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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行正道,就能开启命运

若能行正道,就能开启命运。

西乡隆盛无论面临何种辛酸,都能始终坚持正确的活法,行正道。而且,他为了国家坚持努力工作,看着他行正道的形象,人们在心中也有所感触,从而与西乡一起努力工作。

西乡之所以能做到这样,是因为他领悟到“道既是天地自然的道理”,故而他始终坚信“敬天爱人”,并坚持沿此道而行。

无论遇到何事,都不走歪门邪道,不做不合道理之事,不用欺骗人的计谋,这就是西乡的活法。

如果要问为什么,这是因为以“敬天爱人”为航标的西乡“不与人对,与天对。与天相对,尽己责而勿咎人,寻己诚之不足”。(参照遗训第二十五条)

他不对他人使用计谋。

事无大小,踏正道推至诚,凡事不可使诈谋。人临障碍,多爱用计,一旦事畅,后伺机而动。然计必生烦,事必败矣。行正道,目下迂远,然先行则早成也。(参照遗训第七条)

运用计谋,是远离人类的正道的做法,一定会遭到报应。

西乡厌恶那些只会用计谋的政治家,在离开东京回家乡鹿儿岛时,他对他弟弟西乡从道说:“迄今未曾用计,后亦无劣迹,此言可见。”(参照遗训第三十四条)

稻盛和夫也说:“有人会说,因为商业社会是‘弱肉强食’的社会,所以可以用尽一切手段。但我敢断定,这是错误的。”

作为企业经营者,在对其他公司评头论足之前,首先应该做的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公司在各方面都变得强大而努力,再努力。

正如西乡所言,运用计谋得到的成功,绝不会长久。如果我们运用了计谋,那么对方为了不失败,也会运用计谋。这样一来就变成了相互用计,不知不觉中就会忘记正道和正确的活法,最后就会遇到阻碍。

稻盛为了劝诫人们不去滥用计谋,不行错误之道,说了下面这番话:

世间有爱耍小聪明、玩弄诡计之徒,他们用尽机关、处世圆滑,一边满脸堆笑,一边毫不在乎地将他人踏于脚下当垫脚石。如此行事者,最终自己也必然会被拖下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类人不可能永远得意。

只要坚持努力做好分内之事,贯彻己之诚,这就已经足够,何必在意他人种种。(《人生的王道》)

运用谋略、计谋,可能一时会成功,但绝不会长久,一定会失败。

——稻盛和夫

平日勿施计。以计行事,其迹不善视之判然,必悔也。

——西乡隆盛

将愿望上升到信念的高度

西乡隆盛的名言“几历辛酸志始坚”,是在对自我的人生进行重新思考,反省曾经变得懦弱、轻易放弃的年少时期,然后回顾将志向上升为信念、面对任何事都不气馁、做任何事都坚持到底的人生之后感悟出来的。

西乡初期的志向是辅助自己所尊敬的藩主岛津齐彬,实现志向(让幕府、朝廷以及有实力的各藩成为一体,一同守卫日本,使其不断发展,令萨摩藩能够发挥领导作用)。可是,齐彬死后,由于自己不断遭遇挫折和冷遇,其志向也开始动摇。

可当他又再度回想起自己年轻时所学的“天助自助者”、阳明学中“知行合一”的教诲时,才深刻理解,对事物不能仅仅是了解,还需要进行实践,才能成功。同时,许多人也都给予他鼓励,于是他发展了齐彬的志向,从而孕育出自己的志向和愿望。

后来,他有了为国民建立一个以天皇为中心的统一国家的信念。

西乡的信念吸引了更多的人,使得这个队伍不断发展壮大,从而实现了明治维新。

在这些将愿望提升为信念的人中,就有西乡所说的“不惜命、不图名,亦不为官位、为钱财之人”。

孟子曾这样形容此类人物: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参照遗训第三十条,《孟子?滕文公下》)

稻盛和夫将西乡隆盛在年轻时梦想破灭、变得轻易放弃的活法定位为“状况的奴隶”或“状况妄动型人”。意思便是,虽然自己想要“这样做”,却迫于社会的形势,使得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很难实现而不得不放弃。

