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玉白黎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不再有话。
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公平公正,林笑梅便采取了抓阄的方式,来决定了登山的顺序先后,一切天定,众妃子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林笑梅饶有深意地看了司徒墨两眼,之后,便一把将幻化出来的小纸条放在了自己手中,众姐妹随意的,都各自的拿了一个,安若伊是第一个出场的,司徒墨是最后一个,大家都看到了结果,却都没有一个吱声,却只有安若伊与林笑梅眼神交汇,似乎在谋划一些什么,司徒墨倒也没有多少在意,直到最后大家各自报出自己的顺序的时候,司徒墨才意识到了事有蹊跷。为何她分明是最后一个,这回却变成了第一个,为何安若伊是第一个,却由此,变成了最后一个?司徒墨细细回想起方才林笑梅与安若伊眼色怪异,便知道了缘由始末,正想开口辩驳,裴玉娇却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付唇在她耳边轻喃。
“姐姐,这不过是一桩小事,若是姐姐闹了个地覆天翻,岂不是让众人耻笑的更加厉害?第一个也没什么,这次,姐姐还是吃了这个哑巴亏吧,日后日子还长,报仇雪恨的日子,也还多着呢,所谓细水长流,姐姐不必为了这一时的快意,而丢了脸面!”
经裴玉娇如此好言相劝,司徒墨心中的怒火,瞬间平息了一半,便没有再抱怨什么,雄心壮志地一个飞身踏上雪山的半山腰,并借助着仙法,崎岖直上。不料,登到一半,由于山壁的陡峭和冰雪的光滑,司徒墨竟没有掌握住平衡,直挺挺地就从山腰笔直往下滚。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在雪山上空经久不息的萦绕,司徒墨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此时此刻,她除了紧闭双眼的叫唤,就是越发的凄厉。
但是,她却不曾料想,玉白黎那厮会突然从雪山顶之上朝自己冲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用双手将她拦腰环抱住,并陪着她,一同滚落下雪山。她,压在他的身下。
她顿觉尴尬,便尽量地将自己的呼吸放的小声,但是这样如此近距离的凝视他绝美清逸的面庞,她波澜不惊的心房,竟泛起涟漪点点,虽然她已经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不过以往,她对他,却是毫无任何感情可言,心中的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却是往昔,从来没有过的。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视,傻傻地看着对方,她的眼睛里,有着诧异与小鹿乱撞般的不安,可他望着她,眼里,却是对另外一个人隐约的情意。
也许是看不惯,众妃子之中,不知是谁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司徒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连忙将玉白黎推开,迅速站起身来,掩饰性的拍了拍自己发上衣裳上的雪迹。
因为司徒墨登山失败的缘故,玉白黎出于责任便生怕其他妃子有什么不测,他又不好一个个去解救,便索性将队伍遣散回宫,今日登雪山之行,便也只是笑看为闹剧一场。
话说,众妃子以及玉白黎都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关上门避免风雪,无聊的,便在屋中一面烤火一面与丫头子们天南地北的唠嗑,只有暖香轩这里,是分外的安静。炭火,倒也照样点着。
裴玉娇坐在茶桌旁,一面绣着手中的“鸳鸯戏水”图,一面时不时的侧首望着躺在床上一脸笑意的司徒墨发笑。
“姐姐笑什么呢,竟这样痴痴呆呆?莫非是看上了别家的什么小白脸儿了么?”裴玉娇打趣地问。司徒墨却没好气儿地斜了她一眼,继而若无其事笑道:“别胡说,我哪里看上什么别家的小白脸儿了!”司徒墨虽然嘴上不成热按,但是裴玉娇不傻,听她语气中,暗藏着几分娇羞,便知道她心中想谁,正想开口再玩笑司徒墨一番,那厮倒是一个翻身对着里边儿墙面装睡去了,裴玉娇见她这般,便不好再问,便也就由了她去。只是觉得司徒墨不甚可爱,喜欢一个人,竟还这样遮遮掩掩。
话说,这日晚间,因听闻玉白黎由于雪山之行身子有些不适,虽说是大神体质,但这样阴寒逼人的天气,就算是刀枪不入的金枪铜铁,想必,也是会有伤寒一日的。
虽说玉白黎贵为天帝,小小的伤寒本就不足挂齿,但这音讯传到众位妃子耳中去,司徒墨却是那个最为伤心的,她们不过是请夏公公代为问候,可是司徒墨竟自告奋勇的要去玉白黎身边加以照顾着。
夏公公执拗不过,便只好答应。
裴玉娇见司徒墨对玉白黎之事这样上心,心中便也知了一二分的端倪,倒也不劝阻,就让她任意妄为的去了。
司徒墨端着天医刚刚熬好的汤药,火急火燎却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玉白黎的寝宫,也就是“澄漠殿”,并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拴上了。见了倚靠在床边不停咳嗽的玉白黎,司徒墨的脸上漾起一缕担忧神色,她走到床边坐下,并将盘中热气腾腾的汤药,小心地递到玉白黎嘴边。
“玉白黎,别说我对你不好,快把药喝了!”
玉白黎微微苍白的阴沉脸色见了司徒墨,不由的泛起一丝淡淡涟漪,随后,一面将汤药一饮而尽,一面望着司徒墨饶有深意地微勾性感的唇角。
“我不舒服了,自然有天医照顾着,瞧你的模样,难不成是担心我?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喜欢我?”
玉白黎如此说,司徒墨娇小的身子微微一颤,之后,便强硬辩驳道:“我只是感念你雪山之上有恩于我,所以我这是来报恩的,你不要总是偏离重心好吗?我司徒墨要是喜欢上你,那还不如去死!”
“最好你不要爱上我,因为爱上我的女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先前还一脸玩笑的玉白黎,面上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就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心伤的往事前尘,一下子精神就萎靡下去了。
“哼,你不要自恋了,我司徒墨,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司徒墨心中其实已经理屈词穷,但是出于表面上所谓的面子,她还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搪塞嘴犟了几句,之后,便不再说话。
玉白黎喝下伤寒药之后,便因昏沉躺下睡了,司徒墨一人端坐,却又找不出什么话要与玉白黎说道,手心便不由自主地沁出了汗来,好生的尴尬。现在想来,她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好好儿的,非要自请前来照顾这个混球作甚么?哎,司徒墨捶胸顿足,她还真是悔不当初,如今,玉白黎伤寒一日未好,她就要在“澄漠殿”多呆一日,连日的尴尬处境,只怕是不可避免得了。
只是此时悔悟,却好似为时已晚,司徒墨仔细想了想,便也只好认栽。什么叫自掘坟墓,她这下,算是透彻的了解了。
话说,司徒墨住在“澄漠殿”的第一夜,她就感觉无比的难熬,不仅身体上要受折磨,就连精神上,也时时刻刻在被摧残着。
平时见玉白黎那沉默是金的样子,司徒墨原以为他不会那么难伺候,谁知道,这深更半夜的,人家正值好梦,他那厮却是一会子饿了,一会子又渴了,睡得不舒坦要重新换被褥,屋内太寒要定时加炭火,他使唤的到是不亦乐乎,司徒墨却被折腾的生不如死,可是,要命的是,这无理取闹的一切,司徒墨居然还毫无怨言的任劳任怨,哎,看来,她真的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的确要比那刚出世的奶娃娃好照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