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天四十枚的用量也已经不小了,就这样,林夏每天只用一小部分增进修为,剩下的,全部拿来催动光海中的盘龙棍,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已经将受伤的经脉治疗的七七八八了,只是那几道疤痕还在,红光治本不治标。
没人的时候,林夏试过,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居然比受伤之前还要高出许多,这当然要归功于白丹一品的修为,严格来说,他自己现在也算是“仙人”了嘛,各项机能已经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了。
倒是古昭和张拓那边有些扛不住了,眼瞅都五个月了,林夏修行速度还是慢的令人发指,丝毫没有突破白丹二品的迹象,他们比谁都急啊!
这几个月以来,为了节省仙元丹,二人把自己的修行都暂停了,还不得不变卖东西,东拼西凑的给林夏凑修行资源,把自己弄的穷的尿血,身边能借的人都借过了,搞得师兄弟们见到他俩都躲着走,生怕他们再开口借仙元丹。
要不是怕师父震怒要二人的命,打死他们也不干这事儿啊,他们长这么大也没这么憋屈过啊。
随着二人越来越穷,对林夏的态度也越来越差,有点露出了真面目的意思,不过林夏也不傻,早就看出二人并非善类,说到时候会放过自己的话不可当真,所以并没怎么意外。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从第五个月开始,每天仙元丹的数量开始减少了,从五十枚减为三十枚,过了几天又减少到了十枚,最后只剩每天三枚,就连这三枚,有时候还是分两次送来的。
林夏明白,这是两个王八蛋即将破产的节奏,如果再继续耗下去,只怕二人会鱼死网破,杀了自己再逃离山门,什么叫狗急跳墙?什么叫兔子急了也咬人?这种可能性并不是空穴来风。
想明白这些,林夏把这俩月攒的六百枚仙元丹从地里挖了出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好,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虽然林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能耗仙元丹,但其实这些天他炼化的仙元丹也的确不算少了,每天四十枚,俩月就是两千四百枚啊!
假如再有三四百枚,应该就可以突破至白丹二品了,这种事,就跟鞋一样,合不合脚、还差多少自己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之所以迟迟不去突破,因为他早就猜到了,搞不好自己突破之日便是丧命之时,两个王八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如今被自己弄的如此焦头烂额,估计心里都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可以说绝没理由留自己活着。
半个月之前林夏已经试过了,脖子上的玄铁链子应该可以轻易碎掉——那是用来锁灰衣弟子的,而灰衣弟子和普通人差不多,以肉身对铁器,那是绝难逃脱的。可如今,林夏已经是白丹一品的修士,这链子自然锁不住他。
当然了,要放在之前,手筋脚筋都被挑断的状态下,别说白丹二品,就算是白丹三品五品,他林夏拿这玄铁链子还是无计可施,两个王八蛋的计策可谓天衣无缝,唯一没预料到的是盘龙棍在林夏体内居然可以有治愈能力,这是意外中的意外,也是疏忽中的疏忽。
第二天晚上,小胖子照常来送晚饭,林夏猛的挣脱了锁链,只用手掌轻轻一推,法力便澎湃而出,将他重重的撞在了墙上,晕了过去。
从他怀中找到破除禁制的玉石,林夏探了一下小胖子的鼻息,发现只是晕过去,并没死。
这五个月来,一日三餐都是小胖子在送,虽然谈不上好感,但林夏确实没有害他的意思,因为他明白小胖子只是迫于无奈——灰衣弟子面对白衣弟子的胁迫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换上小胖子的衣服,把装满仙元丹的包裹塞进衣服里,造出大腹便便的假象,林夏手中一挥玉石,煞风立即四散,洞口的禁制被去除。
大摇大摆的走出山洞,只见月色朦胧,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林夏终于再次体会到自由的美好。
身着灰衣,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山门之下,只见一排石驹如同雕像般威武而立。
“走着!”林夏跃身上马,石驹立即有所反应,发出一声嘶鸣,双蹄抬起落下,却不动地方。
咦?怎么着?莫非还需要法力催动才肯走?林夏拍了拍石驹的脖子,输入了一些法源在手掌心,石驹立即双蹄生风,跑了起来。
想不到石驹还是心念控制的,想怎么跑,怎么拐弯,完全都不需要骑手去指示,只要心中一想,它立即便能领会意图,按照主人的意思去跑,十分好玩。
不过林夏没有玩的心思,催马朝山下狂奔,时不时回过头看有没有人在追自己,好在夜色朦胧,根本没人注意他,对这么大的一个修行门派来讲,一匹石驹实在算不上什么要紧财物,丢了也不会有人太上心的找。
石驹不断加速,几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彻底远离了玄冥山脉。
策马奔腾了整整一日一夜,直到石驹都彻底累的跑不动了,林夏这才翻身下马,为防有人跟踪,他特意绕了好大的圈子,穿山越岭前后几千里地,估计有人想追也不那么容易。
由于石驹造型特殊,怕骑着目标太大,最后的几百里地林夏是步行前进的,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他还是很谨慎的把石驹放生在了荒野中。
第三天傍晚时分,正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间,林夏终于回到了他和黄老头修炼的那座山,山下的小村子已经炊烟淼淼,远远看去十分温馨祥和,让人心头升起一股平和。
不过林夏此时的心情可没那么平和,气鼓鼓的走进洞府,没好气的道:“黄老头!我回来了!娘的这回我可被你害惨了!”