可是,稻盛却并没成为“状况的奴隶”。

而且,他在坚定了自己志向之后,也像西乡隆盛一样将愿望提升为信念。他曾说:“如果怀着强烈的愿望,不放弃自己的梦想,不顾一切地去实现它的话,就会不断地去思考更好的方法。只要持有强烈的愿望,人即使在睡眠时,也都会思考如何排除困难。这样就能诞生出难以置信的创造力。”

不达目的,绝不放弃!(《通往成功的热情》)

像这种将愿望转变为信念的人,就如西乡隆盛与稻盛和夫一样,一定会实现其志向和目标。

发自内心深处,将愿望提升为信念的人,就会开始努力发挥创意,去思考如何解决问题。

——稻盛和夫

行道者,举天下毁无不满,天下誉亦不自满,缘自信厚之故也。

——西乡隆盛

实现目标的“强烈意愿”

如果挑战高目标和困难的事情,并希望取得成功,首先要有实现目标的“强烈意愿”。

意愿如果不够强烈,计划就会无所适从,实践也会变得马马虎虎,结果自然无法实现愿望。

西乡隆盛作为言行一致之人,有着实现愿望的强烈意愿。他会作细致的准备,并朝着一定要实现愿望这一目标不断努力。

因此,他才会充满自信地说:“真正之机会,在尽理而行、审势以动。”(参照遗训第三十八条)

例如,在岛津齐彬死后,继承其遗志的藩内最有实力的岛津久光想要掌控中央政府之时,也会征求西乡的意见。西乡认为:“现在的准备并不充分。这只是一时兴起的行动。”也就是说,这并非真正的“意愿”,还并不强烈,因此准备并不充分,几乎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齐彬去世之后,众人的热情和以前变得完全不同。当时,公武合体是唯一的办法,而现在已经可以考虑建立以天皇为中心的政治体系。此外,齐彬的贤明为天下人所敬仰,在朝廷和幕府中也有许多志同道合之士,和各个有实力的藩结盟的同时,也进行了周密的准备。而久光在中央政府则籍籍无名,在朝廷内也并未担任一官半职,在幕府也没有一席之地,和各个大名的交际甚浅。因此,久光的计划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并非有真正强烈的意愿。

而且西乡喜爱阅读,在佐藤一斋的《言志四录》中有这样一段话:

心动即所思。思想是通过不断努力实践正确的道路而获得。通过思考,可以逐渐明白正道,并开始诚实地投入其中。这份诚实的投入,我们称之为“行”,而这份逐渐明白的内容我们称之为“知”,“知”和“行”最终都归结于一个“思”字。(参照《南洲手抄言志录》第二十六条)

这也可以对阳明学中“知行合一”的思考方式进行说明。而且这也是西乡自身的活法,即怀着一颗真挚的心,积极地思考,认清楚正确的道路(知),诚实地投入其中(行)。

被尊为儒教圣人的孔子也曾说过下面这番有趣的话。

有这样一首古诗:“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孔子在细细品味之后,说道:“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参照《论语?子罕》)

虽然这是孔子对这首描绘古时男女恋爱之诗的感想,却最终发展为阳明学“知行合一”的教诲。如果有着真正强烈的意愿,就没什么做不到的;之所以无法做到,是意愿还不够强烈。

据说稻盛和夫是在经营公司初期,在听松下幸之助的演讲时学到了“强烈意愿”的重要性。

当时,松下幸之助讲的是著名的“水坝式经营”方面的内容。

一条没有水坝的河流,在下大雨时可能会引发洪水,而持续干旱时则可能出现供水不足。因此,必须修建水坝来蓄水。同样,经营时也应该像修建水坝一样,保持一定富余来经营。

而当时会场中有人问道:“我也非常认同水坝式经营。可是,请告诉我,在没有富余的情况下又该怎么办?”

