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不语先是抽了抽嘴角,接着探头向方谦耳语道:“这NPC不是看我们三个人才这么说的吧?”
方谦想笑又得忍着,低声回道:“难道你让我和撕裂带这种女生的玩意儿?”
“爱要不要。”若风不语扭回脸,向董征景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董征景行了礼,请了小厮领着三人去一旁休息,自己捧着锦盒进了更深的一间房室。
三人便落了座,若风不语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撕裂便啧啧感叹道:“谦哥,我见识到了南北方的差别。”
方谦深沉地接腔道:“没错。”
若风不语懒得参与这种没营养的话题,神态自若地继续饮茶。那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在一旁有模有样地学着,尤其是撕裂,一副品味宫廷御茶的样子,惹得若风不语没撑住,还是笑了出来。
“若若姐你有酒窝你知道吗?”撕裂凑上去左看右看。
若风不语一手拍回他的头:“我怎么知道。”
“难道你都不照镜子的吗?!”方谦诧异的太假,成功收到了若风不语的白眼一枚。
“谁照镜子会笑啊?”
“我啊!每天早上洗脸的时候我都会被自己玉树临风的一张脸帅笑!”撕裂说着还比了个酷炫的手势,“LOOK!我帅不帅!”
“年轻人啊……帅不帅不重要,重要的是气质,知道吗,是气质!”
“谦哥我懂你的意思,不用这么激动。嗯。”撕裂真诚道。
“……”方谦心道跟他说话根本就是自找罪受。一旁若风不语毫不掩饰的笑容又让他的郁闷添了一层。
哥可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啊!为什么还这么怂。
这时撕裂伸了个懒腰,一直以来的兴奋却隐藏不住,方谦便调笑道:“怎么,看到美女把持不住啦?”
“把持什么……我承认若若姐很好看,但是我妈更好看。”撕裂的表情那叫一个诚恳,若风不语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脸,怒道,“姐跟妈还能一起比吗!”
方谦幸灾乐祸地笑的可开心,撕裂捂着半边脸满是哀怨:“谁让我是巨蟹座,很恋母的……”
“哎撕裂,你不会是现在还和你妈妈一起睡吧?”方谦笑的肚子有点痛,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
“我住校。”撕裂向他吐吐舌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神情郁闷:“不过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被我爸扔出他们卧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谦捶桌大笑,“哎呦我肚子……哈哈……”
撕裂有点脸红,扑上去要掐方谦的脖子,却在一个瞬间捕捉到了若风不语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他没说什么,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和方谦打闹,直到门外的NPC因为声音过大忍不住探头这才止住。
这么有的没的闲聊起来,说着说着还是回归到了副本,撕裂哈哈笑了两声:“听你们说的,好像是穿越到恐怖片里了,我感受到了来自官方的恶意!”
若风不语斜眼看他:“要不是你当初突然射断了绳子,我们至于这样吗?嗯?!”
方谦帮腔道:“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呢你,要不是你谦哥我聪明机智,我俩就直接掉到崖底化作白光了!”说着就要伸手。
撕裂赶紧双手抱头警惕地看着方谦,大眼睛咕噜噜转了转:“可是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我还担心你们拿不到玉呢!”
这话说出口之后三人都是一愣。
方谦首先跳了起来,声调拔高:“你事先知道有玉?!”
若风不语也站起来,但要说的都被方谦抢先了,因此只是拍拍肩膀把他按回座位上。
撕裂身上那股有些违和的成熟气质又回来了,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们马上就知道啦。一共三件反正我用不到,谦哥让让若姐,你们二一分就好啦。”
方谦默默盯了他一会儿,突然长叹一声:“做过任务链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
“一秒出戏好吗!”若风不语锤他一拳,不过有了方谦这一句话,气氛倒是不再尴尬,三人便又开始扯皮消磨着等待的时间。
显然撕裂是有什么瞒着他们,但他自己不说,另两人也管不着他。三个人谁也不傻,便直接跳过了这一话题。
“若姐你原来是轻舞飞扬公会的吧?你这么光明正大地抢首杀,不怕以后日子不好过?”闲扯够了,话题依旧绕回到熟悉的游戏上,撕裂如是问了一句,撑着脸询问道。
“不要紧,人活着用不着管那么多。起码游戏里是这样的。”若风不语很有深意地回答道,“何况我相信我的伪装,现在这张脸——”她指指自己的面颊,“还是很安全的。”
“这张脸是真的吧?”方谦上去扯了一把,若风不语伸手一把拍下,指甲都挠在他的手指上,痛的方谦“嘶”的一声,“若若——修理下你的指甲吧……”
“若姐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女人。”撕裂摇头晃脑地感慨道,“相比之下,谦哥就是一逗比,简直不能再好懂。”
“逗比个球!你谦哥我这是大智若愚,懂不懂?”
“哦,那你是承认你很愚了么?”
“……”
方谦真想大喊一声“我打死你个逆子!”,后来想想两人非亲非故连动手都找不出什么理由,只好作罢,用高贵冷艳的眼神剜了他一眼,后者很不厚道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若姐大学毕业了吗?”撕裂习惯性地选择先和若风不语说话。
“你猜?”若风不语乐得逗他。
“我猜应该是吧。毕竟气质摆在那呢,谁也改变不了不是?”撕裂说着深沉地看了方谦一眼,后者一记爆栗弹在他头上。
“这个时代,上不上大学其实没什么用。知道不?”方谦揪着撕裂的一头乱毛晃了晃,“B大出来的还去扫大街呢,说到底不就是起点好点?”
“起点是挺好的,比○横好。”
“别偷换概念!说起来你们二十四中不是和……那个什么学校来着,是友校吗?”
