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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印度洋残骸

这座落成于2014年的公寓大楼,高达117层,是着名华裔设计师贝津铭的作品,建筑刀锋感和浑厚感混搭,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软件帝国的商业锋芒和佛国印度的柔和气息,是当时的世界第一高楼,却湮灭于五年后的3D打印革命。

艾曼现在坐在离避雷针最近的区域,他空荡荡的脚下就是空1区至空15区,不断攀登上来的立交桥和交错的交通网络让高楼的恐惧感降低了不少,但这样看下去,依然让人脚底发软。艾曼记得有人说过,人对于高处的恐惧根源在于跃下的冲动。他现在是有这种冲动,自己只是个寄居于皮囊的游魂,他真想看看灵魂里中被抹去的那些部分。

他站起来,小心翼翼站上狭长的水泥护栏,凌冽的风吹得他摇摇晃晃,他感受着生与死的边缘。

“艾曼,不要跳,你还没帮我报仇。”他觉得自己听到了达娜的声音,“嘣!”身上的拓扑衣里突然掉出一个小U盘,它顺着生锈的护栏叮咚落到楼顶的地面上,他慢慢地走下来,捡起那个U盘,是海德的彩票大奖,现在还有4500万工作量。

“呵,算这秃驴有点良心。。。我不会跳的,现在没到时候。”他望着这座城市的上空,望着也许不存在的神静静地说着。

<北京,F2总部实验室1号会议室>,德克在六菱形的圆桌旁向他的上峰--8级警督陈浩然陈述案情。

“你是疯了吗,特斯拉都死了快两百年了,怎么可能重新复活?!”陈将军气愤地将报告文件往桌子一丢,他已年近退休,却摊上了时光病毒--这个史上最棘手的大案子。

“可是事实是他和艾曼的确在研究蓝色晶体,也的确在日本废墟上制造了一次环形地震。”德克小声申诉着。

“事实是全世界媒体说我们在隐瞒真相,误导公众视线,掩盖救灾不力!”陈将军拉过一旁的触摸屏显,点出一个标题新闻。“你看看,你看看今天tecent新闻:重复的灾难操纵,F2阴谋家的实验!”“科技的末日--被J女更替的人类!这些都是什么!都是你调查出的事实!”陈将军敲打着桌面,身上的三排战斗勋章映在屏幕上.

德克摊开手无奈地看着这些新闻,陈将军走近他,高大的身形低下来静静地说:“德克,我知道你对人造人存在偏见,可是。。。。不要让这一点左右了你对案情的判断。”他缓缓地转过身,留给德克一个魁梧的背影。

“你最好再查查印度洋的飞机残骸,它现在又出现了,每年出现的老案子,公众受够这种飞机事故了,也受够我们没有结果的报告了。还有,在报告里把特斯拉隐去,你的6级身份还不足以调查他....。"陈浩然摸了摸右手腕上的时间,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一脸茫然的德克。

<印度洋上空,南纬43度31.3分、东经95度24.6分>

平静,这片距离澳大利亚2000多公里的海域,只有几只北飞的海鸥发出低沉的断断续续鸣叫,它是地球这颗蓝宝石上最光滑透彻的一处所在,不断地激荡着阳光的回响,泛出粼光。喷气飞机的到来打开了这种平静,海面如同尘封的沙子一样被慢慢地向两侧吹开,五架一字排开的喷气直升机将海面划出了一条狭长的通道。飞机下方的海面上,依稀漂浮出一些白色的固体,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就是这儿了,长官”,机上的F2探员扯着嗓子对德克喊着。德克摘下眼睛上的太阳镜,看着不断接近的海面,那些白色的残骸逐渐在眼前呈现。

飞机缓缓地降落在海面上,机身前后的锚链蹭蹭地冒出来,形成一片片不锈钢路面,互相勾连,稳稳地将五架飞机连成C型,圈住这片残骸区。瑶摘下脑袋上重重的头盔,一身皮衣,小心翼翼地走下飞机,海风吹得她的黑色头发有些凌乱,她拢了拢头发站到了德克身边。他正蹲在不锈钢路面边缘,扒动着水面漂来的一个白色固体。

“你瞧瞧都是些什么东西,塑料吗?”他抖了抖白色固体上的水,将它递到瑶的手里。瑶接过塑料,翘起嘴仔细地端详着。

“老大,有金属材料好吗,只是外层包裹着一层陶瓷,做工不细腻,应该是人类产物,我得先检测一下年代,这需要点时间,这些贝壳会是点小障碍。”瑶的表情有些兴奋,她的眼影尾端向上翘动着。“我真不明白放着时光病毒不管,让我们来调查这种陈年旧案是为什么。”她不解地问道,皱紧眉头继续端详着手里的固体。

“你太年轻了,没见过人类的贪婪。”德克神秘地微笑着。

“这块固体上没有标识,看起来像第四次工业革命时期的引擎外壳,类似哈雷早期的产品,但也可能只是个二十年前某款电脑的外壳,头大,真不知道为什么还查这种陈年旧案。”

“一宗案子一年破不了不稀奇,十年破不了是秘密,一百年都破不了就是我们的无能了。”德克有点怅然地看着海面。

“伙计们,开始干活吧。”德克对着手臂发布出指令。

1分钟后,从五架飞机上密密麻麻地飞出无数的5公分长的蜂形侦测器,它们闪烁着蓝色的双眼,发出扑扑的声响,盘旋在海面上。

“你带了多少个,”瑶摸了摸手臂,她有点密集恐惧症,看到上空黑压压的侦测器汗毛都立了起来。

“差不多,20000个吧。”德克按动着手臂上的指令键。

“天哪,上峰居然同意了?”瑶有些惊讶,要知道1个探测器需要300多个工作量。

“当然同意,你不知道,有个疯子在加密网络上悬赏2000万调查这起飞机事故,已进入支付悬赏系统,全世界的赏金船队,私人寻宝公司,拍卖行都疯了。”德克觉得耳边传来机械的轰响。

说话间,海平面上缓缓地开来一排船,红色的信号旗在风中摇曳着映入F2探员们的墨镜,几十艘老式的各国军舰,天哪,还有上百艘快艇,它们腾腾地压着水花朝着残骸区域驶来,天空中还有近十架卸掉弹药的F22、歼20战斗机、大黄蜂,70000多平方公里的印度洋海面正被这些密密麻麻的机械搅动得波纹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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