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即使不愿意看到你受伤,但我也已尽力,而你,又怎会是那任人玩弄之中,或许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或者,这些有可能是你的计划,但是我,真的无法亲眼看着你被人伤害,无法……
但,即使无法,这也将是最后一次,仅有的最后一次,凰,你可知,你抹灭了我对你最后的信任。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不怕为你赔上一切,只怕你不愿,我不是金丝雀,我只想和你站在一起迎接风暴,睥睨天下,不管有多困难,有多痛苦,只要有你陪着,就一切足以,我能忍受所有,却惟独不能忍受被你推开,你可曾明了……
金凤一出,几度哗然,看似平和的四国,又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这已经成了不可更改的必然趋势,然而,不管这天下将会如何,这已经不是她夙柳柳该关心的事情,她,只想找一个人陪她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这,为何会那般的难。
灰色的黑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那暗中跟着离开的身影又岂会少……
夜色迷蒙,本高挂在半空中的弯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黑黑的云层给掩盖了下去,此刻,夙柳柳的心就如那被云层所遮盖的弯月一般,泛不起半丝的光华。
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一盏昏暗的烛光下,一个纤弱颤抖的身影半趴在床榻之上,任由那身边之人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撕开她那血肉模糊的衣衫,一点一点将那碎布从那血肉模糊中给慢慢的挑出。
看着那泛着干枯血渍的黑色掌心,眸中一片波涛汹涌,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溯,疼就哼一下,不用忍着。”荀郝煜也就是那个将夙柳柳给拐走的灰衣人,皱着眉头,满眼心疼的开口说道,这伤,如此之重,就是一个男子,也不会这般淡然,更何况,是她一个女子。
“小伤而已,不用那般夸张好不好。”握紧那泛着黑渍的掌心,夙柳柳没心没肺的开口回到,只是那声音却显得有些虚弱。
“小伤吗?”不悦地反问着,手上的动作在瞬间加重,如愿的听到了身下之人‘嘶’的一下的抽气声,复又道:“这还是小伤吗?”
“呵呵……不是,不是,煜,你手下留情,你怎么忍心这般伤我,我都伤的这么重了。”夙柳柳佯装委屈的呢喃道。
“还知道自己伤得重,不要命了是不是……”恨恨的呢喃了一句,荀郝煜不舍得再多说半句狠话,他心疼她,心疼的都快要窒息了,恨不得那伤此刻是落在他的身上,那样,他的心就不会痛了,不会了。
“嘿嘿……”夙柳柳心虚的笑了两声,不再说话,顿时,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除了那沙沙的涂药声和包裹声。
待一切弄好,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而这半柱香的时间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就比如,此刻,认真做好一切的荀郝煜才发现身下之人的身体变得冰凉冰凉,甚至身子上有出现一层白霜的征兆。
一个惊吓,他立刻将那趴着的人儿给扳过了身子,一只满是黑色血渍的手掌顿时显露了出来,而那手掌的主人此刻已经闭上了眸子,呼吸也显得有些微弱。
“溯,溯……”见此,荀郝煜开始不停的摇晃着夙柳柳,企图让她苏醒,是他粗心,居然没发现她中毒,是他没用,他不会解毒,“溯,溯……”声音越来越颤,更多的是无言的恐惧和无助,怎么办,早知道,他就不该整天练剑,该跟他那个便宜师父学习一下医术和毒术,那样,此刻,他就不会只能着急的担心着她。
摇晃了几下,夙柳柳那快要冰霜的眸子悠悠的睁了开来,“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了……”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眸子眯了眯,眼见又要闭起来。
“溯,不能睡,会醒不了的,溯,不要睡,你中毒了,要用什么药,告诉我好不好,我没用,不会解毒,现在外面……”荀郝煜几乎是祈求的开着口。
“唔,没事,煜,就是有点冷,我吃过药了,不会有事,先让我睡一觉好不好,我好累,而且现在外面肯定很乱,我不要你冒险,唔,就是有点冷,你抱紧点,陪我一起睡好不好,我有点冷……”说着,夙柳柳本能的往荀郝煜的怀里窝了窝。
“不,溯,求你,别睡,别睡……”一个堂堂的男人,一个从来都是一个表情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般祈求着怀中之人,让她别睡,那从来都是淡漠的眸子,此刻更是染上了一层朦胧,手在不停的颤抖,他在害怕,他怕怀中的人儿就这般睡下去,一直一直的睡下去。
怎么办,他不能抱她回驿馆,更不能轻易的让人给她医治,那样她肩上有金凤的秘密就保不住了,那样比她中毒更危险。
“溯,求你,别睡……”惶恐的晃动着手中的人影,却又怕她像瓷娃娃一般一碰就碎,想用力却又不敢用力,压抑着,痛苦着。
“唔,煜,晕,不要晃,我保证,我真的没事,没事……”这一次,夙柳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蠕动着双唇轻轻的吐出了些许的话语。
“溯……”压抑的低吼了一声,荀郝煜痛苦的闭上了眸子,不过,仅是片刻,那双眸子复又睁了开来,只是此刻闪过的却是坚定的眸光,仿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掌风从身后传来,眸中一暗,抱着怀中的人一个旋转躲了开去,抬眸看向那面前的一袭紫衣,荀郝煜的眸子越发的暗沉。
“把她给我。”不是商量,不是祈求,而是直接性的命令。
“伤她至此,你还有何资格要她。”嘲讽一笑,荀郝煜搂紧怀中之人,第一次,他的脸上在面对他人之时多出了些许异样的表情。
“是你,早该猜到是你,想来,那日后山之人也是你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没资格拥有她,你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你又做了些什么。”他替她不值,枉她总是那般维护她。
“没时间和你争辩,你能救她吗?”虽然再和对面那人说话,但是那双眸子却始终定格在那怀中快要冻僵的人儿身上,本就黯淡的眸光变得越发的暗沉。
明凰的话,让荀郝煜休得顿住,是,他是不能救她,这也是他痛恨自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