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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消散的灵脉

“啊…啊…”被叶逍遥抱在怀中的孩子在白衣女子死去的那一刻放声大哭,似乎感觉到与自己最亲近的人永远的离开了自己。这一刻的玉竹林竟也好似因为白衣女子的死去而异常安静,怀中孩子充满悲伤的啼哭之声响切夜空。叶逍遥任由在自己怀中的孩子啼哭不断,默默的蹲了下来,伸手搭在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白衣女子的肩上,轻轻的摇了一下,用不知何时已经有些嘶哑的声音说着:“孩子,孩子……”

叶逍遥不断的呼唤着,轻摇着白衣女子的身躯。一滴浑浊的泪水,顺着叶逍遥苍老的脸庞缓慢的滑落。‘啪’的一声,泪水摔在了地上,慢慢的渗透进这片竹林之间。

此刻的叶逍遥,仿佛又想起了少年时的那一段悲痛的回忆。想起自己的父亲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以身体为肉盾,挡住了劈砍向自己的刀剑。更是想起父亲最后说的那句话,那最后的遗言。“逍遥,活下去,为为父报仇。活下去……”

是的,我活下来了。您的孩子活下来了。不仅如此,我还替您报了仇,杀光了当年偷袭我们的家族。可是如今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相似。可我依旧阻止不了,阻止不了啊……

叶逍遥呆呆的看着早已死去白衣女子,口中喃喃自语的一直说着‘对不起’三个字。孩子的啼哭声恍如未闻。

良久,叶逍遥低头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孩子。原本有些浑浊的目光,在看向啼哭未止的孩子时,突然清晰起来。叶逍遥豁然抬头,看着早已没有了气息的白衣女子,坚定的说道:“是的,虽然我阻止不了这一切。但是你们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孩子,有我。”

叶逍遥抱着孩子站起身,向着白衣女子深深的一鞠躬。叶逍遥的这一鞠躬,并不是因为白衣女子死去才会如此,而是叶逍遥敬重白衣女子为了孩子所做的一切。

叶逍遥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后,走到稍远的草地,小心翼翼的脱去长袍,以免因为自己粗鲁一点就将孩子惊醒。叶逍遥把长袍包裹在孩子的襁褓外之后,才将孩子轻轻的放在草地之上。叶逍遥脸色严肃的站直腰,缓步走到一侧,右手在左手戴着如翡翠般的手镯的上方一扫而过。顿时一大堆的枯木细枝随着一扫之势,犹如变魔术一般的从翡翠手镯中哗啦的变出一大堆,落在叶逍遥的跟前。假如有识货之人在这里,定然会认出叶逍遥左手戴着的是天机阁最新产品。天机储物手镯,亦叫储物灵器。顾名思义,需要自身灵力才能激发的。(在这里说一下,为什么叶逍遥的储物手镯中存放着一大堆干枯木头。其实吧,叶逍遥长期住在玉竹林,周围除了竹子之外,连半棵树也见不到的,而又因为叶逍遥喜欢竹子,不忍心将竹子砍下来当柴火烧…………嘻嘻,别骂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逍遥一扬手,一股足有叶逍遥半高的旋风自叶逍遥袖袍出现,瞬时将地上的枯木细枝卷起,随即又重新掉落。不多时,在叶逍遥的控制下,一张完全由枯木细枝组成的床展现在眼前。然后只见叶逍遥向着白衣女子走了过去。

“很抱歉,我不得不将你的尸体火化。”叶逍遥小心翼翼的抱起白衣女子的尸体。叶逍遥知道,如果不将白衣女子的尸体火化,只凭白衣女子体内的腐尸之毒就能够将白衣女子的身躯完全化为血水。并形成毒域,若由之随风飘荡的话,单单只是毒域的凝而不散,就足以将竹林腐蚀掉百分之一。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更为准确的却是叶逍遥不愿任由白衣女子死去之后,仍被邪毒所缠绕着。叶逍遥抱着白衣女子的尸体走到枯木床边,轻轻的将白衣女子放到枯木床的中间后,而又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之前用剩的最后一根火油棍点燃,抱起孩子。对着躺在枯木床上的白衣女子说道:“一路好走。”随即,叶逍遥点燃了枯木床。