针对这个问题,松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我不知道,但我必须意识到一定要保证拥有富余。”

由于这个回答“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引来了会场内一片笑声,可稻盛却像是有电流游走全身般,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意识到松下的话将一条重要的真理摆在了世人的眼前。

也就是说,松下先生等于是告诉我们“只要不这样想,就一定不会这样做”。而对于理想,如果心中带有“虽然想要这样做,但实现起来很困难”这样的想法,就会对成功造成阻碍。

人对于自己都不能相信的事,是无法付出努力的。只有心中具有强烈的愿望,内心相信一定能够实现,才能打破困难的局面,从而获得成功。(《提高心性,扩展经营》)

愿望就是一粒种子,是在人生这个庭院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最初的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稻盛和夫

先出缓限以量入者,无他。

——西乡隆盛

能描绘出美好想法的人就能展开美好的人生

西乡隆盛的教诲和实践,描绘的是为人至善的思想以及行正道的活法。

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要相信天道,以天为鉴,坚持正确的思想,从而思考对他人应采取的策略。

我相信西乡正是因为有了正确的、至善的思想,才为上天所喜爱,上天才会对其思想和活法给予帮助。我相信,天道、宇宙,又都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的。

因此,当有人争论“何谓文明”之时,西乡进行了如下说明:

文明,赞道理遍行之语也,非言宫室之庄严、衣服之美丽、外观之浮华。闻世人所倡,何为文明、何为野蛮,全然不解。予尝与人论,回:“西洋野蛮。”彼以“否!文明也”争。予连驳之:“非也,非也,野蛮矣。”彼惑:“何言至此?”答曰:“倘西洋实文明,对未开化之国本慈爱、恳说谕、启其开明。然非如此,对未开蒙昧之国行极残忍之事以利己,此乃野蛮也。”其人笑曰:“闭口无言矣。”(参照遗训第十一条)

这是一段关于文明的对话,我们可以将文明视为,为了使人们过上更好、更幸福的生活,而带来的社会科学技术进步和学问、思想的发展。也就是说,文明时时刻刻都在为人类的进步作出贡献。掌管万物的上天、造物主或者宇宙,就是这样规划我们的活法,并促使我们不断地进化。

西乡正是因为充分理解了上天和宇宙的方向,才能提出敬天爱人的思想。

稻盛和夫也从宇宙的法则和进化中,完美地证明了西乡“能够描绘出美好想法的人,就能展开美好的人生”这一活法的正确性。

我们以一颗善良的心为例,“为社会、为世人”这样的思想,正是宇宙本来的“意识”。

也就是说,在宇宙中流动着让一切都变得更美好,让一切都进化发展的力量。我们可以将这种力量称为宇宙的意志。因此,只要我们顺流而动,就能获得人生的成功和繁荣;反之,如果脱离这股潮流,就会没落和衰退。

宇宙是由大量高温、高压的基本粒子堆积在一起,于130亿年前发生大爆炸,从而开始逐渐形成的。(宇宙爆炸论)

之后,宇宙就像一个生命体一样,开始不断成长。

关于其成长的描述如下:

物质是由原子组成的,原子核又由质子、中子、介子构成。如果将质子或中子击破,就会释放出基本粒子。彻底追溯物质的本真,最后将回归到基本粒子。

总之,在宇宙诞生之际,首先是通过大爆炸使基本粒子结合起来。由此而产生质子、中子和介子,它们形成了原子核,再加上电子成为原子。然后,通过核聚变产生多种原子,原子之间结合产生分子。分子结合形成高分子,高分子取得DNA遗传基因后诞生“生命”。

这些原始的生命经过亿万年的进化,才创造出人类那样高等的生物——所谓宇宙的历史,也可以说是从基本粒子向高等生命体进化发展的过程。(《活法》)

像这样直观地了解了宇宙的历史之后,我们发现,其实西乡所思考、所相信的上天的意志也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

宇宙具有一种生生不息,促成万物生成与发展的意志和力量,那是一种类似气与能量的东西。它是一种善意的力量,从以人类为代表的生物到无生物,使一切都通向“善意的方向”。

善有善报的因果报应法之所以成立,基本粒子不一直停留在原初状态,而是反复结合形成原子、分子、高分子,并不断进化,都是由这个力量促使的。(《活法》)

