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这样做好嘛?”
赵三才拧着眉头,看着眼前那乱七八糟的桌椅。赵德文,刘占存,赵西印,赵存财都瞅着他。
“咱好歹也是一个村的,要不还是算了吧。”赵三才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恐怕留不下好名声咯。
“爹,咱算了,他们能跟咱算了?”赵小磊冷笑,“这人善人欺,马善人骑!”
“话是那样说,可他们这样就等于打回原形了。”赵三才叹了声。
“三哥,依着咱看,小磊没办错。”赵存财发表意见的时候很少,“这些孙子不知道给咱村以后考虑,留着也是个祸害。等他们以后做大了,还不知道整啥幺蛾子呢。”
“对!”赵德文也跟着附和,“他们农家乐做不成还能搞别的,咱村有的是活儿,还有水田,只要肯干都饿不死。”
“就是嘛,每次咱们都跟他们商量,这是惯的!”刘占存恨恨的说。
“老三,咱觉得以后咱村那些家里有小宾馆的也得审核,按照干净程度安排客人住宿,不能惯他们的坏习惯。”赵西印吧嗒着嘴,“必须要把咱村现在的机制在完善一下,还有那农家乐的合同,也得重新起草一份儿。”
“西印叔这主意好。”赵小磊眼前一亮。
“咱今天好好商量下。”赵三才也来了精神,还把古街的事说出来。当然了,赵小磊租梯田,搞开荒的时也得说清楚。
这赵家庄不是他赵三才一个人的,这种事得经村委会的手。
就在他们在一起规划赵家庄未来的时候,赵福强,赵胜利,赵秋生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村委会。
“富强啊,你说这事咱该咋的应对啊!”赵胜利手背敲手心,差点愁死,“要是那赵病秧啥也不供给咱了,咱可干不过刘利水那些瘪犊子玩意儿啊!”
“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赵秋生眼珠子转的飞快,“走,咱去找崔占山,他那里也收野货,大不了咱给他的价格高点,让周围这几个村里都给咱逮野鸡,抓兔子去!”
“还有光头霄那里,他的山货也不少,咱也能买!”
“菜啥的不行就去镇上买最好的,反正不能让赵三才这狗养的看咱笑话!”
十几个农家乐老板合计了一下,就有了应对之策,他们一窝蜂似的往崔占山家里跑。
正在检验收来的死野兔有没有中毒迹象的崔占山问了一通,又听到他们的骂咧,俩收摆的跟风火轮一般,“不卖,你们说破天咱都不卖。”
“占山,你这事就办的不对了吧?”赵福强阴沉着脸,着实气的不轻:“我们给你高价你都不卖,亏咱们还是乡里乡亲的?”
“你们现在也知道乡里乡气了?老三说让你们买点木料就翻脸闹事,隔着咱,老三的提议也得拍手叫个好!呸,没良心的东西!”崔占山说着还骂了一声,指着大门,“给咱出去,就知道干那生娃没屁眼的事,丢人现眼!”
“草,崔占山,你特么骂谁呢!”赵胜利跳着脚,“别觉得大牛回来了,你特么就横了,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就你个小鸡崽子,老子杀野猪的时候你还跟你娘玩泥巴呢!”崔占山说着把剥皮刀拽出来。
“咱瞅你这些东西卖不出去都烂家里!”赵福强,赵胜利,赵秋生叫嚷了声,调头就跑。那剩下的也没吭声,紧跟着窜出去。
他们其实就是敢拼命,也不敢惹崔占山。这家伙可是村里的杀包子,杀猪宰羊都是他放下的活儿。早些年甚至还杀过狼和豺,那一手好刀法耍起来都能把骨头剔的连点肉都没,惨白的吓人。
“没爹娘的玩意儿!”崔占山骂了声,想想又追出去嚷起来,“老子的东西咋会烂家里?你瞪大狗眼瞅瞅,老子这里有几个剩下的!”
这一骂可了不得,赵福强他们跑的更快了。这些家伙还以为崔占山翻了脸,跑出来跟他们玩命呢。
一口气跑出两条街,简直差点成了赵家庄另外一条奇闻。
他们强按着骂街的冲动跑到了邢金刚家里,也瞅见正在正理山货的光头霄和邢金刚父子俩。
“叔,大爷,你们砸来了?”光头霄抬起头,“有事儿?”
“嗯!”赵福强应了声,堆着笑脸,“云霄啊,从明天开始你每天留下一半的山货送到我们店里去,现款结。”
“为啥?”光头霄的山货虽然偶尔也向他们出售,可多半都送到了赵小磊那里。毕竟,村里的农家乐老板都要的不多。
可今天赵福强他们张嘴就每天要一半,这不科学啊?
