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的，什么样子。”陈辉瞪了他一眼，这新来的素质就是差，“小张，你就不怕附近的百姓过来看见你？”
“不是，牛庆喜摔地上了，流了一大滩血。”小张喘着粗气。
“什么！”陈辉猛地站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说着，就往外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我是来报告的，还没看现场啊。”小张急忙追上去。
赵小磊眼珠子一转，也跟上去，打算看看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等来到了关押室才发现，牛庆喜躺在洗手间的地上，地板都是湿的。那鲜血和水混合在一起，都变了颜色。
此时的他，那张脸也是蜡黄的。要是仔细瞅，也能发现胸膛还会轻轻的起伏，只不过急促了不少。
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能蹬腿儿。
赵小磊扫了几眼就没了兴趣，东张西望的打量起屋子。这屋子的墙刷的粉白，还写着一些标语。只不过没啥摆设，就几本书。不过被褥倒是齐全，还有个洗手间，像是单人宿舍。
他记得前阵子来的时候牛庆喜还被关在小铁栅栏里，怎么几天没见就换了屋儿？难不成还咸鱼大翻身了？
陈辉正叫嚷着施救的时候，镇医院的救护车来了。这一通忙活，才把他抬进车里。陈辉都没时间跟赵小磊说话，跟着救护车走了。
赵小磊也跑到外面喊个黑车去了镇医院。
不过他可没去抢救室外面守着牛庆喜，而是跑到了莫诗诗的病房里。
大驴子今天没在这里，不过小光和小宝俩人在。坐在病房里的女警时不时的瞅他们一眼，不知道是看啥呢。
“小磊哥，你怎么来啦？”莫诗诗的娃娃脸已经恢复正常了，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好多，“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呀？”
“等你好了呗。”赵小磊咧嘴笑着坐下，“咋的，又不想住了？”
“整天躺着，我都烦了。昨天下午我问大夫了，人家说我没什么事了，回家养着就行。断的是软肋骨，也不用打石膏啥的。”可能是在镇上呆了段时间，也可能是整天瞅那无聊的棒子剧的原因，莫诗诗说话的口气和语速都慢了不少。
赵小磊怎么瞅都觉得那是跟大人商量事的孩子似的。
想到邪恶的地方就咧嘴一笑，眼珠子转的飞快，“等下咱去问问大夫，要是人家同意，你就回家养着。”
“嗯嗯。”莫诗诗的小脑袋点的飞快，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不少，“那你快问。”
“着啥急？”赵小磊笑着坐下，就问那女警知道牛庆喜换牢房的事不。
“知道啊。”女警点着头，把手机放兜里，“魏镇长之前看他住的条件差，再加上他的关节炎又犯了，就给他换了个好点的屋。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小磊把那会儿发生的事告诉她。
“这下可毁了。”女警一脸愁容，“他还没交代贪污的那些钱都藏哪里去了呢。”
“有多少？”赵小磊挺好奇，小光和小宝也竖起耳朵，这都是吹牛皮的资本啊。
“也就几百万吧。”女警也不清楚，“具体数额得问专案组的，他们负责审讯的林豪龙。”
赵小磊没了兴趣，反正钱也不多。
俩人正聊着天，外面就传来了吵嚷声，中间还夹杂这叫骂。一时间，安静的医院跟热闹的菜市场差不多了。
赵小磊跑出去一瞅，发现一个长得肥胖，看上去还有些傻乎乎的青年正拽着陈辉的脖领子叫骂着：“陈辉，你特娘的把我爸害死了！妈了巴子的，我牛彤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了你！”
“彤彤，你杀了他得坐牢，让老娘挠死这混蛋。”那自称牛彤的青年话音刚落下，一位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还涂着大红嘴唇的女人就冲上去扯陈辉的衣服，嘴里还威胁着：“你要是敢对老娘动手，我就喊非礼。”
这婆娘人高马大，看上去还挺壮，脸上还有些横肉，瞅着就不像好人。
还别说，这婆娘一说话，周围的几个民警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是医院！”陈辉也急了，往外推他们，“还愣着干嘛？都给我拽下去！”
周围那几个阻拦的民警一听，也用了力气。
“这是老牛的婆娘？”赵小磊眯着眼问女警。
“嗯。”女警点点头，“这女的叫韩梦娇，牛庆喜的正派老婆，开着两家服装店。他儿子叫牛彤，今年好像二十三了吧，开着一家汽修厂。”