上天原本就赋予了人类善性,由此,我们也能够充分理解东方思想的出发点。

所以,我们只有了解了上天和宇宙的本质,不断提升自我修养,心存善念,为社会、为他人而活,才是正确的活法,才能称得上是有意义的人生。

宇宙中存在着一种让一切更加美好,使一切进化、发展的力量,这也可以说是宇宙的意志。如果能够很好遵循宇宙意志所产生的趋势,那么就能给人生带来成功和繁荣。

——稻盛和夫

报国勤家之道明,百般事业随进。

——西乡隆盛

让诚实成为力量

世人都说日本人的诚实和勤奋,是明治之后日本发展的最大原动力。这份诚实和勤奋长久以来被视为日本人固有的美德。可现在,这份美德已经开始动摇,大家对日本的未来也因此而感到不安。

日本人的诚实和勤奋,是通过江户时代对武士子弟进行的儒家教育,到面向庶民子弟进行的寺子屋①教育,然后一步步延伸至辛勤劳作的农民、商人,最终发展到全体国民。以前日本全国的小学大门口都立着二宫尊德②的铜像,便是这份诚实和勤奋的最好象征。

日本人最早是通过对《论语》《孟子》《中庸》等四书五经系统地学习,学会了诚实这一美德的重要性。

据说《中庸》是孔子的孙子子思所著,也有人认为此书也受到了孟子的影响。

《中庸》对“诚”进行了说明:“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

而孟子更认为,“诚”是一切事物发展的动力,他曾这样断言:“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孟子?离娄上》)

而在现实中,相信诚实的力量并进行实践的人们,挽救了幕府末期的日本,实现了明治维新。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有二宫尊德、吉田松阴以及西乡隆盛。

西乡在遗训中也多次提到了“诚”的重要性。比如说:

事无大小,踏正道推至诚,凡事不可使诈谋。(参照遗训第七条)

不与人对,与天对。与天相对,尽己责而勿咎人,寻己诚之不足。(参照遗训第二十五条)

笼络人暗谋事者,纵成其事,慧眼见之则丑态立现哉。以公平至诚推人,不公平则决难揽英雄之心也。(参照遗训第三十五条)

世人所倡之机会,多为侥幸所得。真正之机会,在尽理而行,审势以动。平日忧国忧天下之诚心不厚,只趁时而成,事业难绝永续。(参照遗训第三十八条)

夫天下非诚不动。(参照遗训第三十九条)

同样,稻盛和夫也认为诚实是促使一切事物获得成功的动力。稻盛认为,这既是他大半生从京瓷公司发展中得到的感悟,同时也是从内村鉴三《代表性的日本人》中二宫尊德的身上,一点一点学到了“诚”的重要性。

内村鉴三的《代表性的日本人》是在明治末期用英文所著的一部将日本介绍给世界的著作。其中除了西乡隆盛之外,还介绍了上杉鹰山、二宫尊德、中江藤树、日莲上人等十五人。

其中的一位——二宫尊德,是活跃在江户末期的农业指导者、财政改革指导者,他通过以道德为根基创立的报德仕法使许多荒废的地区重新变得繁荣,因此受到日本人民的尊敬。也有许多人把从二宫尊德身上学到的知识活用于经营之中,其中就包括丰田创始人丰田佐吉。丰田佐吉也是一位勤奋、诚实的发明家、技师以及企业家。

内村鉴三曾这样说道:“这里没有阴谋诡计。有的只是至诚之魂和撼天动地的信念。他不吃山珍海味、不穿锦衣华服、不在别人家就餐。一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两小时。每天都比部下先去田里干活,总是留在最后,和村里人一同忍受残酷的命运。”

稻盛对此也表现出了强烈的共鸣。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或许有些人认为在企业经营中,权谋之术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我却认为这都是完全没必要的。只要现在的每一天都努力生活,就一定能开创未来。而且,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只要贯彻使用正确的方法,就一定能开创命运。事实上,在经营京瓷和DDI两家公司时,我也是在每天拼命的工作中,不断自我发现接下来的发展之路,并由此取得了极好的成果。

因此,我认为只要努力坚持自我原本的姿态,就一定能打动上天,也一定能获得上天的眷顾。(《人生和经营》)

虽然一开始看上去很愚笨,可是只要诚实地不断努力,就一定能有一番伟大的成就。京瓷的历史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稻盛和夫

