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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楚岚家住在城市的西边,黄师傅载着两人几乎穿越了整个城市,才将二人送到了目的地,收完钱又笑嘻嘻的对着乌芷芯说,“乌小姐,下次有需要还要记得打我电话啊。”

看着疾驰而去的的士,楚岚一脸欲哭无泪的哀怨道,“阿乌,你不是才回来吗?!去哪里认识了这么个奇葩大叔??我的妈呀,真可怕,说的我耳朵都起茧了,比我老妈还能说,以后打死都不要坐他的的士了。”摸了摸自己有些受伤的耳朵,在心里狠狠地将那位司机大叔孝敬了一遍。

“阿岚,人家也是好意嘛,知道我很久没回来了,给我介绍一下城市而已,黄大叔人很好的,你太夸张了。”乌芷芯有些好笑的看着拼命揉耳朵的楚岚,哪儿有这么夸张,那位大叔其实还是挺好的,虽然话确实多了一些。

“拜托,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说的,一路上嘴巴都没停过,就他这口才,估计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没趣做导游真是浪费了。”一边嘟着嘴抱怨,一边伸手接过乌芷芯的行李,咧嘴一笑,“算了,不说他了,走,跟我回家吧。”

回家?听到这个词,突然有些鼻酸,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开,渐渐的扩散到她全身,曾经,他也对自己说过回家吧,可惜那个家终究不再是她的家了,五年了,终于又有人对她说,“我们回家了。”

微微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前面还一脸欢欣的楚岚,乌芷芯在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以后要将这些情绪好好的藏在心里,不能让楚岚看到了,不然,她又会担心了。

简单的两室一厅,被楚岚收拾的很整洁,连乌芷芯都有些吃惊,她还以为一开门会见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来,楚岚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喂喂喂,乌芷芯,你那是什么眼神?!!”楚岚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虽然她的性格是有些大大咧咧,不修边幅,可是她也没必要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吧,而且,她很爱整洁的好不好。

“阿岚,还真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一进来会看到满地的垃圾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想到啊.”

“没想到我的家里这么整洁?”

“对啊,而且还被你装扮的这么温馨。”

“那是,姐姐我也是有追求的。”

乌芷芯掩嘴一笑,“好啦,知道你有追求,不过阿岚,你要让我在门口站多久?”

两人随便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虽然有两个房间,可是楚岚却硬要和乌芷芯睡一个房间,还美曰其名说,“我这是怕你晚上睡不好,牺牲自己陪你睡觉。”乌芷芯只觉得好笑,“阿岚,以前你都没这么黏着我,五年时间,你反而越长越小了。”气得楚岚在一旁直咬牙,碎碎念着乌芷芯这个没良心的,乌芷芯被缠得没办法,也只得答应了。

乌芷芯将自己的衣服清理出来,一件一件的挂进衣柜,将书放进一旁的书柜里,还有些东西,她没有拿出来,直接放在里行李箱中,楚岚蹦蹦跳跳的跳到乌芷芯面前,“咱们去超市吧,陪你去买点日用品,顺便买点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学会做饭了?”乌芷芯一脸的震惊,还带着丝丝不置信,五年前,楚岚可是从来都不进厨房的,怕弄脏她那如玉般的手指。

“那是当然,走吧。”

楚岚家离超市很近,很快便走到了,两人乐不思蜀的在超市逛了很久,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的时候,四只手全部提的满满的,乌芷芯有些无语的看着手中的购物袋,这哪里是陪她去买日用品,分明就是去超市搬家的,而且,搬的全都是零食。

晚上,果然如乌芷芯想的一样,楚岚进厨房还没十分钟,就苦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十分郁闷的告诉她,炒菜的锅怎么怎么不听话,要切的菜和切菜的刀又是如何如何调皮,乌芷芯抿着嘴笑了笑,在楚岚哀怨的眼神中,取下她身上的围裙,穿在自己身上,走进了厨房,她有些庆幸,还好买菜的时候,自己特意挑选了自己会做的。