“这不是过年了嘛,我们要囤点货,省的不够年底用的。”赵秋生有一张扯闲篇的好嘴,“再说了,来年开春谁还去山上捡这个,咱得多预备。”
“哦。”光头霄也没多想,“那成,咱以后每天收上来的都给你们留一半。自己来取,你们这多人,咱可送不完。”
“这样有点麻烦啊,我们毕竟都很忙嘛!”赵胜利拿捏着强调,眼珠子一转,“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都要了吧。”
他话音落下,赵福强和赵秋生等人都眼前一亮,纷纷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娘皮的,要是能把山货垄断,那些人还横个屁?妈了巴子的,赵小磊不仁咱不义,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种事儿咱得给小磊商量下。”邢金刚还没等儿子说话。
“商量什么啊,这是你们收来的,又不是他赵小磊的?”赵福强哼了声,“这样吧,每斤里我们给你涨一块。”
光头霄皱着眉,就算是再没防备也能听出个一二三。他认真的瞅着他们,等看到赵福强的眼神有些躲闪之后,更是愈发的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忽的,他想起赵三才昨天在大喇叭里说让农家乐老板停止伐木,并且购买木料的时。
难不成是因为这是吵起来了?
“涨钱也不卖,咱这山货点能开起来,都是小磊给出的主意,得跟他商量。”光头霄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赵福强还想骂娘就给人拽了一把。
他恨恨的盯了光头霄一眼,骂咧着走出去。娘皮的,赵小磊这瘪犊子,咋什么事都得搀和上一脚?
这杀千刀的王八蛋,出门咋就没给撞死?
“当家的,那一斤涨一块为啥还不卖啊?”邢金刚的婆娘胡俊伏走进来,“他赵病秧再横,也不能挡着咱挣钱啊。”
“你这婆娘知道个屁!”邢金刚骂咧起来,“区区一块钱就把咱的东西都买去,咱就等于得罪了老三一家子!还有赵福强他们,能为了木料和老三闹崩了,以后就不会为了山货跟咱闹崩了?”
“可那也是钱啊,要是明天收得多,一天能多卖好几百呢。”胡俊伏说着就往外走,“你抹不开面儿咱去喊他们,咱过几天再给赵病秧咋的?”
“你给咱回来!”邢金刚猛地把他扯回来,“娘皮的,你会不会算账?咱把小磊那条道堵死了混个屁?咱家云霄在镇上弄了铺面,要是那里开起来了,这还瞅卖?”
“也对啊!”胡俊伏眼前一亮,“当家的,咱去给你宰只鸡,晚上你好好喝两盅。”
邢金刚又骂咧声,才和光头霄开始整理山货,还跟他询问起镇上门面的事。可一旦涉及到哪里来的钱时,光头霄都说是去银行贷的,还给他说利息少,是因为有赵元朗出了面儿。
二十万可不是个小数,弄得邢金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他这生意干赔了。可还不忘感谢赵元朗,说那小子没白混,连银行都买他的面儿。
这俗话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赵元朗这种人物要是放在城市里,也就算混的还行,可放在村里,那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毕竟,他们见过的最大的官儿也就是魏林强。最有钱的人,也不过是那吕宗盛。至于有多少,他们还不知道。
这边爷俩说着要如何存钱,以后要咋的发展的时候。
赵福强,赵胜利,赵秋生他们都满脸愤恨的跑回了农家乐店里,连在大街上骂街的心思都没了。
赵胜利刚进门,就把路边碍事的水桶踹了出去,“娘皮的,赵三才这王八羔子,老子跟你没完!”
“咋的了?”他的婆娘何秋雨说着走出来,“你连老三都敢骂,就不怕赵病秧来找你?发啥混呢,小点声!”
“老子搞他亲娘啊!怕个鸟!”赵胜利骂骂咧咧的把事情的原因叙述了一遍,“都乡里乡亲的,咱没想到他赵病秧这么绝!还有崔占山和邢金刚,也特娘的落井下石!妈了巴子的!”
“啥!”何秋雨一听也急了,“他赵三才这是想当赵红林啊,赵家庄又不是他家的?这之前为啥能供给咱家食材,现在就不能供了?他这不是公报私仇吗?不行,老娘去找他赵病秧理论去!”
“不行,他要是犯了混打了你咋办?”赵胜利可知道赵小磊的脾气。
“他打了咱更好,赔钱!”何秋雨也是泼辣的主儿,拽下围裙甩在地上就往外走。
刚出门,就瞅见赵福强的婆娘耿月芳和赵秋生的婆娘王兰缀。三个婆娘商量了通,又跑出去把那剩下的十几家的婆娘都喊上,组成一个声势浩荡的娘子军往村委会的方向杀了去。
路上她们就骂咧起来,那些准备找地方吃饭的游客又找到了素材,端着手机也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