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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子归来 全家人共享天伦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懿煊早早的就起了床,坐在镜子前,在清溪的服侍下精心的梳妆,这时琉璃欢欢喜喜的跑到懿煊面前兴奋的说:“公主,这是咱们落英阁过年要用的东西,您看看还缺什么?”琉璃随手递过一张纸单。

“先照这单子上的拿吧,缺什么过后再去取。”懿煊接过纸单,略扫了一眼,又递给了琉璃,琉璃随即就带着几个宫人出门了。

懿煊对着镜子,拿梳子轻轻的梳着自己如黑瀑布般的秀发,她有拿起眉笔,轻轻的画着自己似柳叶一般的黑眉,紧接着用红纸在两唇之间轻轻地抿了一下,清溪看着镜子中的懿煊,从首饰盒中拿出了步摇和耳环为她戴上,这时懿煊从盒子里拿出一根簪子张口说道:“这支镶着玛瑙的玉簪,是锡兰山的贡品,你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我,到年下了,给你也换个新饰物。”

清溪听到这里慌忙的跪了下来说道:“奴婢容貌丑陋,实在是配不得这么好的东西,奴婢现有的几件首饰够用了。”

清溪年长于懿煊,她年纪虽不大,但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跟随懿煊以来一直忠心耿耿,深的懿煊的信任。她身材高挑,但头发有些枯黄,皮肤也有些黝黑,脸上还星星点点的长着一些雀斑,虽然不漂亮,但也有几分姿色。

“你就别推辞了,是我的一点心意,收下吧。”懿煊就知道清溪不会接受,只好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

“那奴婢就收下了。”懿煊把玉簪递给清溪,清溪用双手接了过来。

“启禀殿下,轿辇已经停在宫门外了,请公主移驾。”说话的人是落英阁服侍懿煊的另外一位宫女名叫乞巧,她虽身材娇小,但生性乖巧,又做得一手好针线,懿煊也是十分喜欢。

“清溪,我们去给母后请安。”懿煊在清溪的搀扶下走出了落英阁,上了轿辇朝着皇后的寝宫泰坤宫走去。

走了大约一刻钟,轿辇就停在了泰坤宫门口,懿煊缓缓下轿,抬头看了看泰坤宫,巍峨壮丽之中带着一股阴柔之美。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福寿安康”懿煊和清溪向皇后行叩拜大礼。

“平身吧!”皇后的声音传入了懿煊的耳朵,清溪扶着她慢慢起身,她这才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皇后的眼光中充满了柔情。

这位大乾帝国的皇后是开国功臣上官晟的嫡出女儿,取名从容,十四岁就被册封为太子妃,慕崇璟登基后被立为皇后,改名從瑢。上官皇后生来就带着一种雍容端庄的气质,自身又是温婉贤淑,气度宽宏,又为皇帝举荐了好几位品行端正的妃嫔,为皇室的开枝散叶做出了极其突出的贡献。

“臣妹给姐姐请安。”循声而去,问安的是懿煊的妹妹,皇帝的另外一位公主,封号祾焮,单名一个芷字,四妃之中的骊惠妃所生,这位公主生的与懿煊十分相似,人们见了都以为是二人是双生子,唯一不同的就是,祾焮要比懿煊纤瘦的多。

“祾焮妹妹来得好早,我可有日子没见妹妹了。”懿煊还了礼,坐在了祾焮的身旁。

“我来给母后请安,再把抄好的《金刚经》给母后送来,姐姐近日怎样?”姐妹之间的寻常问候让本来就充满温馨的屋子更加的温暖

“我一切都好,妹妹不去我那,原来是在抄佛经,这抄佛经的差事还就得妹妹来做。妹妹的字端正有度,深的父皇赞誉,就连我朝最知名的书法家裴逸大人都夸妹妹的字有古人的风范。”听着连声的夸奖,祾焮的脸有些红了。

