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艾依然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Randy的自来熟,对于安冷烨她也有点心存顾忌,毕竟她不知道“神出鬼没”的他何时会回来。
感觉到艾依然的迟疑,Randy俨然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依然,你一点都不欢迎我哦,亏我在美国很想你诶。”那青涩的脸庞拂过的一丝怔仲被很好地掩盖过去了,只在那白净的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微笑。
纪小芙倒是认为这是好现象。Randy的本性中有一种单纯的成分。而且他这么开放外向,比安昀灏主动得多。只要他们多一些接触机会,说不定艾依然就能认清现实,慢慢地放弃安冷烨了。她不希望艾依然在没有结果的感情里苦苦挣扎。
“好了,今天我做东,我买菜,依然主厨招待你这个外宾,行了吧!”纪小芙干脆做主,替艾依然应下了。
到了公寓,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艾依然在厨房里忙碌着,纪小芙偶尔搭个下手,Randy便在一旁好学地看着。
“Randy,you-are-so-cute.”Randy在艾依然面前的表现简直让纪小芙大跌眼镜,似乎与她唇枪舌战合作谈判地是另外一个人。
“谢谢。”Randy接过了纪小芙手里简单的活儿,很惬意地上手了。他的动手能力一向很强,在美国的时候每次组织barbecue,都是他照顾别人的那种。现在有机会学习中国厨艺,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依然,你真是贤惠。”Randy龇牙咧嘴地开玩笑说道。他笑得灿烂的时候,两颊的两个深深的酒窝就会显现出来。在那一双炯炯有神的海洋般的蓝眸下,显得格外明媚。
“行了行了。别显摆你的中文词汇了,快好了,你先出去吧。”纪小芙在一旁催促着。从没看见过有男生这么聒噪的。
“依然的手艺真好。”Randy丝毫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词,一直夸赞着,看着满桌的菜,吃得津津有味的。
“这么多好吃的还不能堵上你的嘴。”纪小芙故作嫌恶地说道。
吃到一半的时候,纪小芙被严峻的一个电话召回去了。
“嗯哼,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纪小芙摇了摇手机,抱歉地一笑。“Randy,不许欺负我们家依然!”纪小芙吓唬着叮嘱道。
Randy打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欺负全世界的女生,我也不会欺负她。”Randy顺势自然的话,却让艾依然好一阵尴尬。直到纪小芙离开,艾依然依旧不能释怀。
“Randy——”
“怎么了,这么严肃?”Randy的表情一片轻松,心里却是一抹沉重。淡笑着问道,若无其事一般。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艾依然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她的心即使再博大,也只够容下一个安冷烨。微颤的声音,淡笑的神情,仿佛全世界都暂停,在聆听她的心情。
“想什么呢!我对你只是比对别人好那么一点点——”Randy伸手比划着他所说的“一点点”,笑容像是注入了春风的温暖,感化着人心。伸手拨了拨艾依然的刘海,“赶紧吃吧,我对你好也不是仅仅为了你。”Randy没有发现他的中文已经越来越流畅了。
这时,门忽然打开,安冷烨出人意料的出现在门口,疲惫却森然的眸中那一丝精芒立即化作了冷冷地观望,他利刃般的视线就落在了Randy摆弄艾依然刘海的手上,表情整肃而凝滞,屋子里的温度也陡然降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艾依然自然是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也知道他是误会了,讪讪地问道。
“看来你很不希望我回来?”安冷烨冷讽的口气尽显无遗,他身后的门被狠狠地甩上。
“我……”艾依然委屈地望着他,她等待的这么多天,竟然换来了他这么深的猜忌。而且在他冷冽的视线审判中,艾依然竟然发现她百口莫辩,完全失去了去辩驳的力气。
“安总not;……”Randy原本要说些什么,但是转身触到安冷烨那盛怒的表情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些事情越描越黑,聪明的他不想让事情越弄越糟。
“我回来取点东西。”安冷烨切断了Randy的话,径直走进了卧室,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你——要走吗?”艾依然注视着他,紧抿着唇,强忍着悲伤的情绪。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有种想哭的冲动。有时候半夜醒来,竟然发现自己是泪流满面的。有时坐在沙发上,想着一些曾经的过往,泪水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有时一个人看电影,明明是搞笑的场面,却忽然发现脸颊上湿漉漉的,一触碰,手上也湿了一片,竟然是落泪了……
“嗯。”安冷烨的怒气稍稍退掉了些许,用鼻音冷哼出一声。没有任何安慰的话,没有任何温情的动作,就像是陌路的人擦肩,彼此点头,尔后背道而行。不带任何留恋的朝着门口走去,脚步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力。他的决定,无人能拒。他的离开,也无人能阻。
而这一次,却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仿佛这一走,他不会再回来。这一走,就是宣告着他退出她的生命?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悲伤总是那么出其不意。
门终于无情地被关上。他来去自如,像是做了一场梦。可是梦里,他也是一个过客,来了依然会走。没有一场梦可以抵达天长地久。
“吃饭吧。”艾依然深呼吸一口,将泪水全都流回至心底,保持着笑容说道。
只是,用笑容掩饰内心的伎俩,只能骗了自己。因为她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孰不知,她骗了自己,却把真相告诉了全天下的观众。
“依然,别这样笑,很难看。想哭就哭吧!”Randy伸手抽出纸巾替她擦拭着。
一句话,让泪水泛滥,艾依然接过纸巾,使劲地擦着,“对不起,我情绪失控了。”越是不见他,越是牵挂。可是这一次,他走得那么莫名奇妙。她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她不敢问,也不想问,可是她的心里还是那么难过。
“我先失陪一下!”Randy扔下一句话,也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艾依然看着一下子在眼前消失的人,有种做梦的感觉。捏了好几下脸,才确定是真实的场景。或许故事是延迟到了这一刻结束,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可以没有结局。
艾依然怅然一笑,生活总是赐予她层出不断的意想不到,有些是惊喜,有些是惊吓,而她唯有接受,却无法拒绝。
“安总,安总——”眼看着安冷烨就要驱车绝尘离去,Randy用一千五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敲着他的车窗。
“Randy,有事吗?”安冷烨的情绪已恢复到正常,冷淡而低沉的声音在寂寥的夜里慢慢地扩散开来,连夜风也带了几分凄楚的寒意。
“我能跟你谈谈吗?”Randy带着满满地诚意。
“上车吧!”安冷烨云淡风轻地抛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