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见叫,住了脚步,但听她的话,却觉得好笑,没有转身回到,“谢谢贤妃的美意,玲珑素来喜静,所以,贤妃可要把握好这热闹的场景哦,本宫不奉陪了。”
“哇,有必要那么翘吗?贤妃娘娘怎么说也是太子之母,也是第一个成为皇上嫔妃的人,就算贵妃娘娘现受宠,也不能保一辈子受宠吧?”说话的是刚才说玲珑坏话的良人,一副高傲,少不经事的小丫头。
玲珑柳眉微蹙,原本不予理会,可是,要是不教训下,下次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心里顿起怜惜之意,徐徐转身,眼眸透着笑意,看着她。
小良人被她能穿透心扉的深幽黑眸看得心里发慌,忙低下眼眸,不敢直视。
其他良人有看好戏的,有害怕的,也有着急的。
“哦,这位良人是哪家的千金啊?”玲珑含笑问道。
说话的良人不禁一抖,原本轻柔悦耳的声音却让她听得宛如万年寒冰,让身子骤冷,这个贵妃的能力,她是听说了的,而且皇上盛宠、即日封后也是知道的,现在她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怪自己妒忌心作怪。
早就吓得一身冷汗,浑身有些微抖,手拧着绢帕,不敢做声。
“怎么?贵妃的话都敢不答?胆子太大了吧?来人啊,掌嘴!”忽然凝雪厉声喝道,两个年龄比较大的宫女正要上前。
小良人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贤妃一双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睛,“不、不”她听说宫中的各种刑律可是吓人得很,她再怎么都是千金小姐,哪里经过这种掌嘴之刑。
“慢着。”玲珑提高声调,喝止住。
她缓缓走到小良人面前,一只手盖住她发抖冰凉的手,一只手抚上她额头散落的发丝,带着怜惜的眼光打量一下,“丫头,你知道这后宫深深,高处不甚寒,不要以为自己拥有美丽的容貌就可以忽视一切,容貌终究会老的,只有心,心不会老,用心去体会,用心去爱,你那么年轻,像你一样天真率直的后妃,我见了好多了,可是,她们现在都在哪里?好命的放出去回家了,不好命的在最阴暗的冷宫或辛者库中老死一生,她们中也不乏曾经辉煌荣耀的,可是,有用吗?好好想想,本宫的容貌是父母赐的,可心是自己长的。”说完,温柔一笑,转身不再看她们,转向梅园走去。
一行人都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凝雪呆住了,她说心吗?忽然想到初入皇宫,自己就对易楚炫说,毒为奴心,可是,现在呢?自己的清透玲珑之心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会轻易被激怒,轻易引起嫉妒?
而她,玉玲珑,从十年前入宫到现在,依旧可以保持着那颗玲珑之心,难道,这就是易皓凌、易楚炫都深深爱她的理由吗?
良人们都一愣,该生气的依旧静如湖面,毫无波澜,该乐的却发威,要打人,她们心里也忽然明镜一般,是皇上都知道该爱谁了。
凤鸣宫中,易楚炫和华荣带着一群侍卫,在殿内到处搜索,凤鸣宫的宫女太监都吓坏了。
“你们谁都不准告诉贵妃娘娘,如果贵妃娘娘知道朕来这里找东西,你也就该到头了!听见没有?”
宫女太监都吓得扑通跪了一地,不敢吱声,都在狂想,这贵妃娘娘犯什么事了吗?
易楚炫急得在殿内度步,华荣跑了过来,手里捧了一堆瓶子,“皇上,这堆东西我们都分不清啊。”
易楚炫扫了一眼,剑眉紧蹙,“师父说那刻丸子有一股迷香,而且是独有一粒,另一粒玲珑吃了,所以,这麽重要的毒丸,她一定会单独放的,看看有没有独有一粒与其他药丸不同的?”
众人满一个一个瓶子打开,折腾了半天都摇头。
华荣忽然说说“会不会是在贵妃娘娘自己身上?”
易楚炫也想起,玲珑腰上通常会挂着一个白色玉瓶,她也许随身带着。
“把这些药都带上,华荣,你速去慕容山庄把雪貂带进宫,阿德你速去御花园设法拖住贵妃,让她留在御花园中。”
华荣应道,立刻飞身而去,被唤为阿德的太监,恐慌地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他怎么能拖住贵妃呢?
“还不快去?”易楚炫没有想那么多,他是害怕自己还没有找到“无情障”时,玲珑回来了就不好说了。
“可是,皇上,贵妃可是贵妃啊,啊,要不这样,皇上请贵妃在梅园饮酒,这样奴才保证能拖住贵妃娘娘。”他为自己的聪明而非常高兴。
易楚炫的眼眸冷冷一瞪,阿德顿时吓得九魂没了八魂,自己居然敢指使皇上做事,腿一软,噗通地跪在地上,忙不迭磕头,“皇上饶命啊,奴才愚笨。”“哈哈哈,好主意,你快去告诉贵妃,就说朕马上到。”易楚炫忽然大笑起来,有好理由见玲珑了,又有好时机发现药丸,真是一举两得。
阿德顿时心放下,忙点头哈腰,跑了出去。
“皇上请我尝酒?”玲珑柳眉一挑,有些诧异。
阿德笑得献媚,“皇上说着白雪映红梅,佳人对才子,正好品酒呢。”阿德忽然觉得自己好有作诗的天分。
玲珑看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好吧,本宫真要去梅园呢,你带路吧。”
今年梅园的梅花开得格外红艳,朵朵红梅怒放与雪中,尽显梅花的美丽和高傲。
梅园中央有个八角梅亭,易楚炫一袭白色便装龙袍站在亭中,凝视着那么淡淡银白淡绿的身影渐渐走近。
玲珑温婉微笑,“皇上,今天那么好兴致?”
易楚炫见到她便满心喜悦,故意拉着脸说道,“又皇上了,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就我的珑儿,我就是的炫,再说错就罚酒三杯。”
“好啊,那倒要看看是什么酒了?”玲珑把手搭在他伸出的大掌中,被他握着,一股暖流窜透全身。
原型的石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小点,下面都用小炭炉煨着,保持着温度,一支精致的白玉瓶子。
“这是什么酒啊,值得炫那么隆重?”
“这是我特地让江南进贡上来的酒,听说是用梅子泡的,特别清香甜美,我想珑儿身上流着江南的血脉,一定会喜欢的。”
玲珑惊喜地端起瓶子端详,白色的瓶子皮薄清透,上面的花卉精致生动,“哇,这是景德镇官窑瓶吧,太漂亮了。”
“哈哈,没想到珑儿对瓷器还有研究,来,我们品一品这江南美酒,看看与我们北方有何不同。”易楚炫挽着她的腰肢,带着她坐下,在酒杯中倒了两杯酒。
端起一杯,递给玲珑,看着她,“我记得,我们还没有在这白雪梅园中如此美景之下单独品过。”
玲珑如水翦眸抬起,对上他黝黑如星的眸子,“恩,炫,如此美景,玲珑一定铭记在心。有一天我们都老了的时候,满脸皱纹的一对老头老太太,再能在这美景下对饮,那才是今生美事。”
易楚炫一愣,面上没有显露,心里琢磨着她的话里含义,到今天为止,他都不知道玉玲珑将如何面对无情障?
“这酒倒了出来就要马上喝,否则天地灵气都吸了去了。”玲珑微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