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与郑云瑞长剑相撞的反震之力,清云凤跃了起来,手中的那枚银针却不见了踪影。原来,就在她借力飞身而起的一刹那,已经将那根银针射向了郑云瑞,目标是他的手腕。
郑云瑞看到了清云凤****而出的银针,但他正处于前冲的状态之中,已经来不及去闪避那根银针了。他只好硬生生地停住冲势,顺势倒转长剑,让银针打在了剑柄上。郑云瑞虽然堪堪躲过了这根银针,但是步法已经被打乱了。他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暗叫一声“不好!”,便急忙调整身形,想重新发起攻击。
但是,高手对决时,每一个细节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清云凤没有给郑云瑞以喘息的机会。她双手齐动,数根银针朝着郑云瑞身上几处大穴射去。
看到****而来的银针,郑云瑞只觉险象环生、手忙脚乱,勉勉强强挡下大部分银针,然而还是有三根银针刺中了他的右臂。
对于郑云瑞来说,就算被刀砍中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何况是几枚小小的银针。除了被刺中的地方有一些麻痒之外,郑云瑞并无其他不适的感觉。他看着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清云凤,暗自赞叹:想不到公主轻功和暗器都如此了得!若是银针上有毒的话,那自己已经中招了!但他很快定下心神,握紧手中的剑,想再冲上去和清云凤一决高下。
不过郑云瑞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赫然发现:不要说是握紧剑,他竟然连握住剑都做不到了。被银针刺中的那一点麻痒,已经蔓延到整只手臂,而且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
郑云瑞大吃一惊:“公主……这银针上……有毒?”他有些无法置信地看向清云凤:公主竟然下毒?他出身于武林世家,又自小习武,对穴道也颇为了解。这三根银针控制得极为精准,但刺中的却是三个毫不相关的穴位。而且由于缺少内力的缘故,银针刺得并不深,不应该有这种效果。所以,银针上一定涂了毒。
清云凤摇摇头:“郑将军,我和你是在切磋,怎么会用毒针呢?这只是普通的点穴罢了。”
郑云瑞仍旧不相信:“这三个穴位明明毫无关联……怎么会有如此的效果?”
“郑将军,你应该知道武学是没有止境的,人体的穴位则更是奥秘无穷、博大精深。这三个穴道看似毫无关系,大多数人也不会去关注它们。但实际上同时刺中这三个穴位时,就会出现郑将军这样的状况。而且——”清云凤诡秘的笑了笑,说道:“如果银针再深入一分的话,可就不仅仅是丧失行动能力这么简单了,而是会气血逆流、经脉紊乱而死。所以郑将军,你应该庆幸我拥有这么出色的手法哦!还有,不是本公主自夸,如果银针上真的有毒,你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和本公主讲话了。”说着,清云凤走上前去,收回了郑云瑞右臂上的银针。
郑云瑞虽然还是有些狐疑,但是清云凤那淡然却危险的笑容却由不得他不相信。刚才自己竟然认为公主“由于缺少内力的缘故,银针刺得并不深”……
“公主,臣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说。”
“郑将军也有迟疑的时候?说吧,如果不是国家机密的话,本公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清云凤有些好笑的说道。
“不知公主师承何人?”郑云瑞问道。
“原来是这种事情啊。郑将军直接问就好了嘛!嗯,郑将军出身武术世家,对江湖上的人物应该有所了解吧?”清云凤说道。
郑云瑞说道:“那是自然。臣的父亲经营镖局,就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若不是遇到了季老将军,臣现在可能还在江湖上闯荡。”
“那郑将军应该听说过吴此人这个名字吧?”清云凤问道。
这个名字郑云瑞当然不陌生,他不假思索的说到:“吴此人,江湖人称‘无名老人’,擅长毒药和暗器。因为他脾气古怪,出手狠辣,所以得到了‘暗毒圣手’的绰号。当年曾经在江湖中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但是后来便逐渐销声匿迹,传闻他是厌倦了成天打打杀杀的日子,又有人说是他在因为江湖上再无敌手,总之这个传奇式的人物就再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说到这里,郑云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难道……公主您的师父是……?”
清云凤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小小的动作对郑云瑞来说却有如晴天霹雳一般。郑云瑞那有些迟钝的大脑此刻更不够用了:“暗毒圣手”无名老人竟然是仪凤公主的师父……一个是叱咤江湖的嗜血魔头,一个是高贵神秘的仪凤公主……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
清云凤看着明显已经陷入死机状态的郑云瑞,无奈的想:为什么所有人知道自己拜无名老人为师时,都是这种惊讶至极的状态呢?只不过是一个老头子嘛……
“哦,还有……”清云凤又补充道:“无名老人已经把‘暗毒圣手’的名号让给我了——虽然我对这种事情比较无所谓啦……”
清云凤的补充显然又在郑云瑞的脑海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能让无名老人让出“暗毒圣手”的名号……仪凤公主究竟是……
清云凤没有让郑云瑞继续发呆,她之所以要和郑云瑞切磋,就是为了彻彻底底的消除他的轻敌之心,而郑云瑞现在的精神状态,正是乘胜追击的最佳时机。
“怎么,郑将军?”清云凤说道,“没有想到这次切磋的结果,是吗?”
郑云瑞虽然是个不服输的人,但他更不屑于耍赖。这次惨败对他这个心高气傲的“常胜将军”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他也清楚的看到了自己与公主之间那实实在在的、不可逾越的差距。他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一直坚信实力是一个人骄傲的资本。但郑云瑞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却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面前输得一干二净。他之前对仪凤公主了解并不多,但是他一直对一名女子参与朝政这件事情颇有微词。之所以对她恭敬也只是因为他效忠于皇上,而仪凤公主是皇上的爱女而已。但现在……他望着面前的仪凤公主,再想想她刚才提到的师父——无名老人,脑袋里蹦出一句对他来说相当拽文的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