刚点燃的枯木迅速绵延至白衣女子的尸体。火势只是一小会的时间,就已经高过了叶逍遥。熊熊烈火仿佛照亮了整片夜空,滚滚浓烟似乎有生命一般的在律动。不知是否是叶逍遥出现了幻觉,仿佛浓烟之中,一个秀丽女子挽着一个精壮男子,向着叶逍遥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叶逍遥似乎认出那秀丽女子正是孩子的母亲,微笑着向夫妻二人点了点头。夫妻二人同样微笑着向叶逍遥点了点头,随即眼中目光依恋的看着孩子,转身飘向那浩瀚星辰大海之中消失不见了。叶逍遥看着浓烟的尽头,久久未动。

不知过了许久,冲天浓烟愈见稀薄,最终只剩淡淡的一缕细烟。叶逍遥低头看时,原本熊熊燃烧的枯木,现已成了一堆灰粉。而白衣女子的尸体也已成了与地上灰粉泾渭分明的白色骨灰。

叶逍遥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佩剑,砍下距离最近的玉竹。手中佩剑幻化虚影,极速转动,那棵粗壮的玉竹在叶逍遥极为快速的剑势之下,不多时便被叶逍遥做成一个简陋的竹筒。随即只见叶逍遥掌心处形成一股小型旋风,精准无误的将白衣女子的骨灰收集起来,不多一粒灰粉,不少一点属于白玉女子的骨灰。叶逍遥小心的控制掌心旋风进入竹筒,盖好竹盖后收进储物手镯之中。便抱着在怀中熟睡的孩子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叶逍遥抱着孩子走着,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只感觉身周灵气比之以往浓郁了许多。可是自己并没有在打坐修炼啊,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呢?难不成附近竟有什么武功高强的人在修炼?否则空气之中不可能有如此浓郁的灵气汇聚。叶逍遥想到这里,不由得有所提防。一边谨慎的往住处走,一边十分小心的释放神识探查叶逍遥认为的武功高强之人。叶逍遥刚将自身神识小心的扩散出一丈多时,叶逍遥神情呆滞的站在原地,恍若见鬼。

“这.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的?”叶逍遥感觉着身周一丈范围的情况,惊讶得差点下巴脱臼。原来在叶逍遥刚释放神识探查附近所谓的‘武功高强之人’所在,神识刚刚扩散出仅仅一丈范围的距离时,竟感觉一股灵气漩涡在自己四周不断的盘旋。神识再度扩大,叶逍遥发现四周的灵力竟然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了灵气漩涡,经久不见消散,反而好像达到了目前灵气浓郁程度的饱和状态。五丈外的灵气与平常无异,缓慢流淌,根本就没有自己所想象那样,附近更没有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叶逍遥有些迷茫的低头看依旧熟睡的孩子,换另外一边抱孩子。突然,叶逍遥还未收回的神识发现,在自己换手抱孩子的时候,发现在自己身周范围的灵气漩涡随着孩子的移动而移动。虽然很轻微的移动,但却瞒不了武王九品巅峰修为的叶逍遥。

叶逍遥狐疑的想道;孩子的身上又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为何孩子的身周会形成灵气漩涡?难不成是出自孩子身上的问题?叶逍遥边想边解开孩子的襁褓,伸手搭在孩子手腕之上去探个究竟。

“我………草!”,叶逍遥只感觉心中有三千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咔’的一声,叶逍遥震惊得下巴直接脱臼。犹自未觉一般,十分非常含糊的说着:“伤康径凯抗抗,五惺箜灵,阴阳惺呵,二羊据給,哼哼诶毫婀娜平颈啊!啊…呵空!(先天经脉通畅,五行空灵,阴阳平衡,二元具备,终生没有任何瓶颈啊!啊…好痛!)”