“姐姐不要再取笑我了,我的字哪有那么好,还差得远呢。”祾焮谦逊地低下了头。

“你们姐妹两个都要用功才是,要给年幼的弟弟妹妹做出好榜样,万不可辜负了你们父皇对你们的期望。”皇后的语气中流露出了长辈对后代无限的关爱与疼惜。

正当母女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着家常,御书房这边也是暖意融融,皇帝坐在椅子上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但是特殊的身份又不许他把这焦急太过明显的写在脸上。

安和掀开帘子,一路小跑到皇帝跟前低着头说道:“启禀陛下,太子和太子妃现已在殿外候旨。”

“叫进来!”皇帝之所以焦急,是因为在等自己的儿子。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好洪亮的声音,伴着一阵脚步声传入了皇帝的耳朵里,只见这个人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跪在了皇帝的书案前。

“平身吧。”皇帝的语气有些着急,因为他太想看看这个声音的拥有者,这个声音他已经三年没听见了,这个人他已经三年没见了。

“儿臣谢过父皇。”这个人慢慢起身,腰间佩戴的玉佩被撞的叮当作响, 这是一个身长八尺的少年,俊美的仪容,脱凡的气质,眉宇间与皇帝有着几分相似,他就是大乾帝国的储君,嫡长子慕蘅。

“去年七月初三,你指挥水军击退海上流寇的那一仗打得很好,声东击西,避实就虚,灵活的运用兵法,打出了你自己的风格。”皇帝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直接就问到了慕蘅带兵之事,慕蘅听到父皇提到一年前的海战,立即的低下了头,屏住呼吸,等待着下一句话。

“但是你依旧缺乏整体的战局把握感,你做出的所有决策都是从局部考虑的,小战虽可,若是大战,你可就要吃大亏了。”皇帝的语气变得极为严肃,那语气不像是对自己的儿子,倒像是在训诫一位初出茅庐的小将,慕蘅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继续听着。

“蘅儿,你差的太远了,好好的跟着苏靖方将军,他这个人就够你学一辈子,还有你的功课,万不可丢下,一个真正优秀的统治者,文韬武略,缺了哪个都不能治理好国家。”皇帝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改变。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定当加倍用功。”慕蘅不敢正视皇帝,直挺挺的低着头站在原地。

“蘅儿,把头抬起来,让父皇看看你。”皇帝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慕蘅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

“黑了,瘦了,也结实了。”皇帝的眼睛里这时才流露出了慈爱的眼神,开始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慕蘅的变化,一阵疼痛包围了他的心房,但是他的内心告诉他,慕蘅不仅仅是他的儿子,更是大乾帝国的储君,对待他,他必须严厉。因为,他要对江山负责,要对百姓负责。

“盈盈怎么样?一切都平安吗?”皇帝话锋一转,慕蘅顿时放松了身子。

“盈盈一切都好,本来半个月前就能到长安,但她怀有身孕,不能受颠簸之苦,我们一路快车慢行,所以今日才到。”慕蘅放松了心情,这才开始正视皇帝。

“你是做丈夫的,要照顾好你的妻子,还有你即将出世的孩子,这也是大丈夫的担当。”从国事到家事,做为一个君王,一位父亲他说了自己该说的话,作为储君,作为丈夫,他要尽到应尽的责任。

“盈盈还在殿外吧?光顾的说话了,快叫她进来”皇帝话音未落,安和就已经把盈盈请了进来。

这个叫盈盈的女子,姓荀,生的是娇小可人,双眸清俊,将近八个月的身孕让她走起路来已略显吃力,她高挽着发髻,只戴了一只极为朴素的木制月季花簪子,虽然略施粉黛,但依旧楚楚动人。这时候慕蘅上前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地扶着她的腰,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皇帝跟前,看着儿媳的变化,皇帝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

“儿臣给父皇请安!”