与天相对,尽己责而勿咎人,寻己诚之不足。

——西乡隆盛

纯粹之心,动机为善

无论社会如何发展,科学技术如何进步,政治、经济如何复杂,被世人公认为重要的东西都不会改变。这些重要之物中的一项,就是为人所应该具有的正确心态,也就是具备“为社会、为世人尽自己的一份力”这种思想的活法。

人生在世,都应该有一颗善心。

西乡隆盛非常重视内心的修养,他这样说道:

纵论制度方法,非其人难行乎。人有而后方法行,人乃第一至宝,已成其人之念甚紧要也。(参照遗训第二十条)

而且,如果没有正确的动机和每天不断诚实地努力,事业也不会长久。

平日忧国忧天下之诚心不厚,只趁时而成,事业难绝永续。(参照遗训第三十八条)

同样,西乡最爱阅读的佐藤一斋的《言志四录》中也有这样一段话:

如果到了命悬一线之际能为之所动,就绝不会一事无成。而一直行正道则不会遇到危险。(参照《南洲手抄言志录》第十二条)

人内心微妙的动作,可以称之为“气”。需“气满全身”(《孟子》)。因此,不再瞻前顾后,只要将这份气充盈全身,开始工作,就不会失败。(参照《南洲手抄言志录》第九十条)

人心微妙的动作是以“气”为中心。也就是所谓的“气灌全身”(《孟子》)。因此,只有当全身充满这股气后开始行事,才不会失败。(参照《南洲手抄言志录》第九十条)

这是以孟子的“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夫志至焉,气次焉”(参照《孟子?公孙丑上》)为前提。也就是说,持有志气(类似于能为社会作出贡献这一类的正确目的和动机),一切就能进展得非常顺利。

稻盛和夫创建第二电电(现在的KDDI),进军通信行业,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稻盛和夫在第二电电正式成立前的半年里,每天在睡前都会进行一番自问自答。

“是动机为善,还是一己私心?”

“真是为了国民的利益吗?”

“不是只说漂亮话吧?”

“我是否有想利用这个机会壮大京瓷或者让自己赚更多的私心?”

“是否有想让自己变得更受人瞩目的不好的想法?”

在这样不断对自己发问之后,他终于可以断定“完全没有私心”,于是开始了正式的创业。

对此,稻盛和夫曾这样回忆道:

倘若我忘却了创业时的志向,只图私利私欲,玩弄投机取巧的花招,就不会有KDDI的发展了吧。

舍弃私心,净化心志,命运女神才会垂青。

参与新事业的挑战者多数都会以失败告终,成功之人只是凤毛麟角。我深信,决定事业成败的分水岭,就是毫无杂念的“纯粹之心”。(《人生的王道》)

动机为善,过程也为善,就不必担心结果。

——稻盛和夫

人乃第一至宝,已成其人之念甚紧要也。

——西乡隆盛

答案常常存在于现场

纵观西乡隆盛的一生后,我们了解到他是一个至诚至善且勇于实践之人。

当他知道怎样做才会有益于社会、有益于世人时,定会为之所动,并亲临现场。

比如,在他年轻时,当他了解到农民的辛苦后,便无法保持沉默,向藩主提交了意见书。而且,在岛津齐彬死后,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西乡当时隐居在奄美大岛,由于藩内开始出现了西乡复归论,于是岛津久光把西乡召了回来。久光继承了齐彬的遗志,想要进入中央政府。西乡虽然被召回了藩内,可是久光还是对他的忠诚持有怀疑。在临上京之际,为了在事前确认九州的情况,西乡被命令在下关等待久光一行。但是,西乡却违反了久光的命令(相信他了解当时的情况),急匆匆地上京了。因为他收到情报,全国的尊皇攘夷派正在开展倒幕的恐怖活动,并在京都等待与久光汇合。而且他知道,尊皇攘夷派的势力很强,如果自己不亲自去加以阻止的话,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况且,当时的倒幕时机并未成熟。

