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只是一下下而已。”男子近乎有些厚颜无耻地回答。
天下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她为什么会流淌着跟这个人一样的血液,清醒的四个月下来,天下已经大概地摸清了君希澈和北宫无情两人的性格。
北宫无情的天性冷漠,对天下也是知道她是两人后人之后才有所缓和,至于君希澈……
天下觉得她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无赖。
而且不是一般的无赖,是厚颜无耻装傻卖萌的无赖!
具体的看了下面这段话,你就明白了。
“君希澈,你让她也来吧,我知道你们想听。”天下叹了一口气,这家伙****都来,也不知是什么企图。
某人一听天下开口,那双倒三角眼立马爆射出了一道闪亮闪亮的光,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我们想听什么呀,听你唱歌吗?我们没有想听你说坠崖之前的事,绝对没有。”
看吧,开始装傻了,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故作天真的往屋顶看了一眼,然后瞬间又变成了一副委屈的模样:“还有,你这样很没礼貌耶,好歹我也是你的先祖,怎么能这么直接地叫我名字呢?”
天下又一次忍不住青筋暴起:“可是你没有半点身为先祖的自觉,也没有半点可以让我称呼你一声先祖的地方。”
“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要告诉情儿去!”君希澈一副我怕怕的模样,捂着受伤的小心脏潸然而去。
天下望着他那做作之极的背影,无语问苍天,北宫无情究竟是怎么受得了他这性格儿!
一种身为他后代的羞耻和丢脸之感悠然而生。
最开始的那会子,她怎么就觉得他温润如玉、翩然若风呢?
错觉这个两个字用在这里真是恰如其分,假象,果然一切都是假象。
只是君如此高贵的姓,希澈如此优雅的名,安在他身上,顶多对得起他那表里不如一的俊脸而已。
不一会,某无赖男就一副屁颠屁颠的模样拉着北宫无情奔过来了,边蹦达边兴奋道:“快说去快说,我可是把小情儿带来了。”
看看,这家伙完全忘记了自个儿刚才是如何梨花带雨掩面而去……
“不想说的话我们不会勉强。”北宫无情皱着眉,与天下的样子十分相似。
“无妨,不说的话我怕有人****往这跑。”天下话语间特意瞄了一眼君希澈,所指非常明显。
“我那不是关心你嘛……哎哟,小情儿你轻点……轻点,耳朵要断了……”君希澈讪笑道,却被北宫无情狠狠地揪住了耳朵:“你居然敢背着我去关心其他女人!”
好吧,果然一个萝卜一个坑,奇葩才能配奇葩。
“你们到底要不要听。”天下无奈到了几点,两人加起来都快六百岁了,装的跟初出江湖的小白菜似的。
“唉,小天儿,这就是你不懂了,这叫情趣,是漫长又无聊的人生的一种调剂之物。”君希澈伸出食指,闭着眼,在天下眼前摇晃了两下,一副你不行的模样。
“说吧。”到底是北宫无情正常一些。
“我生于长安王朝两百三十三年……”
“咦,那小天儿你不是已经三十多岁了,啧啧,看不出来呀,是不是有什么秘方,你可以教教小情儿……情儿,我错了……”
君希澈的强势插入又一次在北宫无情的揪耳朵攻势之下,完败。
北宫无情眉一挑,示意天下继续往下说。
“君上之位传到我父君那一任,出了个意外之外的意外。”
“长安君上由君家和北宫家之中选出,那一代君家无女,按理应是我母后北宫凤凰荣登大宝,但母后对父君痴心一片,居然将君上之位拱手相让,心甘情愿地嫁给他,成为他的大皇后。”
“母后是个极其有涵养的人,她是一出生就定下的君主命格,但她一代娇女,却成为了整个长安的笑话。长安的男人天生体弱,一生只能生育一个孩子,所以即使是男帝,多半也只会有一个皇后。”
“但父君娶了我的母后之后,却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他把她娶进了宫,授予了君皇后的称谓,与我母后平起平坐。”
“我十六岁那年,那个女人将我母后诬陷至死,父君居然轻易就听信了她的话,白绫三尺,毒酒一杯,我的母后就这样香消玉殒。”
“更可笑的是,她说我不是君家女,而父君也信了,竟然狠心杀女,但我的生死又岂容他人插手,战战兢兢地为国为民十六载,却落得自刎大和殿的下场,可笑吧……”
“呜呜……”君希澈听到这里已经假装呜咽起来,虽然她极力用轻松的话将那些残忍的事实寥寥数语带过,但那个中的苦涩心酸并不难分辨的出。
当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北宫无情一把捂住了嘴:“继续说,你为什么没死。”
“我没死?”天下讥讽一笑:“我已经不知道是死过几次的人了。”
不管是当初的自刎还是如今的坠崖,皆是她认为亲近的人所迫害,这不是上天戏耍于她还能是什么?
“这话怎么说,什么叫已经是死过几次的人了?”北宫无情不解问道。
天下看着远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又接着说道:“或许你们听起来会觉得很离奇,但那就是事实,我自刎之后,带着记忆重生了。”
北宫无情听得直皱眉,只听她喃喃道:“想不到真有重生其事,那么这天地之间也一定有我们苦苦追寻的天道……”
她像是坚定了某种想法一般,可君希澈发反应截然不同,他双眼放光,直呼:“小天儿,重生?这也太帅了吧,难怪你现在看起来还是十几岁的少女!”
“澈,别打断她。”
“七岁我才睁开眼,却发现国已不是国,家已不是家……我也曾一度怀疑这是一个梦境,那些记忆不过是我梦境之中的片段,但那每一个细节在我脑海之中又都是那样清晰,我不相信那只是个梦!”
“于是寻找,颠沛,流离。为了责任,为了天师的那句话,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就这样又是八个春秋,我终于找到了能和记忆重叠的长安,但父君已经不在,君上之位落入那个女人的手中,我欲夺权,可却被最爱的人出卖,魂归绝情崖……”
天下说到最后一件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漠然让北宫无情与君希澈都忍不住心揪疼一下,君希澈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你心爱的人,是那个床上的男子?”
“不是,可笑的是我爱上的竟然是仇人的儿子。”天下在嘴边扯开一个自嘲的笑容。
北宫无情与君希澈相视一眼,将对方眸中的那抹默契尽收眼底,他们也是被两家人逼得走投无路才到了这个国家……
“可我见你,对这个男子倒是照顾的很。”北宫无情在照顾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音,显然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