“快免礼,你怀有身孕,不用行礼了。”盈盈刚要行大礼,立刻就被皇帝制止了。“到家了,就好好的休息,想吃什么就叫御膳房去做,缺什么就派人去拿,若是下人有伺候不好的,尽管来告诉朕。”皇帝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儿媳,他马上就要有皇孙了,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儿臣谢父皇关爱。”慕蘅夫妇二人一同谢恩,此时皇帝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全是慈爱与祝福。除了江山,他最看重的就是亲情。

“一路辛苦,去看看你们的母后,他也十分想念你们。”皇帝知道,皇后也是十分的牵挂自己的儿子。

“儿臣这就去给母后请安,晚些再来看父皇。”慕蘅与盈盈齐声告退,安和立即为他们掀开了门帘,二人出了门,上了轿辇朝着泰坤宫方向走去。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与太子妃现已到宫外。”泰坤宫掌事太监马邑进来禀报,打断了母女三人的谈话。

“快叫进来。”皇后听见太子与太子妃回来了,立即就坐不住了,身子微微地离开了座椅,皇后看着二人从门口缓缓走来,眼睛里立刻闪出了泪花。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福寿安康。”还没等二人行礼,皇后就叫了免礼。

“臣妹给太子殿下请安,给太子妃请安。”懿煊和祾焮起身向慕蘅夫妇问安。

“二位妹妹安好。”慕蘅夫妇还了礼。

皇后叫座,慕蘅扶着盈盈慢慢的坐下,皇后命人拿来一个软垫子靠在盈盈的身后,又叫人拿来一些衣物,送到了盈盈面前。

“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给本宫的皇孙,希望他一出世就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些是给婴儿穿戴的衣帽鞋袜,乃皇后亲手所制,虎头帽,虎头鞋,针脚细密,图案精美,把一位祖母对孙儿的无限疼爱都缝在了上面。

“儿臣谢过母后,也替腹中的胎儿谢过母后。”皇后示意她不要起身,盈盈就在椅子上谢恩。

“蘅儿,你马上就要做父亲了,要照顾好盈盈,她怀孕十分辛苦,你万不可委屈了她。”皇后看着大肚子的儿媳,特意的叮嘱了一句。

“儿臣谨遵母后之命。”就算是皇后不说,慕蘅也会格外关照的。

“走了几天几夜,你们都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卿语,去太医院请平太医到东宫为太子妃请脉,配制安胎药。”

“奴婢遵命”泰坤宫掌事宫女卿语领命而去,走过之处,带起了一阵风。

“母后,您休息吧,儿臣也要告退了。”懿煊起身,祾焮也跟着起身,四人一同离开泰坤宫,出了宫门口,懿煊大舒一口气,走上前轻轻的握住了盈盈的左手,“盈姐姐,妹妹好想你啊。”祾焮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右手,“姐姐一走三年,这次给我们带回个侄儿来。”这姐妹俩一左一右,把盈盈搁在了中间,盈盈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映着这雪后的银白,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如果是个侄女呢?”盈盈突然开口问道。

“侄儿也好,侄女也罢,都是慕家的孩子,我和慕芷都会疼她的。”懿煊看着盈盈,眼中似乎又看到了儿时的摸样。

盈盈是她们姐妹俩的伴读,几个人自幼交好,如同亲姐妹,后来经皇帝指婚,将她许配给了太子慕蘅,婚后,太子奉旨前往建业督练水军,她也跟着一同前往。

“姐姐回去好好休息,我和慕芷晚些再去看你。”四人就在宫门口分开,望着太子和盈盈渐行渐远的背影,祾焮说道:“盈姐姐都要做母亲了,儿时一起读书赏花,弹琴刺绣的好时光再也追不回了。”

“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好的光阴,我们姐妹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懿煊的口气中带着一丝无法言状的感伤。

“慕芷,好久没去风竹园了,那是我们儿时经常去的地方,你陪我期看看吧。”

“我跟姐姐去,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慕芷兴奋地说道。

“清溪,你先回宫吧。”清溪转身回去了,姐妹二人顶着风,朝风竹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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