒在地。十八倒也壮硕,但与这莽牛相比还是很弱小的,这一幕极冲击人视觉。
虽然发力时很有技巧,但也足以说明他的力气何其惊人,没有个万斤之力有怎能抵挡着莽牛的冲锋呢?
莽牛老皮刀枪不入的,又怎会因这一摔而重伤不起,只见它立刻爬了起来,甩了甩脑袋,朝天怒吼了一声看来是更愤怒了。但脑子有点笨,还是直冲冲地撞了过来。
十八手形虎爪挥手一记“手挥琵琶”在莽牛身上划出五道深深的血痕,随后连上一招“兔子蹬腿”,把这足足有几千斤重的莽牛蹬飞出一丈开外。
但莽牛浑身披血甚是吓人,但皮糙肉厚的它还是没什么大碍,反而更加愤怒,发出怒吼,震耳欲聋,引得四周野草低伏,树叶唰唰的掉落,又冲过来,声势更为惊人。
十八运劲护住耳朵,强忍着耳膜的刺痛,面对这一撞,竟不闪避也不后退,而是丹田用劲,两手如炮,胸中劲散,两如打桩,整个人欺身而上,对着莽牛巨大的头颅来了一记重炮,这正是玉片中留存的绝学三皇炮捶中的劈山锤,精气神凝集,以雄浑著称,凭利斧劈山的劲力表现出勇往直前所向无敌的气势。
只听“嘎吱”一声,莽牛的头颅开裂,喷涌出了鲜红的血和惨白的脑浆,倒在地上立毙而亡,砸地大地都震了震。十八发出这招后也有些力竭,连喘了几口粗气,戒备松懈了下来,正欲带着莽牛尸体回自己的临时驻地。
突然一道阴影投下,疾风刮过,十八头也没回看看是什么,凭着感觉直接迅速地来了个驴打滚儿,可还是感觉背上一痛,被抓出了三四道露骨的伤口。定睛一看,竟是一头翅膀张开有四米长金翅大雕,爪子锋利无比。要知道十八应经历经炼肉、炼筋达到炼膜之境,一身皮的防御力可不在那刚刚被击毙的五色莽牛之下竟被那大雕一击抓破,差点就伤到了骨头,可见那大雕的凶狠。
金雕俯冲下来,一击未果趁着十八没反应过来大翅一展又飞上了天,在天空盘旋不走,不停地嘶鸣,好像要伺机在此偷袭。
“竟敢抓伤小爷,爷爷正嫌地上跑的吃腻了,想换换口味呢?”张******了摸伤口,牵动了伤口疼的大叫了声。“小爷我今天要吃你的烤雕翅!哼!”
十八忍住痛,一个箭步冲上一棵乔木,像个猩猩一样,左跳右跳的在林中穿梭,借助蹬树之力不断地攀高,终于来到了树顶,解下背上的桦木弓,从箭囊里抽出跟羽箭来,搭箭就射。金雕这才觉得危机已降,展翅即逃,十八立刻展开追击,在乔木冠上不停的跳跃着前行。
等到距离拉的有些近了,十八觉得时机已到,双腿一使劲,凌空飞跃起来,在空中“嗖嗖嗖”连射三箭,封住了金雕的所有退路。金雕竭力闪避还是中了两箭,从空中重重地砸的下来,惊得林中的小鸟飞了起来,不敢归巢。
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金雕。那金雕胸口与翅膀各中了一箭,鲜血如注,染满了金色的翅羽,还在地上抽搐,离死不远了。张十八又用脚踢了踢,眼里冒着喜意。心想:“这多大多好的翅膀啊!烤起来肯定很香很好吃!真倒霉!还被这畜生抓伤了,这次要好好拿它的肉补补!不然就亏大发了!”
忽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劈过,雷声轰鸣,正巧劈到了十八不远前的一棵参天大树上,大树被劈的漆黑燃起了熊熊大火。十八吓得一惊,连忙抓起地上的大雕赶到莽牛死处,拖着沉重的牛尸跑回了临时住居的山洞
到了洞口,还不忘检查一下自己布置的小玩意儿,看看有没有猛兽进去过,这些可都是拿鲜血换来的教训。见和出门时的一样分毫未动,十八松了口气,连续杀了两头猛兽,已筋疲力竭,又受了伤,他可不想在狭窄的山洞里再遇上一头做殊死搏斗了,否则就不是捕猎练功了,而是玩命了。
一进山洞,外面就下起了滂沱大雨,十八连忙在洞口用土推了道门槛心中不免有些庆幸,还好没被雨水打湿。
天很快就黑了,洞外大雨如注,雷声轰鸣。他往伤口处凃了一点用老虎骨头磨制而成的虎骨膏,又敷上点草药才觉得好受些,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点体力,升起了一堆篝火料理起了莽牛和金翅雕,该剥皮的剥皮、该拔毛的拔毛,用匕首从其上割下大块大块的肉用竹子串起来烤,山林里没有盐就用兽血代替,虽说腥味重了但总比没有的好,烤到金黄油亮,油滴落在火堆上发出“哧哧”的响声,又刷上了一层野生蜂蜜,诱人的香气四散开来,萦绕在不大的山洞里,闻的人食指大动。
十八开始享用晚餐,松软滑嫩的兽肉,咬下一口后满嘴香气,再加上各色甜爽的野果,让他食欲大增。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群星闪耀,但是深林却没有宁静下来,而且噪音越来越大,十八却早已习以为常。洞口旁的篝火,照的洞内红彤彤的,温暖如春驱散了雨水带来的寒意与湿气,这时他正看着余下的大半个莽牛不知如何是好呢?现在的他已经吃的很撑很撑了,肚子圆鼓鼓的,再也加不下去了,但身体中每个细胞却依旧很饿,消化的能量入不敷出,早这样下去恐怕是整天吃个不停也无法满足身体损耗。十八摇头苦笑,自语道:“有时力气增长太快也是种罪过啊!这青玄琉璃结界内的野兽等级太低了,肉中气血太少,恐怕是支持不了我到炼骨的了,看来要到结界之外看看去了。”又叹了口气。
十八殊不知此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山洞外面,一棵参天大树上,一位黑衣老人蓄须三寸,不威自怒背手而立,他的周围仿佛充满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形成一层淡淡的光罩,滴雨不进。仔细一看竟是张飞,虽然嘴上说让他自生自灭,但又怎么会呢?原来一直在暗中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