久光对西乡不遵守自己命令一事感到大为恼火,立刻将西乡送回鹿儿岛,之后又将他流放至更远的冲永良部岛,这几乎等于将西乡判了死刑。

不过,当西乡两年后再次被召回时,便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前进的脚步了。作为至诚之人的西乡,完全依照自己的信念而行动。此时,已成为维新主角的西乡,在禁门之变后的第一次长州讨伐战中,成为了征长军的参谋长。虽然不能摧毁长州,但还是必须给此次讨伐确立一个目标。为了能够说服对方答应“将藏匿在长州的三条实美等尊皇攘夷派的五个公卿人物移交给其他藩”这一和谈条件,西乡亲自前往小仓,与五卿付的土佐中冈慎太郎会面。

这是一次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的行动。虽然中冈当时也考虑过刺杀西乡,但最后还是被西乡的诚意和为人所感动,同意了移交条件,还约定由自己亲自去说服长州藩的其他部队。

即使是以非常严格的视角来描写西乡一生的井上清,也在《西乡隆盛》一书中写下了以下内容:

西乡未费一兵一卒就降伏了长州藩主,也彻底打响了名号。而且,如果放任长州的叛乱军不管,倒幕派就一息尚存,倒不如助其一臂之力。这样做,西乡就构建起了日后倒幕派全国统一战线的基础。这样做有着极其重要的历史意义。他在这段时间里发挥出了洞察大局的眼力、勇气、诚实、宏量、决断力以及在实行政策时周密的安排,这些都印证了世人对他“是个大人物”的评价。

这样看来,人们所持的一种观点,即作为之后“明治六年政变”主因的“征韩论”实际上违背了西乡一贯的生存方式和信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事实上,对“明治六年政变”进行过详细研究的毛利敏彦在《明治六年政变》一书中提到:“没有记录显示西乡曾在内阁等公开场合提出过征韩,也就是说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西乡为了士族的利益,意图征韩。”

正如佐藤一斋在《言志四录》中所说:“历史所留下的都是已经广为人知的部分,它并不会直接告诉你其中所隐藏的真相。阅读历史之人,最重要的是要通过外表的形迹找出内在的真相。”(参照《南洲手抄言志录》第十八条)

我们通过了解西乡的一生就能明白,尽管朝鲜拒绝与西方各国以及开国之后的日本进行交流,但西乡仍希望能够亲自拜访朝鲜,并带有诚意地与之对话,构建起两国友好关系,以便将来一同应对来自西方诸国的威胁。

仅作为历史上的一种可能性来考虑,如果西乡能够派遣大使访问朝鲜,并和朝鲜建立起友好关系,使之发生改变的话(这种可能性其实很大),那么日后被称为“日韩合并”的悲剧又会有怎样的发展呢(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吧)?

关于西乡“征韩论”的错误,在《西乡隆盛传》中收录了安倍正人编?山冈铁舟《武士道》中提到的胜海舟的部分证言如下:

“世俗认为继承西乡的遗志是滑稽可笑的。西乡的遗志在哪里?‘征韩论’只是那些傻瓜提出来的。如果西乡有征韩的意志,那么当时的海军大臣胜安房就不会说:‘西乡从未找我谈过这事。’

“到现在还认为西乡是‘征韩论’者的人,都是一些把日本历史当成谎言来看,以为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前途,实际上根本不懂真正的武士道的小鬼。”

从西乡的人生轨迹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对于已知的正确的事会亲自去实践,做到“知行合一”。如果没有去做,就证明他还不是很了解。他是一位依照阳明学的教诲而生活的教科书般的人物。换句话说,他采用的是在现场寻找答案的活法。

稻盛和夫的思考方式和生存方式也跟西乡一样,做到了“知行合一”。

稻盛曾经说过,“了解”并不代表“能实现”,“可一旦了解,就要有实现的决心”。

比如,在合成陶瓷时,将哪几种原料混合,烧制到多少度,就能合成陶瓷,这些内容书上都有。可是,如果完全按照书上的说法去做,却并不会如愿地很快获得成功。必须在现场进行多次试验,积累经验,才能逐步掌握烧制的要点。也就是说,知识加上经验,才能“成功”。而在这之前,只能单纯地称为“了解”而已。

稻盛也和西乡一样,在工作时,经常前往现场寻找答案。

他曾说过:

解决问题的答案总是在现场。但是,为了得到答案,对待工作要有一股不服输的高度热情和浓厚感情。而且,要用率真的眼睛目不转睛地观察现场。就在这种审视、倾听、贴心当中,我们才能听到“产品对我们的私语”,找到解决问题的对策。(《活法》)

工作的现场有神灵。

——稻盛和夫

行道者,天下毁之决无不满,天下誉之亦不自满。

——西乡隆盛

让反省成为习惯

敢于为社会、为世人而行动的人,必然会出现一些失败和过错。这个道理很简单,做出行动就一定会引起反应,而这些反应并非都能获得好结果。为了能够掌握更正确的前进方向,通过这些错误和失败获得的人生教训是很有用处的。

孔子也曾说过:“过而不改,是谓过矣。”(《论语?卫灵公》)

因为西乡隆盛也是一位行动之人、实践之人,也犯过许多错误。但同时,西乡也是一位诚实之人,他能够很快反省自己,并改正错误。他自己曾说过:“改过时,知己之误,即善也。其事可弃而不顾,即踏一步。思悔过,患得失,欲补缮,同碎茶碗集其片者,于事无补也。”(参照遗训第二十七条)

工作也好,人生也好,为了获得更好的结果,都是在反复尝试、出现错误以及不断地改善中一步步向成功靠近的。

西乡所尊敬的岛津齐彬,在鼓励萨摩藩的研究者和技师们时,也曾说:“建造反射炉,是日本至今未有过的一项壮举,佐贺经历了大约十八次失败,才造出了大炮。而我们,只清楚外形,只凭借为数不多的几次试验,是不可能获得成功的。只要再多进行数十次试验,不断改良,积累经验,就一定能获得成功。西洋人是人,佐贺人也是人,我们萨摩人同样是人,因此只要不断努力,就能获得进展。”(《岛津齐彬言行录》)

齐彬曾说过: “ ‘科学研究中,不屈的精神和耐性是必不可少的’,这番话至今仍有很高的评价。”(参照《萨摩的轨迹》)

于是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人处理过错的方法看出这个人是否有成长的空间,是否有大的发展。

稻盛和夫对西乡的这番教诲有着他自己的理解:

面对众人,勇于承认自己的过错,坚决改正,“是我错了,是我不好”,这样爽快反省,并注意今后不犯同样的错误,从而踏出新的一步。如果老是为自己曾经的失误悔恨、烦恼,则百害而无一益。西乡劝诫说,只要勇往直前即可。(《人生的王道》)

对此,稻盛养成了一种习惯,作为日日反省的一种方法。

我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早上会站在盥洗盆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然后脑海中会像走马灯似的浮现出昨天所做过的事。如果回想到自己做过一些耀武扬威的事或说过一些自鸣得意的话,就会深深地陷入厌恶自己的情绪中,感到羞耻,然后会毫不犹豫地大声喊出“神啊,对不起”,偶尔也会说“妈妈,对不起”。当然,有时也会说“神啊,感谢你”,这是因为神让我觉察到了自己所做的一些不好的事,我为此而表示感谢。有时,我也会大叫“神啊”。这些都是过去30多年所养成的习惯。也不记得从何时起,每当我在自家的盥洗室时,家里就没人愿意进去了。

这或许算得上是我独特的“反省法”吧。或许是因为没时间在哪里惆怅,所以才将反省的情绪全部通过声音发泄出来。如果能在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又算是前进了一步。这已经成为了一种自然的习惯。(《日经商业》2005年12月5日号)

而且,稻盛自己还有着前文所介绍的“六项精进”的心得。

就让我们再一次确认一下“六项精进”的内容吧。

第一,每天付出不亚于任何人的努力。

第二,要谦虚,不要骄傲。

第三,日日反省。

第四,活着,就要感谢。

第五,积善行、思利他。

第六,不要有感性的烦恼,不要总是担忧。

以上的“六项精进”中的最后一项,正是这里所谈到的,西乡想要表达的内容。

如果气势减弱,一味地惆怅担心,最终只会一事无成。人生和工作中所出现的阻碍和问题,如果只靠感情和感性,是无法得到解决的。无论多么辛苦,都要依靠理性。

——稻盛和夫

改过时,知己之误,即善也。其事可弃而不顾,即踏一步。

——西乡隆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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