嗬！
还都是些赚钱的行当。
“这老牛眼光不差啊。”赵小磊夸的是他干的这些买卖。至于那韩梦娇早被他丢到了脑后，就这模样的还娇呢？
真不知道老牛当时咋瞅上的她？尤其是这俩人之间的称呼？喊老婆？还是喊娇娇？
想到老牛一脸讨好的模样，他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咧嘴笑起来。
“你笑什么呢？”女警满脸疑惑。
“没啥。”赵小磊摆摆手，就回了病房里面。
等快中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子也被打开。赵小磊让小光跑出去打听下才知道牛庆喜没死，不过也醒不过来了，成了植物人。
韩梦娇和牛彤听完就扯着嗓子骂咧起来，还哭腔着说是陈辉干的。说他是想害死老牛，好立功，怕案情出了变故。
牛彤说他爹是清白的，要去镇政府。
韩梦娇就说沉冤昭雪啥的，还说陈辉不得好死，最好出门撞死啥的。
这俩人一个嚎，一个哭，弄的医院都跟炸了锅似的。几个民警好说歹说的也没有效果，就气的把他们拽出去。
娘皮的，你们俩没素质，那病房里的人咋办？
韩梦娇和牛彤虽然被拽出去，可也上了劲儿。摸出电话就通知那些亲戚和朋友啥的，那模样就跟要干架似的。
还别说，这电话打出去没多久，医院的大门口就多了二三十号人。连白旗都扯起来，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毛笔字：陈辉草菅人命，天下没有公德。
这些人往那里一站，就折腾起来。
“呵，排场还不小。”赵小磊从窗户里一瞧，“要是在给配上哀乐，弄点纸钱就齐活了。”
“小磊哥，咱去给他们买点？”小光唯恐天下不乱。
“在买点鞭炮啥的。”小宝也跟着捣乱。
“你们都给我消停点！”女警狠狠的瞪了他们几个一眼，“你没看到这是来捣乱的吗？”说完，就跑出去找陈辉了。
“我可什么也没说。”小宝摊着手，一脸的清白。可给小光踹了一脚，就咧嘴笑起来。
赵小磊瞅瞅表都快十二点了，就安排小光去买午饭，跟小宝抽着烟看热闹，还打赌他们啥时候能散了。
“我觉得最早也得明天中午。”小宝想了想，指着人群，“就这阵势，也不像好解决的。更何况现在牛庆喜成这样了？魏林强出来估计都不好使。”
“咱觉得最早得后天。”赵小磊现在琢磨的是赔偿的事。
“那咱赌多少的？”小宝瞅着他，从兜里掏摸了半天，摸出来了九百五，“就赌八百的。”
“成！”赵小磊点下头。
没一会儿小光就跑回来，买来了八份儿盖浇饭，这是他们和那女警吃的。至于莫诗诗，吃的是青山饭店的大厨给炖好的鲫鱼汤，烤的焦黄的小米饼子。
“咋买这些？”赵小磊瞅着盖饭，觉得有点对不起兄弟。
“嘿嘿，我挣的钱都给我老婆了，他管账，嫌我花销大。”小光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小宝子，拿给我二百，我去买菜。”
“草，丢人现眼，亏你还是个爷们。”小宝嘀咕着把钱塞给他，“不用还了。”
“不还哪里行？等我出两趟车，就给你。”小光咧嘴一笑，还挺高兴，“不攒钱也没办法，你嫂子要生娃呢，不然我拿什么养他们？”说完，就要走。
“你等下。”赵小磊伸手把他手里的二百拽回来塞给小宝，又从兜里摸了五百给他，“咱在呢还能让兄弟掏钱？去买点像样的菜，在买点饮料啥的，酒就别买了。剩下的钱，是我给你们的烟钱。”
“小磊哥，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光和小宝都红了脸，“我们孝敬您是应该的啊。再说了，在这里也不白干，祖哥说一个人一天给一百五呢。”
“哪里那么多废话了，快去。”赵小磊摆摆手，小光才跑开。
三个老爷们瞅着电视吃完了午饭，赵小磊又吩咐小光和小宝多注意点，别出啥意外，才渡着步子下了楼。
“赵小磊，你特娘的怎么在这里！”
他刚走进院子，站在大门口骂咧的牛彤就瞅见他，“我特娘的今天要弄死你。”
“你不怕给枪毙了？”赵小磊说着站住，那边可站着俩民警呢。
“你特么把我爸害成那样了，我还怕死？玛德，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特么跟你没完。”牛彤大声骂咧着，东张西望的瞅了一圈儿，拽起块儿板砖就朝他冲来。
“小磊哥！”
小光和小宝喊了一声，就要跑下来。
“你们都老实呆着。”赵小磊喊了声，还摆着手往民警那边跑，“牛彤，你爹成植物人跟咱有啥关系？你不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是他自己找的。”
“放你娘的屁，有本事你站住，我拍不死你！”牛彤挽着袖子，砖都觉得高高的。
“你把砖给我放下！”两位民警板着脸，怎么能让人当着面儿行凶，“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