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多久便响起了一阵难听的笑声。三大护法果然出现了，也带着瞳姬——的尸体。
笑声停止后，忽然很安静很安静。好一会儿之后，一丝轻轻的抽泣从瞳歌喉咙里发出。
苍穹清楚地感觉到他再次看到三大护法时，已经有一层无形的仇恨蒙在了中间。他开始召唤雷电——他暗自发誓定要将他们三人霹得尸骨无存！
可是当雷云集结在空中的时候，苍穹却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一股奇怪的感觉聚集在自己的胸口。那种感觉仿佛是在不停地抽取自己自己体内的什么。过了好久，剧痛消失后，苍穹惊觉——自己的法力正在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流失！
同时，发狂了的龙破、愤怒的瞳歌已经冲向三大护法。苍穹只能呆立在一边，警惕着周围的亡灵——然而出乎苍穹意料的是，明明已经开战了，但是亡灵已经呆立着。
一阵轰隆声响起——连锁骑兵已经冲了过来，芒琮、兀隶、子玮、已巳大主教、子浮等人悉数到场，众人联手，轻松地俘虏了三大护法。
苍穹觉得奇怪得是，直到现在，所有的亡灵依然没有任何动作。要知道在这个时候，若所有的亡灵突然发起攻击，三大护法想要翻盘也未必不可能。
正在苍穹觉得疑惑的时候，正在芒琮等人想问三大护法一些问题的时候，三大护法突然全都死了，带着他们三人脸上都有的诡异的笑容死了。与此同时，所有的亡灵终于有了动作，它们系数转身，离开白城。
芒琮下令所有人不得追击——追去了杀也杀不完。
“怎么会这样？”苍穹自言自语道。三大护法死得实在太突然，太不靠谱。
亡灵大军这次进攻不仅丝毫没有对白城造成什么威胁，反而还在东门开了一道口子，让白城解了围。难道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攻城，而是其他的什么？从三大护法几乎都没有挣扎一下地死去看来，他们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并且还完成得非常漂亮。
而这个目的会是什么？
苍穹正想着，胸口又传来那阵阵奇怪的剧痛。再仔细回想，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从将龙破从大坑里救出来之后才有的。
苍穹猛然明白过来，亡灵大军对白城围而不攻，是为了等他的到来。调动如此庞大的军队，再加上三大护法，是为了引苍穹进入那个大坑，杀死瞳姬，只是他们的意外收获。
而三大护法突然自杀似的死亡，是因为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苍穹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他拒绝了所有人的挽留，坚决地踏出白城城门。
子玮和已巳大主教都说，苍穹的身份决定了苍穹有责任，有义务留在白城，去帮助白城军队消灭那些仍旧威胁着白城的亡灵。可是，究竟留不留在白城，是由苍穹自己来决定的。该与不该其实都是废话，因为“应该”这个词，不是用来逼一个人做某件事的理由。苍穹现在也不会从“应该”与“不应该”这个角度来考虑自己是否要留在白城。苍穹绝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来逼他做任何事了，现在，他要做什么完全由他自己决定。他已经失败过一次。就是因为他总在思考应该听谁的，总在用一个看似理智的角度来思考去相信谁。在这个过程里，苍穹忘记了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苍穹能够相信的其实只有自己而已。正是苍穹忘记了这一点，才迷失了自我，让虚假的理性盖过了一切，刺出了让苍穹即使轮回转世也无法忘记的最后悔的一剑——或者说，是让剑，停在了它本不该停留的位置。
脚下踩着的是实，不是虚；手中拿着的应该是未来，而不是过去。这是苍穹的未来，这是苍穹自己个人的事情。现在，又是一个选择，一个或许看上去只在一念之间的选择。
而这个选择，就握在苍穹手上。
苍穹选择离开。
子玮和已巳大主教又说，这是逃避。
苍穹觉得可笑，站在问题之上，不代表就是面对；从未面对，又何来逃避？
在城外不远处，一个人追着苍穹跑了出来。——瞳歌。
“如果你是来劝我留在白城的，那就请回吧。”
瞳歌眉头微锁，只是看着苍穹。
苍穹觉得奇怪，说道：“有事吗？”
“你真的非常爱夕月吗？”
苍穹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怎么不说话？”——这回是瞳歌这样问道。
苍穹说：“你对我和夕月之间的关系有你的看法，而我有我的想法，我们之间没有必要统一。”
她说：“不，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夕月的爱，究竟是亲情，还是友情，或者是……爱情。”
苍穹看着她，不知道她问这个问题有什么目的。然而如果要确切地回答出这个问题，恐怕苍穹也是不能。苍穹回答说：“我只是知道我很爱她，至于这种爱，我认为没有必要将它分成友情、亲情或者是爱情。”
“是吗？”瞳歌表情黯淡地说。
“是。”
瞳歌听了，似乎有话，但却无言。
苍穹转身。
瞳歌终于开口叫道：“苍穹！”
苍穹转过身来，说：“还有什么事吗？”
瞳歌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白城呢，你知道，现在白城需要你。”
苍穹低下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但是我必须离开。”
瞳歌问：“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