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沈寒良把我堵在君会所的小地下室里,叫侍应生上了很多的酒。他看起来很开心,左手瓶子右手杯,倒酒的样子不慌不忙:
“小丫头恋爱了是件大喜事,怎么能瞒着老友呢。还要让八卦报纸向我们通风报信。”说话的时候,语气里三分嗔怪七分开怀。徐徐清酒缓缓的在透明酒杯里斟上一大半,他就一个人慢慢的啜饮起来。
我没怎么见沈寒良喝过酒,虽然他这个会所里酒会很多,来往宾朋天南海北,可是除非大牌到像白子嘉那样的人,沈寒良是不会亲自陪酒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这个地下室里,除了白子嘉、皇甫辉、我,以及服务生,几乎没允许过其他人进来。
今天沈寒良穿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衫,面料柔软,领口微微张开,地下室米黄色的灯光映照的他整个人柔和温暖。他喝酒的样子缓慢优雅,饮一小口,而后陪我说半天的话。不知不觉中两瓶洋酒已经见底,他还是神思清醒,目光有神的样子。
我心里佩服他的好酒量,就着聊天不知不觉喝下这么多的酒,整个人却依然有着平时那么一份闲适坦然。
只是他后来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眼睛里也像是有水雾迷离,撒开了酒杯酒瓶,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伸手不经意的撕扯衬衫。原本就领口微张的衣服,此刻又被扯开几颗扣子,麦色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皮肤因为喝酒微微的发汗,跟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眼前的场景让我脸红心跳,连忙转过头不看,却毫无防备的被摊开在沙发上的手突然的揽在怀里。
沈寒良的小臂贴着我滚烫的脸颊,我有些怀疑现在喝醉的反而是我。
“沈先生,你喝醉了。我叫司机进来送您回家吧。”他的手搭的随意,像是随手揽了只枕头的感觉,我双手并拢想要推开他胳膊,却发现喝了酒的人不使劲也有一种奇怪的蛮力,任凭怎么努力,还是牢牢的被禁锢。双手僵持在他的胳膊上,想着这样被他半抱的样子叫司机进来也不好,于是准备转个身,从他怀里溜走。
正当我准备像个泥鳅一样滑溜溜的逃窜的时候,沙发上放松的靠着的人,忽然整个人压下来,刚想要逃走就被他扑倒在宽大的沙发上,双臂被他有力的胳膊正正的擒着,带着酒气的呼吸停留在耳畔。
我有些心慌,虽然以前有不少的机会跟沈寒良单独相处,可是从来不曾遇见他喝这么多酒。所以哪怕我心知他平时总是一副正正的衣冠,也害怕他在酒精上头的时候化作禽兽。
双肘想要撑着起来,却感觉一点都用不上力。沈寒良身材匀称,视觉上优雅养眼,可是搭配一米八五的身高,也是很沉的分量。现在整个人这么压在身上,饶是我拼命的努力,却也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
胡乱的动了半天,我忽然僵了。他身体里某个部位正因为我这样的扑腾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分秒之内已经和刚才大不相同。
他整个人因此有些乱动,连带着我的短裙也被蹭的向上,隔着一层丝袜,感觉他裤子的布料来来回回的摩擦,某个硬硬的东西怪异的杵在中间。某个被压的人,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身上的人却让人一点都反抗不来。越是使劲,他手上身上越是发力,没有一丝张狂的动作,可我整个人却被控制着,一分一毫也动不了。
我感觉自己额头已经满是汗珠,不知是被累的还是吓的,抑或只是因为这种局促空间的接触有些热。努力的挣扎半天,发现乱动一点不能缓解被动的局面,反而有些火上浇油,明显的感觉到有个东西越来越剑拔弩张,我怕我再这么胡乱动个分毫,会惹得一个不受意志控制的部件将我就地正法。
眼看着体力的抗争不占优势,我只好转为言语求饶:“沈先生,您醒醒,我是简洁。”我试图让他明白,我曾经是他的学生,现在是他好朋友的晚辈,还是他总是霸道而宠溺的叫着的小丫头,他不能再这么乱动下去了,否则他在我心里英明神武的形象很快就会晚节不保了。
可是古话总结的一点没错,男人在酒精上头的时候,真是说什么话都没用,眼见着文的武的对他都不作数,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的面子,现在剩下能用的,只有嗓子。
我准备扯着嗓子喊服务员进来营救,虽然现在的样子很不雅观,但是面子和身子比起来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把他拖走之后,我需要做的无非是整理一下裙子。可是放任他这么下去,我需要整理的可就不只是裙子了。
清清嗓子,正准备用上气贯丹田的力量,可是服务员的“服”字刚一出口,就被某个人的嘴堵上了。被他贴上来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刷的一下就像过电一样,然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掉线了,再也连接不上网络了。
发呆了半天,才感觉他的舌头已是动了起来,带着微醉的酒气,啃咬着某个动不了的人可怜的嘴唇。
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要哭了;
我真的觉得他这么多年在我心目中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已经一瞬间的崩塌了;
我真的觉得从现在开始我就决定跟这个人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真的决定就让自己的泪水决堤了。
却感觉他的唇突然离开了。