“嗯对!二十四中和○艇学校是友好学校,干啥事都往那跑。”撕裂甩甩乱糟糟的短发,动作像扭了脖子一样不忍直视。
“这是多么深沉的爱啊……”
“没办法,学校比较小。”撕裂甩头还原发型未果,只好伸手去理。
“学校小有什么不好?大学校每天都能看到一个个炫耀自己的私家车。”若风不语哼了一声,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茶。
“土豪的世界我们不懂。”方谦忧伤地想起了自己那五十万。
“谦哥你不是百万富翁吗……”撕裂挑挑眉,“干嘛这种表情。”
“百万?”若风不语的语气有些起伏,“官方原来这么大方呢?”
“难道你不是?”方谦反问道。
“我是三十万。”若风不语毫不遮掩,干脆地报账,“顺说我觉得撕裂那个任务链要挣的比你还多。”
撕裂耸耸肩:“我八十万。”
“不会吧?”方谦惊讶道,“差这么多?诺亚城的任务链比破空城隐藏的还深啊,能够领到这个任务的人肯定没有破空城的多,这样奖励应该更多才对吧?”
“就是因为人比较少,所以官方也比较抠门啊。”撕裂摊手,“我记得当时我下线,十分霸气地跟我爸妈说‘你们儿子挣了八十万!’,结果我妈回我一句:‘继续努力,争取把聘礼都挣出来。’……你们知道我当时什么感受吗?”
“什么感受?”方谦很煞风景地问一句。
撕裂无奈垂头:“我当时很纠结,因为我还没有喜欢的女生。”
“……”方谦那一脸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你才多大,不好好学习想这些干什么?”
“谁刚才说上大学没用的……”撕裂弱弱地回道。
“……上大学是没什么用,但这跟你想找对象没什么关系!”
“我又没说我现在想找对象。我妈一直坚信他儿子以后各方面都错不了,包括追妹子。”
“呦呵,我还以为你要让人家妹子倒贴呢!”若风不语笑道。
撕裂捂脸:“这个话题可不可以不要继续了,我心好累。”
方谦摩挲着下巴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话题到底是怎么转到这的……”
“……”
“行了,换下一话题。”一片沉默过后,若风不语道,“我们可以控诉一下官方的效率。都这个时间了为什么成品还没出来。”
“我想说的是,早知道要这么长时间,都可以再去刷个副本了。”撕裂嘟囔道。
方谦叹道:“这时候刷副本,你是存心要拉仇恨啊……”
“首杀不是在我手上嘛,你们俩最多就是被公会追杀一下啦~”
“还提首杀,我们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能。”撕裂用力点点头,这时候有NPC走了进来,正是董征景。三人连忙起身等待着他开口。
“恭喜喻小姐,制作非常成功,说是鄙人迄今为止最好的作品也不为过。您且细看有什么不满之处?”
方谦赶紧接过了比之前不止长了一倍的锦盒,交到若风不语手上,若风不语伸手打开,另两人也不顾董征景有什么反应,探过头就去看。
三条玉链,呈“品”字型端正摆放在锦盒中,最下是项链,一小块打磨成水滴的形状,玉上的血迹恰好处在水滴的底端,而上端在两侧打了小洞,纤细的链子从中穿过;一左一右分别是手链和脚链,小型的玉石雕琢成完美的圆形,每条链子各镶嵌六颗。
“……”若风不语关上盒盖,将锦盒递给方谦,接着极有教养地行了礼。
“真是多谢您了。”笑不露齿,体态纤弱,和最开始吵着要见掌柜的嚣张蛮横形成鲜明对比,判若两人。
撕裂在一旁抖了抖,方谦知道他是在憋笑,自己也不禁咬住了下唇忍住笑声。
“大小姐不必客气,能在有生之年亲手雕琢这般美玉,实属祖上留下的恩德,该谢的应是鄙人才对。”
“既然如此,便不叨扰您了。喻若三人先行告退,他日再来登门道谢。”若风不语柔声道,撕裂在一旁要抖的跟触电一样,而方谦已经在暗中死掐大腿了。
“好好,鄙人手头还有活计,恕不能相送。”
“不要紧,我三人自退即可。”
若风不语说完回头莞尔一笑:“谦哥哥,我们打道回府可好?”
方谦浑身一抖,面部扭曲的有些狰狞,“好,好,大小姐您请——”
“小烈,我们走吧。”
“是,是……”
就这样三人走出了内室,若风不语走在最前,抬脚刚要走到前台,猛地急停了下来,伸手拉下了两人。
“怎么?”方谦看她脸色变了,直接问道。
“月夜的光和爱无痕都在。我们暴露了。”若风不语微皱着眉,眼神严肃。
停顿了一下,撕裂出手将两人拉回内室,悄声开口,语速极快:“把链子拿出来带上,快!”
“什么?——”方谦嘴上问着,手上的动作倒是不耽误,他打开锦盒,直接把三条链子都拿了出来。
若风不语接过那两条手链脚链,一起缠到了手腕上,方谦只得带上那条项链,将其放在了最里面,一丝凉意便透过皮肤袭来。
接着,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撕裂就从身后狠狠推了他们一把,这一推,直接把两人推到了众人面前,那一瞬间,月夜的光和爱无痕的表情、周围噪杂的声音充斥感官,然而在下一秒,两人凭空消失,没有死亡或下线的白光,也没有任何烟雾或其他的遮掩,就这么直接消失在空气之中,再寻不到一点痕迹。
“怎么回事!”爱无痕大喊一声,冲到两人原来的位置左转右转,“这到底怎么回事!”
月夜的光没有像他那般冲动,她眼神一转,直接冲进了内室!
“美女姐姐你好呀~哎等等,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阿姨?”撕裂挥手笑了笑,表情又一下收敛起来,“管它呢。我们来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