长期以来林夏和老头没大没小惯了,私下里他从来不叫老头师父,一直都是叫黄老头,黄老头也从来不叫他徒弟,而是叫他小崽子。
声音在洞中空荡荡的传开,小小的洞府中摆设依旧,却唯独没有人。
“咦,老东西躲着我?你也知道你把我害惨了是吧?你也会不好意思?还不快点现身!”林夏气鼓鼓的道,还当老头在跟自己开玩笑。
可等了半个时辰,老头始终都没出现。
“还真不在啊,估计又下山偷鸡去了吧?呵呵,要不就是去村子里谁家蹭粥喝去了……”林夏没太在意的自言自语道,朝自己的床上一躺,立即感受到“家”的舒适。
这些天他累坏了,回到自己的床上,一切防备终于卸下,没多会儿就沉沉睡去。
梦里,黄老头回来了,还跟林夏道了歉,俩人吃着村子里偷来的鸡,那叫一个香啊。林夏边吃边给他讲着这些天的经历,老头默默听着。
听完林夏这几个月的经历,老头一张老脸十分难堪的又道:“小崽子啊,是我害了你啊,我不该装仙人啊。”
不知怎么,一直都在装仙人的老头忽然说了实话,林夏心里倒觉得有些不好受,那感觉,就好像拆穿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行了,别说了,没事儿,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林夏有些尴尬的道。
“娃啊,过来,让老头子我摸摸你。”
“摸摸?”为什么要摸?林夏一惊,再朝老头看去,之前他两眼已经不见,只剩下两个黑窟窿,鲜血从窟窿里哗哗的往外流。
“师父,你怎么了?是谁!是谁干的!你告诉我!”
林夏咆哮着腾的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是场梦。
真是不吉利的梦啊,一摸脸,自己居然哭了。
阳光从洞外斜照进来,天已经亮了,可师父黄老头还是没有人影,此时林夏才真的有点担心起来。
五年来,老头虽然经常到处溜达,可天色一黑,他一定马上回来,可这次,有点不寻常啊,该不会,该不会是我失踪的这五个月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以老头的功夫,一般人想把他怎么样还真做不到,如果说遇到了什么麻烦……那么,会不会和仙人有关?
刚刚这么一想,林夏赶紧骂了自己一句,虽然嘴上不说,他和老头的关系其实就像亲爷孙差不多,怎么能这么咒自己家人呢?
一定不会的,谁会来找一个山中隐居的老疯子麻烦呢,而且……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不就是修士吗?说到底也是人,只会做合理之事,荒山野岭的抓个老疯子干嘛呢?不合理啊。
带着不安和疑惑,林夏在洞府上下翻找了起来,指望能找到一些老头去向的线索,最后,终于在老头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一张纸条。
纸上只有一句话:“小崽子,答应人的事情要做到,做到之后,咱们再见吧。”
没有署名,没有时间,也没说自己去了哪,只有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看笔迹,的确是黄老头手书,说话风格也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