这个人还是这么趴着,嘴唇却移到我耳畔,均匀的呼吸让某个人的耳朵痒的难耐:“小洁,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小。”
我听的分明,可是入耳的话却古怪,他没有任何动作,我却感觉,他说的“这么小”如果用比划的话,一定是我刚到他腰的高度。一联想到腰,我又怪自己满脑子不纯洁,都在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神思翩然天马行空。
被侵犯的某个人顾不得管他说着什么怪话,只是想再度利用很受伤的嘴唇喊人过来援救,可是当我能够畅快的喊了,声音还没叫出来。一直压着的人却起来了。
他起来了!他从我身上离开坐了起来,重新像刚才一样双臂摊开的倒在沙发上。除了衬衫的扣子又多开了两颗,和刚才的样子没有分毫区别,就如同还原了犯罪之前的现场,这下让我酝酿好的中气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既然他已经自觉的起身了,我也实在没有必要再将刚才的事情诏告天下,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身边,手拽着他被撑开到两侧的衬衫,挨着扣子轻轻的给他系好,我系的很小心,生怕哪个动作不够轻柔又招惹的他泰山压顶。
不过这次还好,给禽兽整理衣冠的时候,发现他静静的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睛上,像个小孩儿一样的无辜,全然不知道刚才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将他收拾的像个人样,像个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人样,我也把自己整理的清爽,出门去唤司机来送他回家。
只是司机一看他,也傻了眼。直跟我说:“简小姐,我将先生送回去没有问题,可是……”他听起来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我不管可是什么,此时此刻只要将他送走我就千恩万谢五体投地的当您是我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可是沈先生从来没有喝醉过,他有时候也喝很多的酒,可是他今天……”
“他今天怎么了?”这么紧要的关头,我只想快点把他送走,哪顾得上听别人吞吞吐吐。
“简小姐。”司机说话的样子像是豁出去了。“沈先生今天一定是有点着急拿错了,他这两瓶酒今天不知道被哪个服务生放错位置了。这是卡宾达树皮酒……”
“卡宾达树皮怎么了?”我真是受不了他这一副为难的表情了,他从来没醉过,今天醉了,被我赶上了,这只能算我倒霉,难道还要跟我普及下洋酒的知识么?
“简小姐,卡宾达树皮酒是那样的……”司机说话的时候已经红了脸。
看着司机大哥脸红发烧的样子,我没好意思再问那样是哪样的了,再白痴也该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拿着“那样的”酒,竟然整整喝了两瓶!两瓶啊!他今天晚上要是不解决自己,会不会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什么什么焚-身,什么什么人亡?
“那……那怎么办?”我也慌了神,难道我要去给他找个应召小姐?可是沈寒良这么极品的男人,花钱请哪个小姐来都是大大的赔本生意啊。
“其实没什么的,会所里有解救的药。只是喝了这么多,再喝解酒药的话,恐怕沈先生会发烧的很厉害,吐的很凶。沈先生家里没有别人,他不习惯用佣人。所以,今晚,能不能麻烦简小姐跟我回去照顾一下先生,我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照顾个把人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我还是心怀顾虑,万一这个酒后劲儿太厉害,照顾他的时候被扑倒怎么办。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只有司机一个人在家,那么沈寒良情急之下扑倒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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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人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经崩坏了,可是为了我心中曾经形象很好的一个男人,不至于莫名其妙的压另一个男人,我决定豁出去陪他回家了。
“沈先生要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你一定要赶紧过来照应我。”我不好意思将话说的太明白,不过司机明显是懂了,不住的点头让我放心。
我们两个人搀着将他从后门带上车,我拿了解酒药给他服下。一路上他倒是很老实。只是额头滚烫,不时的想撕开衣服,恐怕是浑身发烧,热的难受。
给他灌完了解酒药,我又继续给他塞各种各样的退烧药。只希望沈爷心里尚存一点的理智,不要在车厢这么狭小的空间,在前面司机还在开车的情况下制造什么让车--震动的事情。
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平安,将他搀扶着回家,刚进门他就嚷嚷着要去洗手间,司机大哥说他来就可以,让我帮忙备着热毛巾就好。我在外面准备着毛巾,听见里面吐的凶残。出来之后,司机大哥很不好意思,可是吞吐了半天还是问我:
“简小姐能不能帮先生物理降温,就是擦擦毛巾……我怕他这么高烧……这……我真是没遇上先生喝醉过,这一时半会的可让我怎么办才好……”司机着急忙慌,语无伦次,就差捶胸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