叶逍遥忍痛将脱臼的下巴移回原位,有些慌乱的又搭手在孩子的手腕上,似乎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竟然是真的,我没做梦。仅存在传说中的聚灵体质,先天灵脉竟然真的存在。不对啊,我刚抱过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察觉呢?”叶逍遥自信,凭着自己的修为,怎么也不会一开始觉察不了。可是事情就是如此巧合,叶逍遥的思绪、情绪从始至终都跟随着白衣女子所说的话,所做的是事而吸引住,根本就很少注意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孩子。叶逍遥想不通也不再去想,如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反正不是坏事,管他呢。叶逍遥强行压下激动的情绪,带着孩子继续往住处走去。

良久之后,叶逍遥抱着孩子来到了属于自己的住处。一座简陋,但却充满生命气息的,完全由玉竹搭建成的竹屋。进到竹屋后,叶逍遥急不可耐的坐下来,看珍宝似的看着依旧熟睡的孩子。“聚灵体质,先天灵脉啊!练武终生没有任何瓶颈的先天灵脉啊。孩子,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决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叶逍遥一拍大腿,自顾自的乐道:“来来来,让为师再看看”叶逍遥乐此不彼的一遍又一遍的查看孩子的聚灵体质。突然,叶逍遥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查看孩子的体质的时候,叶逍遥满脸的笑容彻底僵住了。“怎么会这样的?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消散了?怎么会这样?”这一刻的叶逍遥犹如从天堂掉进十八层地狱一般,不可置信的感受着孩子体内几近不可察觉,极端细微缓慢的消散的灵脉。

叶逍遥在得知孩子竟然拥有传说中的体质后,曾想象的到孩子将在自己的细心教导之下,将来的成就必然超过叶逍遥自己。不,都说了是传说般的体质了,那么孩子将来的成就岂止会高于自己,哪怕是成为大陆上的新一代传奇人物,也熟必然了。叶逍遥也有想过,在自己再无可教导给孩子所知之后,为孩子再觅良师,哪怕与其他人共同拥有此子作为弟子,叶逍遥也心甘情愿。可惜天意弄人,世间并不是什么事都能够顺应人心。就算叶逍遥从此刻起,每天烧香拜佛,虔诚祈祷,也不可能挽救得了孩子的聚灵体质,先天灵脉。叶逍遥有些无力的昂首仰天,长长的叹息一声。若是按照孩子的灵脉消散速度,半年,必将消散完全。到了那时候,孩子的体质虽然不再是聚灵体质先天灵脉,却也比之其他人的要好得多。

失落,遗憾,充斥着叶逍遥的思绪,自我安慰的说着:“灵脉消散就灵脉消散吧,起码以后的体质比你师父我要好,不是吗?以你师父我这样的体质都能有这样的成就,更何况是你小子。”叶逍遥自嘲的笑了笑,不得不说自己的乐观心态,当真如自己名字一般逍遥啊。“好了,你这小睡猪好好睡一觉吧,你师父我还要先安葬好你父母亲。”说着,叶逍遥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刚收的徒弟放到自己床上后,来到竹屋不远处的空旷之处。从储物手镯中取出装有白衣女子骨灰的竹筒,神情复杂的对着竹筒轻声说道:“孩子他娘呀,你最后的愿望我没能够替你实现了。孩子他爹为了保护你们,已经与敌人同归于尽,自爆身亡了。”叶逍遥虽然没有见过孩子的父亲,但叶逍遥知道,孩子的父亲同样是一位伟大的父亲。他不惜自爆残躯,与敌人同归于尽,也要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活命。孩子的父亲、母亲是伟大的,同样是值得自己这个比夫妻二人年龄大许多的人所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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