在楚岚的赞美声中,一餐饭很快就吃完了,她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肚子,一脸的意犹未尽,“阿乌,你的手艺真好,谁娶了你真是福气啊。”

乌芷芯洗碗的手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是啊,Betty也是这么说,可是,若嫁的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幸福也只会是表面的。

几天后,乌芷芯按照指定的时间,在S市的分公司报到了,日子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每天的两点一线,下了班回到家做做饭,和楚岚两个人聊聊当天发生的事,聊聊自己对明天的期待,有时候也会跟Betty视频,然后硬拉着楚岚在一旁,跟她们一起聊天,每次视频完,楚岚都会哭丧着脸,抱怨着乌芷芯打击她幼小的心灵,转头又开始让乌芷芯给她开个英语补习班,至少能让她听懂乌芷芯和Betty的谈话。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或许是有了楚岚的陪伴,又或许是工作的繁忙,乌芷芯已经很少去回忆以前的那些事,就连梦中,也很少再梦见他,梦见那个曾经让她甜如蜜糖,却又肝肠寸断的那个人。

不知不觉回国已经有三个月了,公司的事情,乌芷芯也觉得越来越上手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慢慢的步上正轨,乌芷芯心想,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挺好,有楚岚陪着自己,又有Betty在美国思念着自己,她已经很满足了,若是.以后还能遇上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或许,就这么嫁了,就这么和那个人相敬如冰的携手共度一生也挺不错的。

至于张慕扬,从同学聚会之后,他们便在没有联系过,倒是杜仲,有事儿没事儿就会约楚岚和她出来吃吃饭,看看夜景,刚开始,她也会期待张慕扬和杜仲一起出现,几次之后,她彻底的放弃了这种想法,人们总说,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是啊,她感觉自己的失望都在渐渐地汇聚,慢慢的形成绝望,将她吞噬。

绝望到最后,便也成了淡然,对所有的一切都看开的淡然,也是对自己内心执着的淡然,她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心里告诉自己,一段全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自己更加应该努力的放开过去,放开自己内心的执拗,放开那道已经淡的随时都会散去却始终挥散不了的身影,而事实证明,这样的自我暗示自我催眠还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至少在乌芷芯看来,是这样的,楚岚和杜仲在乌芷芯面前也开始不再提起张慕扬,就算有时无意中提起,他们都紧张的看向乌芷芯时,也发现她依旧笑的那般风轻云淡,似乎那个人在她的心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有时,她甚至还会插上两句,借此告诉他们,他,现在已经不能再影响她了,所以在她面前,他们也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说话,怕伤害到她。

对于乌芷芯的这一变化,楚岚很开心,而杜仲却很郁闷,有时候两人也会单独的约出来见面,然后讨论关于乌芷芯和张慕扬的事情,每次出门时,乌芷芯看向楚岚的那暧昧眼神,都看的楚岚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疯子,你说要是芷芯就这么把我家慕扬给放下了,那他怎么办?五年了,他从来都没放弃过等她,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这事情怎么却又变成这样了。”杜仲苦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看着一脸微笑的楚岚,这个该死的小妮子,明明说好了和自己统一战线的,却又临时叛变,站到乌芷芯那边去了。

“喂喂喂,我都说了,我只要她好,其他的我都不管,而且我们两个在这里干着急有什么用,那正主都还在那里不痛不痒的耗着,完全没一点主动的意思,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楚岚有些无语的白了杜仲一眼,虽说开始她确实是想让他们两个复合,可是乌芷芯想要忘了他,她自己都没有和张慕扬复合的想法,自己干嘛要去逼她呢。

“你说谁太监呢,我可是纯爷们儿,”杜仲挤了挤手臂上那少得可怜的肌肉,誓死保卫自己做完男人的尊严,“不过我还真不知道慕扬心里是怎么想,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爱乌芷芯爱到骨子里去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点行动都没有,哎.”

“或许,是我们都看错了呢?”

“不会的,对于乌芷芯,我看不懂,可是张慕扬,他这么一个从来都是将所有情绪放在心里的人,若是在五年前,你有看到过他那痛不欲生的表情,我相信,你会比我更加坚信他对乌芷芯的爱,真的,我这一辈子还从没那么心疼过谁,”杜仲微微皱起眉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失去了往日的慵懒嬉笑和玩世不恭,却多了一份淡如水的心疼和不忍,“认识他这么多年了,我真的从未见过他那般,那么慌乱,那么迷茫,那天晚上,他拖着我陪他走了一条又一条街,大的小的,每一条都没放过,我劝他回去,可是他却说,不行,乌芷芯那么笨,肯定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要接她回家,不能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也拖不住他,从晚上到清晨,我很多次想要劝他,却在看到他那充满慌乱和恳求的双眼时,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整整十几个小时,他就那么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找着她,口里还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乌芷芯,我求求你回来’,后来他体力不支,直接晕倒了,我才能将他给拖了回去,醒来之后,他不再找她了,可是,原本那双充满生机和幸福的双眼,却变得如一潭死水,仿佛要将他自己狠狠地溺死在其中,他不发泄也不放纵自己,每天依旧规律的上下班,依旧和我谈谈生活,谈谈工作,可我却知道他彻底的变了,不再是他自己,就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机。我真的不知道,她究竟是有多残忍,多狠心,才会舍弃这么爱她的一个人,偷偷离开.”说道最后,杜仲的声音竟有些微微的哽咽,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早已没了焦距,无神的看着前方,仿佛那双慌乱的如同被全世界遗弃了的眼睛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心疼的他连呼吸都微微有些不顺。

“若是,若是他不是这般执着,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乌芷芯打扰他的生活了。”

楚岚就这般静静的听着、看着,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说乌芷芯不爱张慕扬,她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可是,为什么她会突然丢下张慕扬,自己一个人飞赴美国呢?难道只是因为那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不会,不可能,她明明记得乌芷芯说过,虽然她偷偷的瞒着张慕扬申请了这所学校,想给张慕扬一个惊喜,却在后来发现他中途放弃了申请之后,她也就不想去了,就想这么一直一直的陪着他,谁也不离开谁,当时她那能为了张慕扬放弃全世界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就连楚岚都想不到,她最后,竟然还是去了美国,去了那所大学深造,楚岚想不通为什么,乌芷芯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一个人逃也似的连夜飞去了美国,毕竟自己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即使要走,也应该跟自己说一声,到了之后也不应该跟自己断了联系,越想越混乱,越想越觉得很多地方想不通,楚岚皱着一张小脸,甩了甩头,“阿宝,相信我,阿乌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这么离开,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许,这个误会,也只有阿乌一个人知道。”

杜仲静静的看着楚岚,什么也没说,桃花眼中暗淡无光,却又像缀满了星辰,看的楚岚有些不自在,轻轻地咳了一声,又恢复成往日大大咧咧的样子,“阿宝,好啦,别装了,快,变回你原来的样子。”说完还伸出手去,将他有型的头发揉的一团糟。

“靠,就不能让哥哥我高冷一下啊?!!每次都这样,我找不到女朋友都怪你。”杜仲的沉默瞬间破功,有些郁闷的白了楚岚一眼,每次都来这招,自己美美的发型啊。

后来,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便各怀心思的散场了,楚岚一心想着乌芷芯为什么会突然出国,而杜仲,则是想着,或许,他也应该让张慕扬学会放下,他也知道,想让他放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五年了,他都未放下,更何况如今乌芷芯又回来了这座城市,和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着同一片天空,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张慕扬,你为何就一定要将自己逼进一个死胡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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